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是碗做工極其簡單的麪條。

熱湯、醬油、醋調和搭配,拌了星星點點的蔥花,沿著碗邊彎著一片青菜葉,就像赤地上長出的鮮草,飄散著新的氣味。

麪條表層浮著點點金黃色的油,並不多,卻把潔白的麵料裝扮得可口極了。

輕輕嗅上一口,家的味道就直往鼻息裡鑽,讓人渾身舒暢。

林舒嬌很心動。

鄉下農村裡窮,因為不是鎮上,連粉館也不多。

家裡日常早餐都吃麪食,最常做的便是幾葉青菜拌兩根蔥這樣的吃法。

姥姥從前經常給她煮這樣的麪條當早餐,自從她去後,林舒嬌以為自己再也吃不到這麼正宗的家常麪條了。

而趙漸宵竟然考慮到了這點,她有些感動。

趙漸宵打量著她的表情,知道這小饞貓很滿意,得意揚起嗓音:“喜歡?這可是你老公我親手做的。”

林舒嬌微微愣住,這個表情使得她琥珀色的瞳孔擴大,像一汪澄瑩的秋湖落月。

她做夢也冇想到這碗麪竟然是他親手做的。

喉頭像是堵塞了什麼又厚又重的酸塊,哽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趙漸宵掀開被窩,把她攔腰抱起,走進書房,將她放在座椅上。

隨後出門把餐盤端了來放在烏絲檀木書桌上。

他的藍白斜紋襯衫給他英俊的臉頰新增幾分潮流感,而袖口的珍珠鈕釦解開,袖口挽上胳膊肘,露出肌肉線條流暢,而繃實有力的白臂。

讓他於閒散中透出幾分平凡的溫馨。

即使清貴不可觸及如他,也有著這樣平凡的,作為芸芸眾生的普通夫妻間的時刻。

林舒嬌挑起筷子吃了一小口麪條,她捂住胸口的卷紋麵料,避免湯漬濺上淡黃的吊帶睡裙。

隻是一口,她手掌捂住的地方就湧出悶悶的感受,鼻腔一股濕意,眼眶也跟著濕了。

趙漸宵搬了背靠書櫃的橙黑色威尼斯書椅,下巴枕著雙肘,烏眸隔著書桌近米遠的距離看她。

見她這一副不爭氣的模樣,嗓音低低地笑開。

剛感動冇一會兒的林舒嬌:“……”

好氣哦!

她把筷子摔在碗壁上,發出一聲清響,羞惱:“你又笑話我!”

趙漸宵向左偏了腦袋,半隻桃花眸藏在曲折的袖口間,透著星子般的笑意。

他懶洋洋地勾著調子:“老婆,你這麼容易感動,真的好乖哦。”

林舒嬌的氣一下就發不出來了。

她悶悶地重新拾起筷子:“我知道我笨,可你不許笑話我。”

趙漸宵懶懶地應了聲,尾調勾著氣泡。

林舒嬌小臉紅紅吸溜完了他親手做的麪條,連帶著湯喝得一滴不剩,最後躺靠椅背,滿足地摸了摸微圓的肚子。

像隻饜足的貓咪。

趙漸宵看著她這副模樣,忍不住彎下腰在她唇角印上一吻。

這天是週末,按例學校不上課,林舒嬌因此纔敢這樣不急不忙地吃早餐。

她主動跑去廚房洗了碗,看趙漸宵跟屁蟲似的跟進了餐廳,扭頭問:“你今天不去公司?”

趙漸宵捧著傭人為他泡好的早餐奶悠閒地喝了一口,懶懶說:“不用,今天有更重要的事。”

林舒嬌用抹布擦乾淨碗壁,掛了抹布放了碗,拍拍手,問:“什麼事?”

“陪老婆逛街。”

林舒嬌瞪大了眼睛:“啊。”

“啊什麼。”趙漸宵淡淡的,“老公陪老婆逛街,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林舒嬌啊的不是這個。

她隻是覺得奇怪,在她的印象裡,像趙漸宵這樣的豪門繼承人不應該是日理萬機,整天忙得腳不沾地的嗎?

畢竟每天手裡要進出那麼多金票票呢!

林舒嬌冇什麼好隱瞞,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趙漸宵,得到的隻是一聲嗤笑。

他右手搭起左手間那剛纔戴上的勞力士銀腕錶,手指在可樂圈邊緣齒輪上摩挲,長睫輕飄飄垂下掃了眼。

“忙得腳不沾地,一生碌碌無為,是平凡的打工人們的宿命。對於世界上掌握財富的金字塔尖的人們來說,每天需要做的遠冇有普通人想象中那麼多。”

“你知道為什麼越有錢的人反而看起來越閒適嗎?因為他們專注做的往往不是處理好手上那一畝三分地的無關宏旨的工作,而是培養遠超常人的商業嗅覺和對當前時局的洞察力。”

“他們不該是一個優秀的辦事者,而該是一個優秀的決策者。”

“決策者是最不需要一天到晚忙個不停的一類人。”

林舒嬌似懂非懂地聽完,隻覺得她老公好厲害的樣子。

趙漸宵抬眸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是不是給你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林舒嬌激動地點點頭。

趙漸宵鼻腔裡輕哼一聲:“快來親親你老公。”

林舒嬌撲過去對著他側臉吧唧一口,正準備退回來,趙漸宵大掌按住她後腦,把人往自己嘴唇上按。

昨天林舒嬌對著他的嘴皮子又啃又咬,最後還把人逗笑的的記憶重新浮現腦海,她臉皮發紅想要退回來。

她不情願再被他笑話了。

然而這次趙漸宵並冇有笑話她,而是用自己帶著茉莉清香的薄唇和牙齒,一點點的主動碾磨林舒嬌的紅唇,撬開她的貝齒,使得她鮮美的口腔展露在他的攻勢之下。任由他肆意妄為。

林舒嬌從冇和人接過吻,她不知道接吻是什麼樣的感覺。

但她知道昨天她主動的那一場根本算不上接吻。

真正的吻,竟然是這樣一種時而綿密,時而又波濤洶湧。彷彿春蠶的吐絲包裹的蠶蛹,溫暖又和煦沉溺到死;又彷彿一個浪頭打來,就把人完全吞噬進窒閉逼仄的深海。

這感覺太奇妙了,林舒嬌頭一回這樣的體驗,竟然有些上頭。隻是越到後麵,她越接不上氣,趙漸宵的大手卻掌控著她的頭顱,使她不能離開。

那種失去空氣的窒息感很快席捲上來,林舒嬌眼角沁出了淚,抬手捶他胸口。

趙漸宵才施施然鬆開了手,勾起手指替她拭去眼角的淚。

林舒嬌瞪他:“欺負人!”

他笑了笑,右手抬起,拇指和乾淨的食指指節搓起,打了個響指:“乖老婆,今天老公給你買漂亮衣服補償你。”

領證後,被豪門繼承人撩到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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