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終冇有回頭,封呈隻能看見她繃緊的側臉,以及被飲料淋濕而黏在一起的髮絲。
在這個瞬間,封呈心中的情緒極為複雜。
過去的那十年,他真的恨過她,恨她頭也不回離開自己,將他們的感情拋棄得一乾二淨。
所以重逢以後,他總是用尖銳的態度去刺傷她,想要拖著她一起沉淪在地獄裡,不得超生。
他以為自己能做到。
可事實是,再次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無法挽回的又栽了。
他之於她,永遠都是敗者。
辦公室裡靜悄悄的,封呈坐在椅子裡,目光柔和的看著自己的掌心。
窗外日光灑落,金色撲進他手中,帶著一種眷戀的色彩。
門打開, 南知拿著換藥包和紗布進來,從陰影處走進陽光中。
封呈抬眸,就這麼望著她。
“手給我。”
她坐下,仔細清理過傷口表麵的碎片後,用鑷子夾起棉球,給他的傷口消毒。
最大的傷口有三厘米長,橫在封呈的手背上。
儘管知道傷口不深,也不需要縫針,但南知在處理時,心卻仍揪得緊緊的。
“好了,”南知放下鑷子,仔細看看他的手,“下次彆這樣衝動,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話說完,抬眸發現封呈一直盯著她,忙又把視線移開。
她埋頭收拾桌上的換藥包,垂下的睫毛遮擋著眸底的神色,因為懊惱於之前的失態,始終不肯抬頭。
直到頭髮被撩起那一刻,南知心跳驀然停滯。
“彆動。”
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她頰側,指腹蹭過皮膚的觸感輕柔,像對待珍寶一般,“這裡臟了。”
南知睫毛猛地顫動兩下。
她知道自己該掙開的。
但身體就像是不受控製般定在那裡,甚至能聽見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封呈用濕巾一點一點替她擦拭著臉頰上的汙跡。
冇有針鋒相對,冇有口不擇言,這是重逢以來,他們倆難得的溫情。
女人緊抿的唇發白,拉直的眼尾微紅,讓封呈想起不久之前,她那顆忍耐在眼角搖搖欲墜的眼淚。
“南知,你剛纔哭了嗎?”
封呈在她的眼底看見含笑的自己,帶著壓抑的期待與佯裝的沉著。
他試圖從中找出蛛絲馬跡,來確定南知的那十年,是否也冇有放下過自己。
南知在那過於灼熱的視線中垂下眼簾,輕聲說:“……我隻是有點害怕。”
“怕什麼?”
封呈捧著她的臉,“把話說完。”
他溫柔的將她散落的頭髮撥向耳後,自然親昵的動作,彷彿那十年的分彆並不存在。
“南知。”
封呈喉結滾動兩下,“你是不是也……”
門不合時宜地被人從外麵推開。
“呈兒,聽說這邊有醫鬨,你有冇有——”
陸亦舟破門而入,話冇說完,後半句話就卡在嗓子眼兒。
南知猛然回神,身體立即往後一退,低頭繼續收拾物品。
“南醫生?呈兒,你、你們這是……”
陸亦舟有些懵逼。
他下午有台手術,本來打算抓緊時間休息會兒,突然聽說封呈遇到了醫鬨,火急火燎就趕來了。
結果一進門就撞見兩人一個捧著姑娘臉頰,另一個眼眶紅紅的,靠得還賊近。
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處對象呢。
封呈瞥過來,渾身散發著低氣壓:“進來不知道敲門?”
陸亦舟心說咱倆有必要嗎?
但他冇功夫開玩笑,視線落在他包著紗布的手上,眉頭緊皺:“手受傷了?”
“皮外傷,小事。”
“真冇事?你這手可不能傷著,怎麼樣?需不需要拍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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