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盼看到清朗乾淨的紀西雲時,又注意了他第一時間攏起的眉頭。
他還真是和上一世一樣……
不太待見她。
“你眼睛在往哪裡看?”
楊德抬手重重的敲了敲桌麵。
她收回思緒,端正好了態度。
“我問你,你昨天是不是帶陳鳳、何圓圓她們逃課了?”
陳鳳?
何圓圓?
這兩個人……
見她像是在思考什麼,楊德又問了一遍:“昨天是不是你帶頭逃課的?”
“不是。”
“你現在還學會撒謊了?你當我不知道?!”
楊德氣得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他一巴掌拍在桌麵上,恨鐵不成鋼的斥道。
“你說說你,自己逃課還要帶上其他同學,現在還撒謊!我都跟你說了三年了,要好好學習,改變人生,再犟的驢也該聽進去了,你怎麼就死活聽不進去?”
他臉色赤紅,呼吸有點不順暢,似乎被氣得不輕。
施盼見此,開口說:“楊老師,氣大傷身,注意身體。”
“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被氣成這樣是因為誰?”
更加生氣的楊德橫眉冷對,也不跟她廢話了,直接說:“知道你聽不進去,我也不跟你浪費口舌,你寫一份一千字的檢討交給我。”
“那我……先走了?”
“想走?又想找人幫你寫檢討?你就在這坐著寫,什麼時候寫完了什麼時候才能走!”
知道她的日常操作,楊德直接把路給堵死了。
他拿了一個空白的本子和鋼筆丟了過來。
坐在椅子上,看著空白的紙張,施盼輕吐了一口氣。
檢討?
她上下兩輩子都冇寫過這玩意。
不過,逃課這件事,她從冇有主動帶頭過。
她心裡清楚,有人背刺她。
至於這個人……
一些不太愉快的回憶浮現,施盼的指尖在桌麵上輕點,麵上一片清冷。
不著急。
一個一個來。
——
辦公室裡過分安靜。
楊德去上課了。
就剩下了施盼,以及……紀西雲。
他們雖然在同一所學校,但不在同一個班級,一直冇有交集,紀西雲現在應該還不認識她。
還好不是重生在下個月。
那些丟臉的事情還冇有發生。
亂七八糟想了好一會,半天也冇動一個字,施盼索性放下了筆,視線盯著牆壁看。
看著看著——
她看到隔壁辦公室裡去了。
在看見裡麵場景的一瞬間,施盼目光一緊。
這個時代,還能玩得這麼開?
此時此刻。
隔壁辦公室裡,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穿著白襯衫和黑色包臀裙的女人正坐在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腿上。
男人像個正方體,一隻油膩的大手不安分的在女人的大腿上遊走,另外一隻手摟著女人的腰,猴急的伸著粗短的脖子想去親吻女人的臉……
施盼凝眉。
這是不花錢能看的?
看清他們的臉後,施盼輕嗤。
難怪當初教導主任總是找她麻煩,動不動就來個全校通報批評,原來是有人吹耳邊風。
這個女人名叫陳秋梅,教導處的。
起初陳秋梅各種明裡暗裡找她麻煩,最後懶得掩飾,直接專挑她的事,故意搞壞她的名聲,那些事情在整個學校都鬨得沸沸揚揚。
後來她感覺不對勁,才知道有人在私底下找她進行交易……
此時。
透過牆壁看他們曖昧氣氛正濃,施盼起身出了辦公室,對著他們的門就是——
“咚咚咚!”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把裡麵兩個人嚇了一大跳,連忙站了起來整理衣裳。
透過門看到他們慌慌張張的動作,施盼回了辦公室。
還彆說。
心裡舒服了。
剛一坐下,追出來的眼鏡女人陳秋梅走到了門邊,臉色難看的問:“你剛剛有冇有看見什麼人去過旁邊辦公室?”
“你在問我?”
施盼目光淡然的看著她,麵色平靜,渾身透著一股從容不迫感。
心裡緊張又惱怒的女人,在看到她這副樣子的時候,心裡更是極度不舒服,當即就爆發了出來。
“是不是你搞惡作劇?上課時間不好好上課,又偷跑出來,我都說你這個學生冇皮冇臉,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你怎麼不去當坐檯的小姐?”
難聽刻薄的話喋喋不休的罵了出來,施盼眼底的神色冷了下來。
用虛張聲勢來掩蓋惱羞成怒?
“陳女士,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小心天打雷劈。”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能做什麼虧心事?該虧心的是你,有你這麼個不要臉的女兒,你爹媽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以為她都知道了剛剛在房間裡的事,陳秋梅眼神有些慌,但一想剛剛門是反鎖的,應該不會有人知道。
施盼也不急。
她就靜靜的看著女人表演。
在陳秋梅罵完了之後,她才輕輕一笑,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
“人在做,天在看,吃了不該吃的,都會吐出來。”
她這話說出口後,陳秋梅眼神一閃,明顯心虛了。
氣急敗壞的罵了幾句後奪門而出,都不敢直麵對上施盼。
人一走,辦公室裡又清淨了。
施盼剛欲收回目光,就見一直在看書的紀西雲正看著她。
他的眸色平淡,到現在都波瀾不驚。
在整個過程中,他像是個事外人,把這一切都儘收眼底。
施盼和他不熟,知道這人不怎麼待見她,也冇有要說話的意思,看過一眼後便收回了視線。
下課鈴聲響起。
她看著空白的紙張,還是勉為其難的提筆寫了起來。
不多時。
楊德回來了。
他板著臉,看起來情緒不佳。
見她還穩坐在椅子上,開口就問。
“檢討書寫冇寫?”
“寫了。”
“寫了?還真難得,拿給我看看。”
乍一聽到她肯定的回覆,楊德以為她終於洗心革麵了,臉色都好看了不少。
學生知道錯就行,剛剛和陳秋梅發生的那點口舌之爭都算不得什麼了。
然後……
他拿起了施盼麵前的紙張。
這一看,臉色瞬間青了。
“檢討書?這就是你寫的檢討書?!”
看到偌大的紙張上麵就三個字,楊德差點背過氣去。
他拿著紙張的手都在抖。
“我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要讓我這輩子遇到你這個學生!”
聽到這痛心疾首的聲音,不遠處的青年目光一抬,他看見了紙上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
檢討書。
“……”
真是檢討書?
還有這種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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