江卿姒提了一下衣袖,然後伸手從水桶裡將剛剛丟進去的鞋子拿了出來遞到了江卿媖麵前。
江卿媖雙手不斷地揮舞,絲毫不敢看那鞋子,嚇得小臉煞白的哭喊著:“不是我,是姨娘,姨娘讓人倒了油並且弄鬆了石塊,不關我的事……咳咳……”
“那壓勝之術呢?為什麼要寫孃親生辰詛咒她?”江卿姒冷聲問了一句。
已經嚇破膽的江卿媖根本來不及思考,開口便說:“是飄絮,是她讓紅露做的草人放進大姐姐院子中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我院子,爹!爹救我!爹……大姐姐要殺我……”
司卿鈺看向小野馬的眼神多了一絲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心疼,打了一個哈欠後淡淡的說了一句,“看來,事情總算真相大白了,大將軍會如何處置呢?”
自己府中的醜事居然被司卿鈺還有沐如風兩個外人看在眼裡,江孤雲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他沉著臉一腳踹翻了蔣姨娘之後,狠狠一巴掌落在了江卿媖的臉上,將嚇破心神的她打回神來。
“來人,蔣姨娘為母不慈,縱女行凶,並且謀害嫡女,數罪併罰,杖責三十關進祠堂!二姑娘江卿媖年紀尚幼,教導不善,關在浮雪院中請教養嬤嬤來教導規矩!飄絮以下犯上,雖然身死,罪不可恕,剁碎了扔去後山喂狗!”
江孤雲為了江家顏麵,冷聲吩咐了府中侍衛一句。
侍衛們領命,將蔣姨娘押在長凳之上開始行刑,每一杖落下,都讓蔣姨娘哀嚎一聲,也讓捂著臉的江卿媖顫抖了一下。
行刑之後,侍衛們將半身已經被鮮血染紅的蔣姨娘拖了下去,在地麵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色痕跡,讓江卿姒覺得在孃親院子中分外刺眼。
“沐公子,司督主,已經夜深了,你們不便留在後院,本將軍送你們出去!”
江孤雲甩了甩衣袖,讓人將已經木訥的江卿媖和已經冰冷僵硬的飄絮帶了下去,然後抬眼看了一下沐如風和司卿鈺,跟他們兩人下了逐客令。
“卿姒表妹,要不,跟我回鎮國公小住吧,祖父想你了!”
沐如風經過今晚的鬨劇之後,越發覺得不應該再將卿姒表妹留在這烏煙瘴氣的將軍府。嫡庶不分,妻不像妻,妾不像妾,再將表妹留在這,恐怕危險重重。
“如風表哥,幫我跟外祖帶句話,有時間會多回去幾次看他和外祖母!”
江卿姒笑了一下輕聲婉拒了他,自己暫時是不會離開將軍府的,畢竟她的仇人都在這。而且自己有能力自保,今晚這樣的算計,不是也照樣被她算計回去了,江卿媖才十四歲,哪裡是她這個活了兩世之人的對手?
“這府中……”
“表哥,夜深了,還是早些回去,免得外祖和舅舅們擔心!”
沐如風還想再勸說一下,卻被江卿姒截住了話頭,直接笑著推了他一把,讓他早些回府。
江大將軍還在一旁看著,沐如風總不能將卿姒表妹直接扛回去,隻能無奈的笑了笑,回頭招招手說:“卿姒表妹,有事就去鎮國公府,我們都在!”
江卿姒眼看著沐如風和司卿鈺幾人隨江大將軍離開之後,纔將手中的繡鞋放在了地上。
濕漉漉的鞋子讓她有些皺眉,試探的抬腳踩了上去卻意外的冇有感覺到濕意,而是一陣溫熱,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已經離開又折返的司卿鈺攔腰抱了起來。
“司卿鈺,你,你放我下來,會被看到的!”
江卿姒因為突然的離地而下意識摟緊了對方的脖子,有些羞意的晃動了一下雙腳,催促著司卿鈺將她放下來。
“強吻本座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擔心被看到?小野馬!”
她下意識的摟緊似乎是取悅了司卿鈺,他低頭在她耳邊輕聲問了一句,讓江卿姒頓時漲紅了臉埋在他肩頭。
這,怎麼能混為一談,那時候自己是為了阻止他說出那些話才,纔會親他的。現在在江府中,來來往往會有多少丫鬟奴仆看著,她這樣子被他摟住要是被看到了,他的名聲恐怕又會有一條汙名……
翠俏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看著被人抱在懷裡的小姐,這,這是殺人如麻的司禮監督主?怎麼看起來不像?
“還看?再不走就把你丟在這了!”
司卿鈺抱著江卿姒已經離開,血梟抬手在翠俏眼前晃了晃,打量著這個眼都不眨的小丫鬟輕聲說著。
翠俏聞言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追了上去,不遠不近的跟在那個紅衣男子身後,悄悄打量著世人眼中已經汙名化的惡鬼頭子。
他,對小姐這麼溫柔,是好人吧?嗯,一定是好人!
司卿鈺抱著她一路走回了絳雪院,並且很自覺的就踢開房門走了進去,就如同回到了自己家一樣隨意。
“小野馬,還想抱到幾時?”
他抬手將她放在矮榻上,卻不見懷中的小人兒撒手,他隻能躬著身子微微屈膝,半開玩笑的輕聲詢問了一句。
等了一會也不見任何迴應,卻感覺到女子輕柔綿長的呼吸聲。他
側目看了一眼已經睡著的她,莞爾笑了一下,淺淡勾起的唇角將妖冶的容顏趁出幾分溫柔,眸子裡的笑意無限瀲灩,倒是有了一種介於仙人與狐妖之間獨特的魅力。
“主子!”
寒霽走了進來,本想詢問一下主子的情況,恰恰就看到了這樣一副絕美的笑容。司卿鈺輕輕搖了搖頭,抬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讓寒霽不要吵醒懷中人。
寒霽有些不放心的站在原地,卻被司卿鈺揮動衣袖卷出的一陣掌風送出了房門,連帶著將寢居的房門也帶上。
“一點眼力見都冇有,要不,本座幫你換個人?”
司卿鈺轉了一下身形,將懷中人抱起之後自己轉身坐下,然後讓她躺在自己懷中能睡得舒服點。手指輕輕從她眉眼上劃過,輕柔的猶如桃花飄落水麵一樣,微微開口用僅僅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嘟囔了一句。
“唔……不準換,我就要寒寒!”
他的嘟囔聲過了冇一會,懷中的小野馬悶悶的答覆了一句,帶著似醒未醒的沙啞與嬌憨,回答一句之後腦袋移動了一下,在他肩窩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
“要她,還是要本座?嗯?”
自從知道了小野馬的身份,司卿鈺對她的佔有慾與日俱增,聽聞她睡夢中還不忘跟自己搶人,無端有種想逗逗她的心思,低頭在她耳邊輕聲問了一句,語氣上挑帶著蠱惑的味道。
“唔……我要寒寒……你要我……”
耳邊的聲音讓江卿姒感覺有一種酥癢的麻感,她擰著眉含糊不清的回答了一句。
前半句讓司卿鈺差點就將人扔了出去,後半句又讓他勾起了唇角,這個小野馬倒是有幾分自知之明。
“司卿鈺……要好好活著……唔……我不準你死”
夢境中的江卿姒又回到了那個漫天桃花飄的小院,嘟囔著的夢話中帶著濃到無法化開的心疼和傷感,讓司卿鈺聽起來感覺心間一揪,悶悶生疼。
他抬手撫摸著她擰成一團的眉頭,讓皺在一起的眉心慢慢平緩,眼底氤氳不明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暗光,然後慢慢在她耳邊開口,聲音低的細不可聞。
“小野馬,你不讓本座死,那本座就陪你好好活!你用一飯之恩,換本座娶你,那你撩撥了本座,便用你一輩子來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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