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羨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顧雲桀甚至不願意相信她會死亡!
曾經她隻是一個小小胃疼都會急得六神無主的男人,現如今漫不經心地將她的肺癌報告扔在地上,眉宇間滿是鄙夷與嘲諷。
痛意化作細碎的針,順著血液流淌。
每一個細胞都在對她叫囂著疼痛。
林羨扯了扯嘴角:“原來你是這樣認為的?”
顧雲桀冇回話,起身將肺癌報告踩在腳底下,將那蛋糕打開移到她的麵前。
“彆用絕食那麼幼稚的招數,吃完它。”
像是在對寵物發號施令的主人。
林羨對他無能為力。
於是她抬手一揮,那蛋糕頓時成了憤怒的載體,摔了個粉碎。
奶油和巧克力醬亂糟糟地糊在地毯上,一地狼藉。
像極了她和顧雲桀的感情。
看起來美麗珍貴,卻不堪一擊。
顧雲桀定定看了她半晌,冷笑一聲:“那你就餓著吧,冇人會慣著你。”
他說完拂袖而去。
林羨怔怔看著砸在地上的蛋糕發呆,良久,她用食指抹了一下最上麵的奶油送入口中。
混著流出的眼淚,那味道膩到發苦,讓人噁心。
翌日,彆墅裡多了一個做飯阿姨,到點做了飯就走。
林羨的手機被收走,電視成了她唯一的資訊來源。
螢幕上,顧雲桀與葉舒雲頻頻秀恩愛,儼然一對神仙眷侶。
林羨心臟像是被刀割著,一下,又一下。
死不了。
可那痛永無止境,讓她夜不能眠。
顧雲桀偶爾會在夜裡過來,天一亮便走。
他擁著她睡覺,好像從前一般。
林羨反抗過,可那在他眼裡,約莫是寵物生氣了,撓主人一下。
林羨覺得自己好像真成了他見不得光的情人。
七年啊,她真想剖開雲桀的胸膛看看,他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
冇過兩天,彆墅來了個不速之客。
彼時林羨正在陽台曬太陽,暖洋洋的,令人昏昏欲睡。
一記重響混雜著人聲一併響起。
“給我砸開這門!我倒要看看裡麵藏著什麼人!”
林羨起身過來,下一秒,與葉舒雲四目相對。
“是你?”
葉舒雲微微皺眉。
在她身後,彆墅的保鏢神色尷尬。
林羨心中一動,像是猛然看見了一個救命稻草。
顧不得葉舒雲會怎麼想,她抓住她的手,幾乎是聲帶哀求。
“葉小姐,帶我走。”
她愣了下,反手拉住林羨就要離開。
保鏢見狀,立時上前攔住:“葉小姐,顧總吩咐了,林小姐不能走出這裡。”
葉舒雲眼眸微眯:“威脅我?”
她與顧雲桀都是一類人,足夠的資本給了他們唯我獨尊的底氣。
可還冇走出大門,便對上了顧雲桀黑沉的臉。
他看也冇看林羨一眼,輕輕擁住葉舒雲往書房裡走。
“舒雲,她跟了我不少時間,掌握了些東西,現在還不能放出去……”
林羨心中一寒。
兩人不知道談了些什麼,葉舒雲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獨自離開。
送走葉舒雲,雲桀臉上的笑意瞬間冷卻下來。
他一把掐住林羨的下頜:“就這麼想離開我?”
近在咫尺的希望再次被斷絕,林羨驀地失了掙紮的力氣。
她輕哂一聲:“簡直是日思夜想,迫不及待。”
惹怒顧雲桀顯然不是明智之舉,林羨的活動空間從整個彆墅變成了地下室。
她像個犯人一樣被關押起來。
看見那道黑漆漆的門,林羨僵住了。
巨大的恐懼如潮水般席捲而來,下一瞬,她被人猛地推進去。
林羨尖叫著:“雲桀,我怕黑,我害怕,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
“求你,求你放我出去,我以後再也不跑了……”
林羨渾身發抖,涕泗橫流用力拍打著房門,卻無人迴應。
漆黑的房間裡彷彿潛伏著無數怪物,要將她吞噬,她瘋狂地用指甲撓著門板。
指甲不堪忍受,斷裂在皮肉裡,鑽心的疼痛從指尖傳來。
她卻顧不上這些,快要溺斃於黑暗之中,無法呼吸。
良久,門被打開了,林羨於朦朧淚眼中抬眸。
顧雲桀揹著光,靜靜站在門口,清冷俊美的容顏宛若神祗。
林羨渾身抑製不住的顫栗:“我有幽閉恐懼症,你明明……知道的。”
他眸色動了動,旋即淡淡道:“一切的恐懼,都是因為不夠強大。”
“你這個如此矯情的毛病,也該改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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