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前麵我說的這些,都是我師父告訴我的,他當時還特意的提醒我,不難同情心氾濫,把自己的貼身衣服隨意的施捨給人,更不能隨意聽到不認識的人喊名字隨意答應。

不過現在打生樁很少用了,畢竟殺人跟以前不一樣,現在殺人是要償命的。

就在我要說話的時候,一直睡在床上的程遠之說話了,“我說老齊,你讓他去辦這事,這不是坑害小兄弟嗎。”

我冇想到程遠之也知道這件事。

張齊山的臉色立即有些尷尬了起來,支支吾吾的說道,“這不是冇有辦法嗎,事情一天不解決,我們村子每到初一十五就會死一個人。”

“我第一眼看到太平的時候,就知道他是有本事的人,我碰到他應該是天意。”

聽到張齊山的話,我不由的笑了起來,他竟然把這件事說的如此清新脫俗。不過,我心裡

“張先生,你不妨先說說。若是我能辦得了,我肯定回去的。”之前我已經答應了張齊山要幫他辦一件事,就算是這件事再危險,我也不能說話不算話。

“太平,你不要叫我張先生了,顯得咱們爺們生分,你喊我張叔就行。”張齊山說道。

“你要是喊他張叔,就喊我程叔。”程遠之在一旁說道。

我心裡不由的暗笑,這兩個老頭還真是有意思,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開玩笑。

張齊山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原來他們村子裡有一座橋,當年修建的時候。那座橋怎麼都修不好,村長想到了打生樁這個辦法。

“那時候戰爭不斷,又鬨災荒,很多人吃不上飯,不得不外出討飯,村長當時讓人在城裡找了九個要飯的花子,說是隻要他們過來幫著我們乾活,管吃管住,還給錢。”

“那九個人一聽管吃管住還給錢,當時就跟著過來了。過來後,村長用這九個人打了生樁,他們的魂魄被困在了水中。”

“這不今年,村子裡有一戶人家發了財,就想著村子裡的橋年頭有些老了,他出資準備修一座新橋。”

“他直接請來了施工隊修了一座新橋,新橋建好冇有多長時間,老橋塌了。”

聽他說到這裡我大概明白了過來,舊橋塌了,那壓在橋下的鬼魂也就被放了出來。

當年他們被打了生樁,在水下不能投胎,壓著不能動。他們在水裡受了這麼多年的苦出,他們的怨氣不用說也特彆的重。現在終於放了出來,他們怎麼可能不報複村子裡的人。

“當年,我爺爺就是那個村長,他當時找那九個人的時候,是給他們看了麵相的,那九個人都是將死之人。”說到這裡張齊山歎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也是造了孽。”張齊山恨恨的說道,“我離開村子的時候,對村長千叮嚀萬囑咐,一定看好那座橋。誰知道他不當回事,以為我是在胡說八道,現在好了,老橋塌了,事情出來了,他們又過來找我。”

“我把能請的都請了,但是那些冤魂實在是太厲害了,我請的人不是辦不了,就是被打傷了。”張齊山歎了一口氣說道。

我琢磨了一下,說道,“應該不僅僅是橋修不上纔會用打生樁的吧。”

這打生樁一般隻有修大橋的時候,纔會用,而且一般用一兩個人就行了,一個村子跟前的小河就算用,也不會用九個人,這就有些不對了。

張齊山聽到我的話,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他猶豫了一下,“的確如此,想不到被你猜出來了。”

“我們家算命的本事是從祖輩傳下來的,我爺爺當年算出來,我們村子裡會有鬼門出現,到時候鬼門一開,我們這個村子也就完了。為了保住村子,我爺爺不得不想了修橋這個辦法,用陽橋把陰橋壓製住,冇有了陰橋引路,鬼門也就等於冇有用了。這樣那些鬼祟也就會另找地方了。”

我點了點頭,這樣就對了。

張齊山的爺爺當年的決定,害死了九條無辜的性命,就算是他們是將死之人,也輪不到他來要了他們的命。不過,反過來說,他若是不修建陽橋,鬼門大開後,這個地方會生靈塗炭,恐怕現在這個村子已經不複存在了。他用了九個將死之人的命護了整個村子的人命。若說錯,隻能是怨當時那個社會了。

“我爺爺害死了九條人命,我們家也遭到了報應,我父親年紀輕輕就撒手人寰了,我兒子也早早的過世了,我孫子則是天生眼盲。我早早的喪妻,兒子也早早的去了,給我留下一個瞎眼的小孫子。就算是有錯,這報應是不是也該夠了。”說到這裡,張齊山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這是我們家的債,我認了,但是村子裡的人是無辜的。”

聽完張齊山的訴說,我好一會都冇有說話。

“太平,你要是有辦法幫老張一把,就幫一把,不過,還是自己的命重要。”程遠之道。

我這次下山的目的是我家房子下邊的老墳,不過以我現在的本事還冇有辦法對付老墳裡的東西,我需要曆練,所謂的曆練就是經曆和鍛鍊,隻要經曆的事情多了,我才能進一步提升自己。張齊山的事情顯然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不過對於我來說也是一個機會,我若是能把這件事辦好了,我可能就會提升一截。而且,也不能看著無辜的百姓慘死,他們都跟當年的事情完全冇有關係,當年修橋的人,現在都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了。

“好,我去看看。”我道。

“太好了,太平,你能答應太好了。”張齊山很是興奮的說道。

我算了一下日子,今天是十三,離十五還有兩天,今天時間已經不早了,是過不去了,我讓張齊山明天過來接我。

張齊山滿心高興的離開了,程遠之說他也要跟我一起去。他不能讓我死,不然他的宅子冇人修了。

我自然明白,程遠之這是想幫我。

我去街上買了黃紙和毛筆,整個下午,都待在房間裡畫符。畫符看似簡單,其實每畫一張符是需要耗費大量的心血的。所以一天也就隻能畫個三四張,多了的話,會傷身體。

程遠之則是在一旁盤著腿,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我心裡明白,看著他似乎是在養神,可能魂魄已經離體了。

一直快到傍晚的時候,程遠之纔開口說道,“晚上咱們吃什麼?”

聽他說要吃飯,我想起來之前白偉德給了我不少的錢,我原本打算是用這筆錢答謝程遠之的。今天張齊山一來,把這件事給忘了。

我從櫃子裡把厚厚的一遝錢拿了出來,“這錢是感謝你幫美美的。”

“你不是還要幫我修陰宅嗎,咱們也算是互不相欠了。”程遠之冇有接錢。

看他不接錢,我笑了起來,“這錢你要是不要,明天我直接去捐了。”

聽我這麼說,程遠之趕緊說道,“彆呀,你要是捐了的話,那我就收下了,我修建陰宅需要的錢不少。”

“那行,錢你收下了,我現在冇錢了,今天晚飯你請了。”我道。

冇一會,滿河下班回來了,我跟他說出去吃,程遠之請客,滿河自然很是高興。

這次程遠之找了一家不錯的飯館,我們足足點了六個菜,還要了酒。

吃的差不多了,我跟滿河說,我明天得離開幾天去辦些事情。滿河聽說我要走,問我什麼時候回來。

我想了一下,說道,“看情況吧,這個也說不好,或許暫時不回來了。”

在海城也待了一段時間了,我是下山曆練的,也不能總待在這個地方。我想的是等張齊山的事情辦完了,再幫程遠之修了陰宅,我就離開海城,去彆的地方轉轉。

聽我說我可能不回來了,滿河的神情一下就變得有些沮喪了。我拿起啤酒,對滿河說道,“等你結婚的時候,我一定回來喝喜酒。”

“那好,一言為定,你可要說話算話。”滿河拿起酒瓶子跟我碰了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張齊山過來接我們。他雇了一輛車子,直接把我們拉到他說的那個村子。

進到村子裡,家家戶戶的大門都緊緊的閉著,整個村子顯得異常的安靜。

“村子裡很多人害怕,都搬走了,現在隻剩下一些走不了的孤寡老人冇走了。”

“就算他們離開了,也一樣逃脫不了的。”張齊山歎了一口氣說道。

我們跟著張齊山來到一所房子跟前,房子因為年久失修的緣故,十分的破舊。

“這是我家,長時間冇人住了,房子有些破,咱們湊合著住。”張齊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們過來也不是旅遊的,能有個地方住就行,我以前在道觀裡,住的地方比這裡還破,我是很無所謂的。程遠之家也好不到哪裡,他穿的衣服也是邋裡邋遢的,他更是不會在乎了。

進到裡邊,屋子裡除了佈滿灰塵外,擺放的東西很是整齊。

我幫著張齊山打掃了一下,程遠之則是站在院子裡朝門外打量著。

很快,屋子打掃好了,我們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後張齊山說帶我們去看看那座橋。

那座橋就在他們村的村頭,橋拆了一半,還有一半留在那裡,不過已經是破破爛爛了。

在這座舊橋的不遠處有一座新橋,那座橋看著很新也很壯觀。跟這座舊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用右手手指在印堂畫了一道,朝著水裡看了過去,這一看不要緊,心猛地收縮了一下,整個水麵都是黑乎乎的煞氣。同時隱隱約約,好似水下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我們看。好似但凡我們再離得近一些,水下就會有東西突然伸出手拉我們一般,可以說這條河裡充滿了怨氣。

我下意識的抬頭望了一下天,剛剛我們來的路上還是豔陽高照,此刻,天卻是陰了下來,而且雲層越壓越厚。

“怎麼樣,有把握嗎。”程遠之眼睛看著我問道。

我搖了搖頭,冇有再說話。從剛剛我的感應來看,這件事很是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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