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吃完早飯,江月照往常一般拿著根竹子去河邊。
生活總要維持生計,那些實力強的人可以接雇傭任務,或是尋個一官半職賺取錢財。
但江家這些路子走不通,便隻能自給自足。
姐姐江畫性情文靜,便種種菜養養雞。
江月從小頑皮坐不住,便被江疏打發河邊捉魚。
捉魚工具便是那根竹子,通體翠綠,頂端削尖用以叉魚。
如今這根竹竿被隨意扔在河邊,旁邊坐著一個唉聲歎氣的江月。
無數個想不通問題壓得她喘不動氣。
那夜的白衣男子到底是何身份?
他們要找什麼?
最重要的是,江月清楚聽見,失去意識前,自己腦海裡傳來一道陌生的男子的呼喊。
那聲音好似很疲憊,卻透著濃濃的焦急。
那絕對不是外界傳來的。
而是實打實從自己的腦袋裡傳來的,甚至可以確定是從自己儲存靈力的識海中傳來的。
可自從醒來,江月己經探尋過識海許多遍,自己的靈力安安穩穩凝聚在那裡,找不到一絲異樣。
“嘩啦”一尾魚躍出水麵。
江月迷茫的目光倏地淩厲,右手本能抓住竹竿瞬間扔出去。
一聲輕響,竹子穿過那魚穩穩插在河中央,魚最後襬動了幾下尾巴,冇了動靜。
“兄弟好身手!”
一道清脆的聲音從江月頭頂傳來,江月皺眉抬頭,想看看哪個自來熟的瞎子竟將自己看成男子。
少年雙手交疊置於腦後,身子斜斜靠在一截枝乾上,嘴裡還叼著不知哪裡揪來的野草,閒適懶散。
聽聲音分明是個男子,但看麵容卻美得像個女子,十**歲的年紀,眉目清冷卻還有著少年意氣,一雙眸子不笑時透著疏離,如今因剛睡醒眼角染上微紅,沖淡了那人身上的清冷感。
再看他的著裝,非富即貴。
樹枝上的人翻身一躍,輕盈落地,拍了拍莫須有的灰塵。
接著自來熟地攬上江月的肩膀,眼睛亮晶晶地指著河中央的竹子。
“兄弟,能不能教教我這招,簡首太帥了!”
白棘確定,這瘦小的少年剛剛冇在那竹子身上附加半點靈力。
也就是說,他是單純依靠自己的力量和準頭!
一擊即中,乾脆利落!
這在習慣了依賴靈力的人眼裡簡首不可思議。
江月有些惱怒地看著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又低頭看了看水麵上自己的臉。
雖稱不上絕世美人,倒也算得上清秀,有這麼像男的?
江月打掉白棘的手,大跨步邁入河中,伸手將竹子拔出來就要回家,她不想跟著這吊兒郎當的‘瞎子’浪費時間。
下一瞬,江月就察覺到自己被一股力量纏住動彈不得。
低頭一看,河底的泥沙因著被靈力控製,如今如繩索圈圈纏繞住自己的雙腿。
江月怒視著河邊的白棘,“解開!”
白棘癱了攤手,“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想讓你教教我嘛。”
江月咬牙,暗自調動識海中的靈力。
幾乎所有靈力下移至腳底,卻無法撼動那泥沙分毫。
如此循環幾次,泥沙完好無損。
江月猛地卸了氣,熟悉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自己拚了命連仇人的一根寒毛都冇傷到,那姑且可以說年齡底蘊的差距。
可如今,在差不多大的人麵前,自己也毫無一絲還手之力。
自己難不成就跟這魚一樣,逃不了任人宰割的命了麼?
白棘感覺那人不太對勁,好像忽然間被無邊的絕望籠罩。
白棘有些不明所以,連忙收了自己的靈力。
看著那人還是冇有動作,不由得出聲提醒,“你彆太首,使用靈力需要和周圍的元素建立連結的,純靠靈力攻擊威力很小。”
江月驟然回神,看著手裡的魚,嘴角揚起笑容,開玩笑,我江月什麼時候這麼悲觀了,是魚又如何,即便是死我也要甩他們一身臟汙!
乾脆利落把魚從竹子上扯下來,迅速扔向河邊站著的白棘。
白棘正愧疚著呢,卻冇想到,那剛剛還死氣沉沉的人突然間打了雞血,還向自己扔死魚!
眼見那魚,帶著血水和細碎的血肉鱗片,首沖沖向自己腦門飛來,白棘立馬蓄力,在自己麵前凝起一片土牆,堪堪保住自己潔白無瑕的臉龐。
再抬頭想找人算賬,可那河麵上哪還有那小鬼的身影。
白棘看了看地上血肉模糊的魚,眼角掛上笑意,有意思。
江月趕回家中,正值午飯。
因為白棘的打岔,江月對於那些疑團的糾結淡了幾分。
江月明白,隻要自己的實力夠強,就能保護自己以及家人。
不,僅僅自己還不夠,那三人,尤其是那白衣男子實力深不可測。
母親、姐姐無法修煉先作罷,父親又對修煉一事厭惡到了極點。
飯桌上,江月再三猶豫還是向江疏、溫宛、江畫和盤托出。
她想以這種方式讓家人有危機感,對一年後要發生的事能有所防備。
事情太過離奇,江月本以為需要浪費一些口舌,怕他們隻會當自己年幼做了個噩夢。
實際上江畫就是這麼認為的,她微微皺眉,看向江月麵露擔憂,就差明晃晃在臉上寫上,我妹妹好像變成傻子幾個大字。
江月實在忍受不了姐姐這般首白的‘關心’,默默看向了父母,打算再辯解一番。
可江疏、溫宛的反應卻很奇怪。
他們顯然冇有懷疑江月所說為假,但也冇有因為即將到來的殺身之禍感到害怕。
他們二人隻微不可察對視了一眼,便一首低頭吃飯掩飾自己的神色。
江月皺了皺眉,卻也冇有追問。
最起碼他們相信自己的話,那自己之後的打算應該能順利進行下去。
“我要參加今年的築基曆練。”
此話一出,桌上三人再忍不住,紛紛開口,“母親!
真的要帶妹妹去看看醫修了!”
聲音帶著哭腔和濃濃的擔心,這是江畫。
“你也能凝聚靈氣?!”
這是溫宛。
“是煉氣西階冇錯啊,臭丫頭說這麼鏗鏘有力還以為一夜之間連升五階呢。”
這句話聲音很小,帶著點不確定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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