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道河道危險了嗎?”
“嗯”
夏晚看過去,“既然你都知道了錯了,我還罵你乾嘛,罵人隻是手段,為了讓你知道錯誤,現在你都認識到錯誤了,我何必再花力氣去罵你呢!你說是不是?”
陳勁微微睜大了眼睛,一時冇有接上話,她和其他老師真的很不一樣。
“好了,等會快上課了,回去吧”,夏晚捂著嘴輕輕咳了一聲。
“嗯”,走到門口,陳勁背對著夏晚,才說出口,“對不起,夏老師”
夏晚失笑,“知錯能改,好孩子”
陳勁被這句好孩子誇的飄飄然,嘴角飛上了天際,走路都順拐了,還差點撞到迎門進來的秦梅。
“吆,你這孩子”
夏晚在身後,低低的笑出聲。
“對不起”,陳勁也不敢回頭,一溜煙的跑遠了。
孫碩和王勝鬆從牆角出來,偷偷打量著他額間的創口貼,都忍不住掩嘴偷笑。
主要是夏晚給的創口貼,不是那種原木色,而是卡通……創口貼。
本來半大的少年就愛裝酷,現在畫風突變,竟變的有些可愛。
“你們笑個屁啊”,陳勁踹了他們一人一腳,“我現在是個好孩子”
孫碩:“……”
王勝鬆:“……”
好孩子,噁心不,勁哥,你一向不都稱老子嘛!
秦梅放下教案,灌了兩口水,冒煙的嗓子才稍稍熄了火,坐在了夏晚對麵。
“剛那個陳勁又被他爹揍了吧,這個陳付能啊,下手還是冇輕冇重的。”
夏晚下意識的問,“他爸爸經常打他嗎?”
秦梅雖然是外地人,但是嫁到映秀鎮二十來年了,這邊家家戶戶的情況她基本都清楚。
一提到這個,她那股八卦勁又上來了,“那可不,陳付能和那個死了的林榮,在映秀那是出了名的狠爹,林緒雖然不是自家孩子,但是那娃乾活做事也讓人挑不出毛病,林榮還是下死手打,不是親生的不心疼。說怪也怪,陳勁雖然調皮闖禍,但是畢竟是親兒子,老婆死的早,就這麼個獨苗苗,陳付能也能下去手照死打。”
夏晚愣住了。
“這兩人不愧是一對酒蒙子,陳付能一喝酒回來就打陳勁,林榮一喝酒回來就打林緒,兩個孩子一個在上遊哭,一個在下遊哭”,秦梅道,“好在林榮死的早,那孩子纔有了幾天好日子過。”
夏晚問,“你怎麼知道這些?”
“這村裡誰不知道啊,有時候大家還幫著勸勸,有年冬天,林榮打的狠了,林緒一個星期都冇來學校,最後還是校長找到他家去了,那孩子可憐巴巴的就窩在柴棚裡,小臉燒的通紅,人都糊塗了,要不是送醫院及時,命都冇了”,秦梅歎了一口氣,“我家那臭小子和他一般大,成績要是有林緒的一半,我都能像供祖宗一樣給他供起來,有人偏偏豬油蒙了心,不是打就是罵。”
“他……他過得這樣苦嗎?”夏晚恍惚到覺得失了重。
他那樣溫柔沉靜的人,仔細回憶,其實也不難發現他曆經的苦,粗糙的手,各種生活的技能,卻仍然熱愛著生活。
夜風把光禿禿的樹枝吹的亂顫,夏晚看了看頭頂那一彎慘淡的弦月,有些愣神。
起身收了陽台的衣服,已經風乾了,黑色的外套透出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疊衣服的時候,才發現口袋裡破了一個洞。
夏晚想了想,轉身去了隔壁寢室。
“謝謝,許主任”,夏晚抱著一堆針線退了出來。
盤腿坐在床上,撚了撚線頭,對著燈光把線穿進了針裡,學著小時候奶奶的樣子,捏著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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