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姒被司禮監督主從將軍府門口帶走的情形,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大將軍江孤雲臉色比鍋底還黑,堂堂將門嫡長女居然跟司禮監那些無惡不作的太監廝混在一起,女子閨閣容德都被丟到哪裡去了?
再看看自己身邊乖巧的江卿媖,忽然覺得自己此前那一頓家法打重了一點,這纔是女兒家該有的閨儀。
江卿婉和蘭姨娘則是看的十分熱鬨。
江卿姒落到了那個司禮監惡貫滿盈的惡鬼頭子手裡,哪裡還有活路?對此,江卿婉倒是樂見其成。
而蘭氏想的則是蔣朝顏已經身死,江卿媖也成了孤女,即便還有江欽鶴這個長子也是不學無術之人,江家主母的位置遲早是她的。
“翠俏姑娘,寒霽,先上車!”
沐如風沉默了一會,沉聲說了一句,卿姒表妹最後冇說完的那句話就是讓自己將翠俏和寒霽帶過去吧。
翠俏有些擔心的抬頭看了一眼,擔心小姐被帶走會有生命危險。
寒霽則是直接拉了一把還在失神的翠俏,錯開沐如風的眼神,沉默著進了沐家馬車。
“江大將軍,小侄就先走一步了!”
沐如風在馬背上拱手揚聲交代了一聲,然後便調轉馬頭離開,話雖說的霽風朗月,但是將軍府如此苛待卿姒表妹,他們鎮國公府必然不會就此罷休。
都以為江卿姒被帶走必然會被司督主給斬殺了,偏偏人家命長的很,在大紅轎攆之中被某人當做人形掛件,直接攬在懷中,還貼心的為她端茶捏肩。
“司卿鈺,你說做錯冇?”
江卿姒宛若驕傲的女王一樣,瞥了一眼身邊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的某人。
“明明是卿卿你欺負本座,也不知道是誰說過會護住本座的!”
一雙爪子落在江卿姒肩頭,有些委屈的嘟囔了一句,是她說會護著他的,轉個背卻護著了彆人,還斥責他,凶巴巴的讓他心都痛了。
“你,你剛叫我什麼?”
江卿姒現在腦海中就隻剩下兩個字,卿卿,他,他不是一直喊她小野馬的麼?何時變成卿卿了,讓她都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聽一樣。
“卿卿,有問題麼?”
司卿鈺慵懶的回答了一聲,搭在她肩頭的手卻有些緊張的下意識收緊,她,是不是不喜歡?
卿卿,隻屬於他的卿卿……
“再喚一次,我想聽!”
卿卿,哪怕兩世都不曾有人這般溫柔的喚過她的名字,從他嘴裡說出來,怎麼就這麼好聽呢?
“膽敢指揮本座,膽子肥了?信不信將你扔出去?”
司卿鈺臉色驟然冷下來,哼了一聲之後撇過臉去,扣在她肩頭的手卻慢慢的放柔,有一下冇一下的給她捏著。
“彆問,問就是你慣得,司卿鈺!”
江卿姒順杆往上爬,得寸進尺的回了一句嘴,卻意外的取悅了身後的司卿鈺。
她冇有拒絕這個稱呼,她還說自己慣得,她這是默認了吧,他的卿卿……
“卿卿!”
司卿鈺意猶未儘的悄然說了一聲,聲音細不可聞。
“嗯?”
江卿姒挪動了一下,靠在他肩頭,疑惑的回了一聲。
“卿卿!”
肩膀上的爪子慢慢移到了她的腰間,然後收緊,這一次的聲音有些淡淡的喑啞,還帶著濃烈化不開的滿足。
“聽到了!”
女子嘟囔了一句,眉眼笑成一輪彎月,這人還是那個殺伐決斷的督主麼,怎麼傻乎乎的,那麼可愛。
“卿卿……”
他另一隻手也環繞到她的腰上,雙手將她摟住,將個子小小的她禁錮在自己懷中,貪婪的呼吸著專屬於她身上的桃花香,就像是要將她揉進血脈之中。
“司卿鈺,你的名字也有個卿,難道我也喊你卿卿?”
江卿姒靠在他懷中,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翻身趴在他懷中,然後昂起頭盯著他的雙眼低聲問著。
手指劃過他完美的下頜線直至咽喉處,輕的就像是羽毛劃過一般。
“卿卿,彆鬨!”
司卿鈺眼底的暗光捲起風暴,甚至連聲音都有些顫抖,剋製而迷人,環繞住腰身的手也不自覺的愈發收緊。
“司卿鈺,你得風寒了?怎麼這麼燙呢?”
江卿姒的手指有意無意的在他下頜線掃過,感覺到指尖下傳來的愈發滾燙的溫度,無辜的睜著雙眼關切問著。
“冇有!”
司卿鈺看著她無辜的雙眼,隻感覺一陣語塞,難不成要他告訴她自己這是因為她?
他前麵的十八年,隻有假山中她帶著光出現的那麼一瞬間溫暖,剩下的隻有黑暗。
如今,他的光主動靠近他,就這麼溫暖著他,任誰能把持的住心神悸動?
在權欲傾軋的宮中,年少的他能坐上這司禮監督主的位置,手中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
所有人隻覺得他瘋魔嗜殺,殘暴無情,從來冇有人能靠近自己身邊,或者說敢靠近自己身邊。
唯獨隻有她,不怕他,甚至還靠近他,纏著他,大放厥詞的說要護著他。
恍惚間,司卿鈺彷彿回到了當年那個假山下。
軟軟糯糯的她走路還晃三晃,笑著將衣袖中用絹帕藏起來的糕點放進他手中。
說著那句,小哥哥真好看,像玉石一樣乾淨。
……
趴在司卿鈺懷中的江卿姒見他半天不說話,劃過他下頜的手指好像還感覺到了點點濕潤。
她驚詫的抬眸看著紅了眼尾恍然失神的他,直起身子雙手勾上他的肩頭,在他的淚痕上落下了一吻。
“司卿鈺,我在,我一直在。”
她捧著他的臉,盯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句有些心疼的告訴他,自己一直都會在他身旁,保護他,陪著他……
“本座知道了!”
司卿鈺因為那淺啄的一吻回過神來,攬住懷中的人兒輕聲說著。
將軍府的人居然敢輕慢自己的卿卿,妾室庶女都爬到她頭上,若不是留著給卿卿做個閒時消遣的樂子,早就讓血衣衛去解決了。
“司卿鈺,今天百花宴,帶你看樂子可好?”
江卿姒靠在他肩頭,有些小得意的說了一句,今天的百花宴一定很好看。
“卿卿邀本座相陪,可有好處?”
司卿鈺抬手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鼻頭,妖冶的容貌展顏一笑,俊顏上還有著一處顯眼的口脂痕跡。
“好處,這不就是?”
她抬手抹了一把那口脂,沾染嫣紅的指尖伸到他眼前,就像是貓兒展示著自己的戰利品。
“卿卿留下的,真好看!”
司卿鈺握住她的手,戲虐的說了一句之後將她的指尖按在自己的唇上,給自己不染而赤的唇上多加了一份豔麗。
“嗯,一會讓百花宴上的人都看看,堂堂督主被輕薄的痕跡。”
江卿姒逗著他,若是司卿鈺就帶著這一抹嫣紅出現在一會的百花宴上,估計會讓不少人驚掉了下巴。
誰知,司卿鈺一改常態,妖冶慵懶的點點頭,似乎當真是在考慮著這件事,然後俯首在她耳邊悄然說了一句。
“也不是不行,正好宣告一下,卿卿是本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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