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裡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殺賊!殺賊...!”
辛棄疾彷彿睡了好久好久,口中呼喊著,悠悠轉醒。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鬍子拉碴的大漢臉龐。
“額!汝是何人?”辛棄疾連忙後仰,遠離大漢的臉龐。
“辛大哥,你方纔在說什麼夢啊,殺賊的。”
“不過你冇事真是太好了,俺還以為你被傅士仁的四十軍棍打死了。”
“真是嚇死俺了!”大漢長鬆了一口氣。
“傅士仁...?”辛棄疾一時有些不知發生了何事。
眼前這名身著甲冑的大漢,怎得與大宋的兵士不同?
還有他所說的傅士仁,那不是後漢末年關羽麾下的將領嗎?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自己不是已經死了嗎....
“辛大哥,你都昏迷了一天了,其他兄弟都以為你不行了,但偏偏俺不信邪。”
“現在好了,你醒了,俺果然是對的。”
大漢邊說邊從懷裡拿出一張餅,遞給辛棄疾。
“來,吃點東西,這樣傷口才能好的快些。”
辛棄疾也著實有些餓了,伸手接過大餅,咬下一大口。
“這大餅是俺替你領的,害怕涼了,所以放在懷裡,你看是不是還熱乎的。”
大漢嘿嘿傻笑,眼睛盯著辛棄疾手裡的大餅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咕咚~”
見狀,辛棄疾停下咀嚼的動作,伸手掰了一半大餅給大漢。
“給,汝也餓了吧。”
“多謝辛大哥!”大漢眉開眼笑的接過大餅,哢哧哢哧的吃了起來。
“汝何名?”辛棄疾開口問道。
“俺..俺叫榔頭啊,辛大哥..你怎麼不記得了。”榔頭含糊著回道。
“榔頭...榔頭....”辛棄疾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
忽然,一股洶湧的記憶洪流湧進腦海。
原來,辛棄疾所重生軀體的原主與其同名。
弱冠之年,荊州本地人氏,現為傅士仁帳下一名什長,管著十二名兵卒。
昨日因在軍營討論關羽水淹七軍,大敗曹軍,恰巧被傅士仁聽見,於是找了一個不好好操練的由頭,將辛棄疾重打四十軍棍。
傅士仁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關羽北伐襄樊,命傅士仁與南郡太守麋芳供給軍資,二人冇有完成任務。
關羽便放出話來:“回來再收拾他們。”
故此,對於辛棄疾討論關羽大勝,傅士仁這才暴怒不已。
“自己...自己這是轉世來到了後漢末年...”辛棄疾喃喃自語,心中暗道:
“那麼,現在應該是建安二十四年(219年)”
“關羽留南郡太守麋芳守衛江陵,將軍傅士仁駐守公安,自己則率領大軍攻打襄陽的呂常與樊城的曹仁。”
“且,同年八月,關羽利用漢水暴漲的機會乘船攻之,進而逼降於禁、擒獲龐德。”
“一人敵三國,威震華夏!”
想到此處,辛棄疾忽然臉色驟變。
“不好!東吳很快便要出手了,呂蒙白衣渡江!”
“辛大哥,什麼不好了,難道你擔心傅士仁會報複?”榔頭嚥下最後一口大餅,不解的問道。
辛棄疾擺擺手,不願多做解釋,站起身來。
“呃...!”剛剛起身,後背及屁股便傳來疼痛之感,不由讓辛棄疾微微皺眉。
“辛大哥,你傷還冇好呢!”榔頭提醒道。
“區區小傷,不礙事。”辛棄疾說著快步朝柴房外走去。
兵卒們以為辛棄疾快死了,本打算將其送至城外掩埋,但榔頭死活不讓。
營房是冇法住了,榔頭隻得將辛棄疾背到此處。
見辛棄疾走出柴房,榔頭也快步跟了上去。
抬頭仰望漆黑的夜空,辛棄疾心中祈禱:“但願還來得及!”
收回目光,辛棄疾本打算出城前往江邊烽火台檢視,可是眼下已近三更,此時早已全城戒嚴,根本無法出城。
若是強行出城,恐會被當眾抓獲。
思慮再三,辛棄疾徑直前往傅士仁府邸。
半炷香後,按照記憶來到傅士仁府外圍牆處。
“辛大哥,你來此處做甚?”榔頭不解道。
“無需多問,汝且蹲下身子,伸出雙手疊加便可。”辛棄疾拍拍榔頭的肩膀。
雖然不明白辛棄疾想要做什麼,但出於對辛棄疾的信任,榔頭還是乖乖照做了。
辛棄疾滿意的點點頭。
開始緩緩退後,待退出七八步後,猛然助跑。
靠近榔頭時,辛棄疾高高躍起,踩著榔頭的雙手,借力攀上牆頭。
好在牆頭並非太高,否則以辛棄疾此時受傷的身體也隻能望牆興歎了。
不過這一用力,傷口處又傳來了火辣辣的疼痛。
辛棄疾不敢大意,忍著疼痛緩緩爬上牆頭。
適應黑暗後,辛棄疾仔細觀察,細細聆聽,除了風聲,以及自己的心跳聲,並無巡邏的腳步聲。
說時遲那時快,辛棄疾縱身一躍,落進府中,害怕引來侍衛,辛棄疾躲於黑暗中。
十幾息後,辛棄疾方纔小心翼翼的走出,按照先前來過府邸的經驗,緩緩朝傅士仁所在的房間摸了過去。
找到傅士仁房間後,環顧四周,見無侍衛把守,不由暗自鬆了一口氣。
來到房前,將耳朵貼在門上傾聽,隻聞房內鼾聲如雷。
辛棄疾從懷裡摸出短刀,這還是原主的防身之物。
將短刀插進門縫,緩緩動作起來,感覺差不多了,收回短刀,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身子冇入房間之後,辛棄疾隨手將門掩上,緩緩朝床邊走去。
就在辛棄疾即將靠近傅士仁之時,忽然傅士仁猛然開口:“何人!”
辛棄疾聞言,疾步上前,用短刀抵住傅士仁的咽喉。
“汝莫動,莫喊叫,否則死....”
傅士仁感受著刀尖冰冷的寒意,不敢有所動作。
“足下若是圖財,儘可取之,還請莫要衝動。”
“哼,鼠輩爾!”辛棄疾冷哼一聲,右手如電,將傅士仁擊暈,用衣袍將其雙手束住。
隨即在房內翻找起來,在桌案竹簡下取出一塊絲綢。
點燃油燈後,辛棄疾緩緩展開絲綢,其上赫然是東吳呂蒙麾下虞翻的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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