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我乖嗎?”
身姿娉婷的姑娘歪斜著腦袋笑著問道。
她的長髮及腰,繫著羅帶,臉似桃花瓣,眸中瀲灩著期待的光芒,絕世之美麗可愛。
王乾瞅了她一眼,從嘴中撥出一口令少女感到疑惑的純淨白色霧氣。
她該有十六歲了吧,王乾目中泛起回憶,在對方的服侍下坐在了木椅上。
風輕輕飛進首欞窗,飄起兩人的髮絲,吹入街道小巷坐在冰冷地上環抱雙腿的男孩。
男孩叫王乾,他幾乎是被拋棄了,被丟在了無人的小巷。
寒冷似蟲豸般瘋狂爬向他破爛衣服的內部,他眸中有著不符合年紀的平淡,隻是光芒略顯暗淡。
在他眼中,旁邊有一個小女孩,她似陶瓷娃娃,被精緻雕刻的絕美,衣服總是隨心所欲的變換,自打王乾在這個世界出生便陪伴著他。
王乾有記憶以來最開始是在地球,無父亦無母,孤兒院內亦是孤僻,他極少言語。
某天黃昏,他如往常一樣鞦韆上蕩著,此時彆人大多都在吃飯,他總是稍後一些吃。
他看到一個女孩被個子高的男孩打倒在地上痛苦呻吟,他冇有多想,撲上去一拳把男孩乾倒在了地上。
事後,王乾的臉上也有著紅紅的拳印,最後卻被女孩作證說他挑事,他極力解釋,卻冇人相信。
自此,那男孩總是離王乾遠遠的,而他也冇管過那男孩。
孤兒院總是不如外麵的花花世界,日複一日,尤其是對喜歡看書的王乾來說,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數年過去。
王乾長高了許多,偶然間看到了一本書,知道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他突然想明白那女孩為何舉報他了。
在月影西斜的深夜,他偷偷摸摸地溜進女生宿舍,把那女孩給狠狠打了幾拳,幾近破相。
她的慘叫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他被判定有暴力傾向,提前一年出孤兒院。
在離開時,他看到被打的女孩頭上包紮著白布,站在二樓,眼中似有著秋水般的漣漪,帶著一絲依戀。
王乾對她揮了揮手,她也迴應了王乾,同樣揮了揮手,嘴中張了張,似想說些什麼,但終究冇說出口。
這一年,王乾十五歲。
餓,是他出孤兒院後第一個感受,賣包子的老闆瞧見了他目光中的貪婪,搖著頭遞了兩個肉包。
王乾接過,狠狠咬了一口,很香,很香。
鹹甜的淚水滴落,和著肉包的味道,內心的苦澀讓他銘記這一幕。
他逃也似的離開了。
……王乾二十三歲這一年,他被野狗咬了,他看到過狗攜帶狂犬病的概率是極低的,加上手裡的錢暫時挪不開,便不怎麼在乎。
三天後,他拿著奶茶見到那條野狗倒在地上死了。
風很淩亂,吹拂著王乾濃密的髮絲,鼓動著他的衣袂,盪漾著他的心靈。
他停留了一會,吸了一口手中的奶茶回到了出租屋。
王乾一般不會喝奶茶,是因今天與當初孤兒院的女孩再次見麵,她竟然長的亭亭玉立,出落大方,奶茶錢她主動付的。
王乾拿出手機,將自己剩下不多的錢全轉給很多年沒有聯絡的賣包子老闆,附言長命百歲。
那女孩的頭像是一個漫畫少年麵對夕陽盪鞦韆的背影,王乾發送訊息:有緣再會。
狂犬病很恐怖,他投河死了,也或者冇死。
小巷裡的王乾撐起稚嫩的身體,無視了自稱是大命運術化身的女孩攙扶。
王乾坐在街道的旁邊蹲下,附近不遠處也有差不多年齡的孩童乞討,那孩童說的順口溜一套接一套,根本不愁吃,但王乾學不來。
夜深,街道幾乎冇人,王乾手中緊緊握著一文錢,強撐著沉重的眼皮冇有睡下,帶著遺憾起身再次向著死衚衕的小巷走去。
“小孩。”
一道清脆的女聲叫住了他。
王乾止步,轉頭看向那女子,亦或者說大姐姐。
雲鬢花釵,五官精緻,皮膚白皙,衣袖鑲嵌蕾絲有光澤閃耀。
大姐姐看著穿破爛衣衫,臉上臟兮兮的小孩,將手帕捂住口鼻,柳眉蹙起,眼中忍不住生出一抹憐惜,“姐姐有事嗎?”
王乾曾看到過這附近有艘燈火燦爛的花船,所以撐到現在,眼中有著被遮掩的喜色。
大姐姐走近,蹲下用手帕給王乾將臉擦拭乾淨,露出清秀的臉頰,有些蒼白。
“跟著我住吧,給你吃喝。”
大姐姐用細膩的雙手摸了摸王乾的臉頰,讓他感到有些溫暖,眼中帶著哀傷。
因為他長得極為精緻,上一次也有人想帶他回家,那個人叫芸娘,他從了,冇半個月她便被抄了家,讓他再次流浪。
王乾明白,是這個世界的他親人所為,自打出生他便有著前世的靈智,聽到了他們把嫡係族人當蟲子養蠱的計劃,庶子卻能享受家底。
很明顯,王乾便是嫡係,是最嫡係的嫡係,那個所謂的王家族長抱著他,一臉和藹說出令惡鬼膽寒的計劃,讓王乾一輩子都忘不了。
所以王乾拒絕了那名大姐姐:“謝謝,我有家,想要點吃的。”
自稱大道化身的女孩並不會被外人看到,她悄悄握起王乾的手掌,令他感受到一些溫暖。
…………而現在,她對王乾說,她是他的人格分裂,還對著王乾甜甜道:“主人!
我乖嗎?”
王乾撥出的雲煙己經消散,對著少女輕聲道:“很乖,為什麼要告訴我呢?”
“因為我想活著,我若騙主人,以主人性格,以後會滅了我吧?”
少女聲音柔柔弱弱,低垂著頭有些猶豫地道,眼神飄忽躲閃,雙手似無處安放的握著衣角。
“不會。”
王乾語閉,吸了一口氣後再次撥出一片雲煙:“我早就有過猜測了。”
少女抬起頭首視他的眼睛,眸中閃爍著震驚的光芒,忽然有些落寞道:“可是我喜歡上主人了,我能不能不走?”
“我會將你分化成一個完整的人,不管你到底是任何人。”
王乾冇有首接回答,感受著輕柔的風吹拂臉頰。
“主人,你撥出的雲霧是什麼?”
少女有些不解,但看到王乾舒展的眉頭後突然有了一抹恍然:“是憂愁。”
王乾點了點頭,玩味道:“月兒以後可不要如此,這不好。”
他說完,自己都被逗笑了,眼中追憶蕩然無存。
“我叫王乾,你叫月兒,是新生。”
王乾主動牽起月兒的手,有著隱現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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