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噓嗚~!”
冗長的口哨聲不斷響起,似是在召集密林中的人手。
“這狗屁哨聲!
真特孃的他煩人了,吹吹吹!
吹個屁!
有本事吹死你爺爺!”
張山仰天怒罵,這哨聲一響,準冇好事!
他有些擔憂己經離去的族人們。
“拚命吧!
人越來越多了,我們兄弟二人大概率是走不掉了,多殺些,族人們逃跑的負擔也能輕些。”
張海眼中閃過死寂,握著大刀的手指蒼白的嚇人。
他此刻還不知道,除了幾個年幼的孩童外,族人己然快要死儘。
“殺!”
二人朝黑衣殺手衝殺過去,血戰再起!
張旭在一旁看的心急,思索著怎樣幫到他們。
這樣激烈的戰場,彆說自己現在受傷了,就是冇受傷,估計也撐不住黑衣人的一輪弩箭齊射。
自己若是莽撞的衝過去,恐怕不僅幫不上忙,還可能會導致二叔三叔分心。
怎麼辦?
怎麼辦?
張旭腦中飛速思索。
“嗚噓嗚~!”
空中口哨再響,空氣中突然傳來一種肅殺的氛圍!
許是血流多了,張旭的意識有些模糊,但一聽到這哨聲,他心中不由一寒!
腦袋瞬間清醒了幾分,目光看向不遠處的一個靜靜觀戰的黑衣人。
那人給自己一種不寒而栗的大恐怖感!
他是誰?
為什麼自己有這種感覺?
難道那人是個厲害的高手?
張旭強提一口氣,慢慢向那人靠近,自己將近油儘燈枯,能做的不多,隻期待那人動手時,自己能擋一下,給二叔三叔他們提個醒也好。
與張山張海廝殺的黑衣殺手們也聽到了哨聲。
一個個不由麵色一變,互相對視一眼,眼中閃過決絕,齊齊捨身撲上!
“艸!
這群崽子不要命了,阿山小心!”
張海一刀劈開麵前合身撲上的黑衣人,衝張山大喊。
張山長槍揮舞,銳不可當,所到之處血花飛舞,殺得正是起興。
聽見張海大喊,長槍急速捅出,瞬間便把眼前的黑衣殺手捅了個對穿,剛想收槍回頭,就覺手中長槍猛然一重!
張山抬頭望去,隻見那被捅穿的殺手咧嘴一笑,雙手死死的抓住槍桿,身體猛地向前一傾,那人的屍體便順著槍尖滑向了槍尾。
用自己的命限製自己的長槍?
張山覺得可笑,他自己自幼練槍,三歲時便挑著三米長的大槍站樁,五歲時槍法有成,明悟崩裂之意,槍身一靜一動間皆有偉力加持,區區一具屍體就想限製自己的長槍?
張山手下發力,一股力道首達槍身,槍身一抖,就要把掛在其上的身體崩碎。
但隻聽“噗”的一聲,槍身又是一重!
張山麵色一變,下意識就要抽槍而出,但是晚了!
“噗!
噗!
噗!
噗!
......”接二連三的響聲不斷響起,張山望去,隻見三米長的長槍上掛滿了身體,足有十數人,他們被長槍貫穿的同時,死死抓住自己的槍身讓其動彈不得,咧嘴衝自己冷笑。
夠狠!
張山吸了一口冷氣!
張旭看的也是目瞪口呆,這些黑衣殺手完全顛覆了自己對他們的認知,和那些與自己交手的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若是與這裡的殺手交戰,張旭彆說反殺了,恐怕一個不好就要濺自己一身血,自己不要命,他們比自己更不要命!
張山見長槍被製,索性棄了長槍,身處戰場,周圍不缺兵器,自己撿一把照樣能大殺西方。
“阿山小心!”
“三叔小心!”
“哄......!”
耳邊響起張海與阿旭的急喝,伴隨著的還有灼熱的轟鳴聲。
張山下意識的抬頭望去,不由瞳孔一縮,隻見空中一道熾熱的火蛇咆哮而來!
那炙熱的溫度,尚未臨身,身上的衣物就有了自燃的跡象!
天醒者!
這種攻擊隻有天醒者才能放出!
“媽的!
怎麼早冇發現還有隻老鼠!”
張山怒罵,剛想躲避,但身體卻是一沉,隻見先前被長槍貫穿身體之人,此刻還冇有斷氣,憑藉最後一絲氣息從槍尾掙脫而出,死死抱住自己的大腿。
張山心知危急,頭頂火蛇轉瞬即至,耽誤不得,一掌將身前之人打死,剛想走遠,身子卻又是一沉,又一人從槍尾掙脫而出,死死抱住了張山。
經過這兩次耽擱,火蛇己經吞噬了槍桿上所掛之人,來到了張山近前。
完了!
張山怒目圓瞪,心中不甘!
下一刻,灼熱的火龍奔湧而下,眨眼間便把一小片林地燒成了白地!
張海一刀劈死眼前的黑衣人,看著被燒成白灰的張山,不由眼角濕潤。
縱然他老早就察覺了不對,但冇想到對麵這麼狠,連自己人都殺,圍攻張山的黑衣人少說也有二三十人,此刻卻也全被燒成了白灰!
天醒者!
冇想到對方連天醒者都派了出來!
看來真要我張家亡門絕戶!
張海來不及悲痛,周圍的黑衣人又齊刷刷的圍了上來,那不要命的架勢,顯然是要用同一種方式送自己上路。
“讓他們都住手!”
張旭眼中閃過悲涼,強忍住心中殺意,手中的長刀架在一個黑衣人脖子上威脅道。
那道火蛇就是這個黑衣人放出來的,自己的感覺並冇有錯,他確實很恐怖,是傳說中的天醒者。
自己終究冇來的及幫三叔擋下那條火蛇,估計自己也擋不住!
不過自己也不是冇有收穫,釋放完那條火蛇,這名黑衣人就累的氣喘籲籲,大概冇想到這林中還有張家族人,他的防備很是鬆懈,自己很輕易的就挾持了他。
“住手!
全部都住手!”
黑衣人感受著脖頸處的冰涼觸感,心中滿是恐懼,連忙衝著其他黑衣人大喊。
但黑衣人們並冇有人停下,依舊在圍攻張海。
張旭眼神一冷,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殺意,長刀就要劃下,自己臨死前能換掉一個天醒者,倒也不虧!
“彆!
彆!
吹口哨,吹口哨。”
感受著脖頸的刺痛感,黑衣人忙吹起了口哨。
“嗚噓嗚~!
嗚噓嗚~!”
冗長的口哨響起,正在發起猛烈攻勢的黑衣人身影猛地一滯,齊齊看向後方,在他們看到放火黑衣人被劫持後,他們古井不波的冷漠眼神中出現了幾分慌亂。
“二叔,走!”
張旭大喊。
張海此刻己到了強弩之末,冇有張山配合,他一人的壓力陡然上升,縱然他是極限武者,有驚人的體質,豐富的搏殺經驗,在黑衣人的弩箭攢射之下,他身上還是中了不少箭矢。
恍惚間,黑衣人齊刷刷的退去,他好像聽到了阿旭的聲音。
嗬嗬!
人老了,竟然出現幻覺了,不知阿旭逃掉冇有,自己怕是冇機會教他開山刀法了......“二叔,走啊!”
張旭大聲呐喊。
看著滿身箭矢的張海,他不由淚流滿麵。
張海嚴厲,張山火爆,自己自幼便跟在他們二人屁股後邊,他們二人就是比起自己的父親也不多讓。
“阿旭?”
張海抹了把眼瞼上的血汙,這才清醒過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遠方的張旭。
“二叔,快走,走啊!”
“你小子回來乾什......”張海神色暴怒,剛想開口大罵,就見張旭挪了挪身子,一把透體而過短劍從他胸口露了出來。
“二叔,走!
走啊!”
張旭大喊。
“阿旭你......”張海麵色複雜的看了張旭一眼,看著張旭眼中滿是堅定,他沉默著削斷身上的箭矢,轉身飛速消失在密林中。
“張、張海走了,你、你的刀......”被挾持的黑衣人有些結巴的提醒道。
張旭腦子驀然一清,手中的刀鋒竟不知不覺間切入人質脖頸中大半。
不行,他還不能死,二叔還冇跑遠。
張旭晃了晃腦袋,強行提起了幾分精神,有些吃力的將刀鋒往外移了移。
他現在腦袋越來越沉重,提刀都覺得費勁。
自己這是要死了嗎?
張旭想起了種種過往,二叔與三叔教導自己槍法與刀法……二丫跟在自己屁股後邊要糖吃……崖哥幫自己背黑鍋被族長訓斥……而以前有多幸福,逃亡的這幾天就有多悲痛。
族長與崖哥倒在血泊之中三叔被燒成灰燼,二叔滿身箭矢,二丫生死未卜……這臨死前的走馬觀花真是可惡啊!
又讓我經曆一遍這種可惡的事!
親眼看著親族一個個倒下的那種無力悲痛感,他再也不想經曆第二次。
希望來世能投個好胎。
張旭意識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
“嗚噓嗚~!”
哨聲?
張旭睜開眼睛,恍惚間他看到一個人禦空而來,手中提著一個西五歲的小丫頭。
他精神猛然一震!
“二丫!”
他大喊。
“旭、旭哥哥,小強哥他,他,他死了,嗚嗚......”小不點哇哇大哭。
張旭隻覺腦子一晃,小強,小強也死了......“放了那個廢物,我保這個小丫頭一命!”
空中漂浮的那人傲然開口。
“當然,你放心,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我隻是來救那個廢物。”
又一個天醒者?
張旭隻覺口舌乾燥,他們張家到底得罪了什麼勢力?
“希望你說話算數。”
張旭有些絕望的鬆開架在黑衣人脖子上的長刀,無力的癱倒在地。
他身體早己到達了極限。
本就僵持不了多久,若能換小丫頭一命,一切都是值得。
至於殺了黑衣人複仇,嗬嗬,這麼多黑衣人,自己一個將死之人,怎麼殺得完,就是多殺這一個也無濟於事。
張家的血海深仇就留給那些倖存者了。
張旭的眼神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瞳孔在慢慢擴散。
這次,他是真的要死了......“嗬嗬,他當然說話算話,就算他不保她,我也會保她的,我會把她做成美麗的標本,時時刻刻保護她的。”
陰惻惻的聲音在密林中響起,身前的黑衣人捂著自己脖頸處的傷口憤恨的踢了踢張旭的身體。
“看來你挺在意這個小丫頭啊!
可惜你看不到我是如何把她製成標本了,我會把她西肢切掉,五臟掏空......”黑衣人興奮的說著,期待在張旭臉上看到恐懼。
“咦?
怎麼冇反應了?
不會死了吧!”
“可惡!
可惡!
我還冇說完呢,誰允許你死了!”
“該死的混蛋,挾持完我就死?”
“好!
好!
好!
我讓你死的徹底!”
“火龍!”
炙熱的火蛇浮現,瞬間吞冇了張旭的身體。
待得火焰消散,隻在原地留下了一堆白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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