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人怪異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認識這個宋泠音?”
“不認識啊,冇聽說過。”那人狠狠地將杯子發泄一般砸在桌上,咚得一聲。
“她是今年畫展的金獎啊,你怎麼會不認識?人家是正經富家千金,也就進這個圈子玩一玩,家裡不知道多富貴。”坐他旁邊的男子煞有介事搖了搖頭。
“據說是,在江城都能數得上名號的豪門,反正隻要你看不懂的衣服啊,估計就是手工定製的,那些穿的名牌兒的,都不一定有這麼一身貴,你瞧瞧那身上的刺繡,嘖,那可是手工的。”
男子臉一陣紅一陣白,也不再敢說什麼了。
所謂的交流會,自然要互相吹捧一番,還有聽著長篇大論的心得分享,宋泠音在交流會上昏昏欲睡,忽然聽到上麵的激昂慷慨的人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宋泠音老師是這次的金獎獲得者之一,也是我們在場最年輕的一位,至今也不曾聽過宋老師的師承,不知,究竟師承何人啊?”
來了,一群人都齊齊看向了那端坐的年輕女子。
宋泠音早有預料,淡然抬頭,“我的師父姓邊,名明賦,並未出世,想必各位冇有聽過他的名諱,但我是正經行了拜師禮的,老人家已經過世,如果各位好奇的話,我手中倒是有我師父從前贈我的一副畫。”
“若是諸位不急,我讓我助理送過來。”
眾人的確冇有聽過邊明賦的名字,聞言自然都說能等。
見宋泠音師父的名字並不出名,那上頭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我們這個交流會,自然也少不了批評。”
“宋小姐年紀輕輕,在國畫上造詣非凡,隻是,雖說擅花鳥,此前您釋出在社交平台上的視頻,都以花卉見長,這次獲得金獎的,卻是一副竹林百禽圖,我並非質疑,隻是覺得,以宋小姐的年紀,實在難有這樣的造詣,樣樣齊全,未免太好了一些。”
宋泠音垂眸,“您這是誇我太完美了,那泠音倒隻能說聲,到底我年紀小,還有許多不足。”
她大大方方地站起身來,比那在最前方站著的男人還高出一截。
“方纔張老師曾經親筆示範了,從齊大師的昆蟲花鳥的臨摹中學到的技藝,如今我也獻個醜。”
眾人自然等的就是宋泠音的這句,連忙拿上了新的宣紙。
“就等著看小宋老師親自動筆了。”
“工筆耗時,小宋老師可彆勉強啊,隻勾個線可看不出什麼本事。”
有人冷眼旁觀,有人趁著熱鬨起鬨。
從宋泠音進這個會議廳的第一瞬間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落在她身上,此事無關容貌,僅僅隻是因為這是在場為數不多的女性,更是最年輕的人。
年齡小,代表著資曆淺。
漂亮的女性,最先被提起的是美貌,很容易被忽視的是實力。
倘若冇有強硬的背景,幾乎是人人可欺的。
宋泠音在書畫協會裡頭自然是冇有人的。
但她並不害怕。
沽名釣譽者自然是有,鑽營者更是多,但專心藝術且德高望重者,自然也有。
她這個人,最不害怕的,就是比實力。
宋泠音抬手提筆,低頭專心畫了起來。
眾人都在等宋泠音畫什麼,卻見她用最細的筆鋒,勾出極小的一個輪廓,看著像是什麼蟲類。
不過一刻鐘後,宋泠音就畫完了第一樣東西。
是一隻蒼蠅,還是一隻綠頭大蒼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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