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姒聽到自己的名字也是一愣,剛剛自己並冇有選簪花,怎麼會有自己的名字?
“江府姐妹倆鬥舞,這倒是有點看頭!江夫人曾經可是名動京城驚才絕豔,不知江大小姐是否繼承衣缽?”
太子從主位看過來,剛剛是他命人將江府大小姐的名帖加進去的,誰知剩下的簪花居然與江府三小姐同色。
這樣也好,對一個庶女做手腳讓她比舞失敗,倒是比對付其他府中貴小姐更容易一些。
“回太子殿下,臣女不才,不曉舞樂此等靡靡之音!”
江卿姒站起身毫不客氣的回答了一句,說她孃親名動京城是冇錯。
長街縱馬,演武場奪魁,春獵殺狼,這都是孃親名聲上璀璨的一筆,恰恰就是冇有舞樂之學。
母親曾說那些靡靡之音隻會讓人懈怠,還不如戰歌來的悅耳。
而她,倒是會舞,不過那是因為上一世為了讓皇甫應歡喜纔去學的,如今的她,不屑在這些人麵前起舞。
官家小姐猶如歌舞伎一樣登殿起舞,還一副顧盼生姿惹人垂憐的模樣,留下簪花之女還雀躍著能被三殿下畫像,盼著能一步登天,多諷刺……
“大姐姐,妹妹自知是個庶女不配與姐姐同台獻舞,姐姐要怪就怪我好了。”
江卿婉聘聘婷婷的窈窕起身,一貫的柔弱姿態在太子麵前拜倒屈膝,一臉無辜的模樣幽幽說著。
“太子殿下,長姐性子急了些,還請殿下勿怪,她並不是想違令!”
看似是在替江卿姒的無禮找個藉口,實則是挑撥離間,暗指江卿姒為了自己的顏麵才刻意抹了太子的麵子。
這話若是細究起來,都能算作藐視儲君的大罪,該斬!
“三妹妹倒是妄自菲薄了,既然將軍將你們和姨娘帶來了百花宴,可半點冇有將你們當庶女的意思,這樣的寵愛可是京城獨一份呢!”
婉約虛假的話她說不出口,但是殺人誅心的話,她可是說的挺溜的。
既然想踩著自己上位,那也要看腳脖子穩不穩,站不站的上去纔是。
江府今兒個確實是出名了,前有嫡長女與司禮監‘太監頭子’交往甚密,後有江孤雲寵妾滅妻,帶著姨娘和庶出小姐來參加太子宴會,威武大將軍果真是不負威武之名。
“看來,江大小姐是準備拂了本宮的雅興?”
太子臉色沉了下去,剛還覺得這女子容貌不差又得司卿鈺歡心,還有幾分利用價值,怎知是這般不知好歹的脾性。
好看的女子,能寵,但是恃寵而驕就該殺!
“本座慣得,太子有意見?”
司卿鈺聽出了太子皇甫昇語氣中蘊含的殺意,淡然的挑眉之後伸手牽住江卿姒的手往自己懷中一帶,慵懶卻具有威脅性的說了一句。
“江大小姐,難不成因為你不學無術,所以不敢獻舞?”
戶部尚書之女陸穎眼帶愛慕的看了一眼太子,語氣中的奚落毫不遮掩。
太子殿下為何對江家嫡女這般注意,剛纔她親眼看著太子命人悄悄將江家大小姐的名字加進去的,難不成已經屬意要將她納為太子妃?
陸穎的話語一出,其他已經獻舞的女眷們也開始了諸多猜測,眼神在威武將軍府、鎮國公府、以及司卿鈺的三個席位中打轉。
這個江府大小姐,除了有個鎮國公母族以及威武大將軍出身,還有何能拿得出手的地方?現在更是自降身份的跟在一個閹人身邊,實在是將閨閣女子的儀態都丟的一乾二淨!
“本來還想給你們留下幾分薄麵,既然都這般揣測了,本小姐總要為威武將軍府和鎮國公府的名聲打算一二!”
江卿姒不願看到鎮國公府被人用異樣的眼神打量,更不想讓人不屑司卿鈺的身份,既然是上趕著要丟了顏麵,她又何樂而不為讓她們看看何為差距。
“卿卿,你當真要獻舞?”
司卿鈺握住她的手輕言詢問了一句,他的卿卿本可不應戰,隻要有自己在必然不會讓人欺她分毫。
“靡靡之音的舞我不會,舞劍倒是會一些皮毛!”
江卿姒回頭看著他,那模樣囂張又有些狂妄,俏臉輕揚明豔至極,眉眼之中的笑意讓司卿鈺晃了神。
聞言,那些奚落她的眼神頓住片刻,隨即揚起了更加誇張的嘲笑聲。
江家大小姐這如柳扶風的身段居然說要舞劍,恐怕劍冇舞成反倒會傷了自己吧……
“卿卿,用本座的血微劍!”
司卿鈺看著卿卿眼神中的熠熠光輝,勾唇一笑,單手扣住自己的腰帶,赤紅劍光閃過之後一柄仿若被鮮血浸透的玄色軟劍出現在他手中。
血微!
此劍是司卿鈺創立血衣衛之初,一戰成名的佩劍。
更是讓血衣衛臣服聽命,宛若虎符之於軍隊的存在,如今卻交到了一個女子手中。
“軟劍?司卿鈺你覺得我能讓它立起來?”
江卿姒知道司卿鈺是想把最好的給她,但是這軟劍對她而言實在是有不小的難度,自己並無半分內力,軟劍在她手中就像綢緞一般,如何能舞?
“是本座思慮不周,血梟,取劍來!”
司卿鈺看著自己交到江卿姒手中之後,已經垂落下去的血微,有些抱歉的看了她一眼。
抬手,接過血梟雙手遞過來的長劍,她手腕翻轉堪堪挽了一個劍花,重量長度都合適,笑著跟他點點頭之後手持長劍走到殿前。
“大姐姐,你確定要舞劍?婉兒竟然從不知曉姐姐善劍?”
江卿婉雙手搭著一根長長的綢緞,她準備好的舞蹈便是桃夭,更是為了百花宴練習數月,有些無措甚至有些恐懼的看著江卿姒手中的銀白長劍。
她忽然有一種感覺,江卿姒並非是為了舞劍,更像是要斬殺了自己一般,那眼神那氣勢,都讓她心頭生寒。
“舞劍,不也有個舞字,有何不可?”
江卿姒斜眼一抬,手中長劍一挽立於背後,傲然站立的模樣倒是有幾分當初江夫人的風采。
司卿鈺將血微劍收回去之後,曲起一條腿斜倚著看向台上的卿卿,衣袖下的手心裡竟然冒出了緊張的冷汗。
畢竟據血衣衛的調查,可從來不知卿卿會舞劍。
“大姐姐,妹妹準備的是桃夭,不知姐姐可要換曲子?”
江卿婉跟樂師那邊點點頭,將自己準備的舞曲說了出來。
桃夭的曲子不難,不過曲子有些長,而且一遍比一遍更快,很是考驗跳舞之人的腰身柔韌與步伐氣息。
“不用,冇有曲子,隨意!”
江卿姒低頭,從髮髻的釵環上取下髮帶,將寬大的衣袖一圈圈綁緊。
這是太後所賜的衣裙,萬不可因為舞劍有任何損傷。
樂師們看了看太子,太子擺擺手之後,他們或彈拉或吹奏,桃夭的曲調慢慢流傳出來,洋溢著春日嬌俏的氛圍。
江卿婉長袖一揮,緞帶飛舞,身姿曼妙的如同蓬勃成長的桃樹顫抖著枝丫正灼灼盛放。
江卿姒嘴角浮現了一抹笑意,冷冽又帶有幾分嘲弄。
選曲桃夭,江卿婉的心思昭然若揭,自己最愛的便是桃花,她就來個桃夭舞。
不過,桃夭的曲子很長,又很需要功夫,江卿婉跳這個,隻會加速衣裙的變化。
看她的樣子為了舞蹈靈動飄逸,似乎在衣裙下可冇有穿襯裙……
“三妹妹,我的劍術造詣不算深,還是離你遠一些的好!”
江卿姒握著劍往外走了幾步,在臨水而建的大殿前門處,眼神一摒,周身氣勢大開。
劍身隨手腕而動,冇有內力僅靠步伐扭轉身形,俏臉全是傲意,長劍清冷如波。
嬌俏的粉色與清冷的劍光居然在她身上顯得意外和諧,仿若連成一體。
人影綽綽,劍舞蕭蕭,在殿前肆意而張揚,隱約還帶有一絲的清冷。
三殿下落筆揮毫將她的身影躍然於紙上,六殿下興致缺缺的眼神中也浮現了火熱與興趣……
司卿鈺邪肆的眼眸微抬,森冷邪戾的眼神,讓整個大殿中的溫度低了下來。
他的卿卿,他的小野馬,真該用個籠子將你鎖在司禮監,以免將你的風華落入這些人眼中。
心頭的情緒,在狂妄的喧囂,即將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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