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作甚,快起來。”
“你們啊……”
周母和蘇母趕緊招呼沈晏回和沈晏竹,讓他們趕緊攙扶娘子起來。
兩個大小夥在自己丈母孃麵前本就羞赧,現在沈家出事,還要讓他們家的閨女跟著受罪,底氣更是不足,趕緊攙著自家娘子站起身,就怕丈母孃不滿意。
岑書瑛柳蘭芝來到周母和蘇母麵前,羞愧道:“親家,我們這……”
“什麼都不用說。”
“我們都明白的。”
周母和蘇母鬆開牽著幾個孩子的手,分彆握住岑書瑛和柳蘭芝的手,打斷他們想要說的話。
“親家,是非曲直,我們都懂的。”
沈家是什麼樣的人家,他們在女兒出嫁前就詳細瞭解過,外麵傳的那些,全都是子虛烏有。
“是啊,”蘇母也道:“世事難料,很多事,誰也無法預料。”
誰能想到,有人會這般算計?
她相公可是說了,沈家背後處處透露著蹊蹺,明顯是某些人故意陷害。
至於是誰,他們心知肚明。
“本來,孩子他爹要跟著一起來的,誰知臨出門時,被人匆忙叫走。”周母解釋為何隻有她一人前來。
蘇母也道:“我家也是,婉玉的父親兄長都被叫走了。”
岑書瑛等人忍不住詫異。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隨即好笑,這些與他們沈家不再有任何關係。
況且,
此時也不是深究這些的時候。
時間有限,今日一彆,也不知今生何時才能再相見,周母和蘇母他們母女定然又很多話要說,沈家眾人與她們打了招呼問了好,就把空間留給了兩對母女。
“親家明理,兩個孫媳也都是頂頂好的姑娘,”岑書瑛猶豫稍許,終是開口:“兩個丫頭不願意離開沈家,你們好好勸勸吧。”
周以琳態度堅決:“祖母,我是沈家人。”
蘇婉玉也心意已決:“我不會離開。”
柳蘭芝很是不捨,卻也附和道:“孩子留在沈家,隻會吃苦,我們實在是……”
說著說著,再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娘……”
“娘……”
柳蘭芝拍拍兩個兒媳的胳膊,“聽孃的,不要感情用事。”
雖說欣寶有天大的機緣,隻要不是遇到特彆難纏的官差,他們這一路不會太難捱,但此去秦州,山高水遠,路途艱辛,還有背後之人虎視眈眈,若那些人想要對他們趕儘殺絕……
想到欣寶夢境中的情景,她不敢冒險。
沈晏回和沈晏竹兩兄弟也看向自己娘子,他們是真的心疼,希望他們能夠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周以琳和蘇婉玉瞪了自家相公一眼,牽著自家娘到一邊說話去了。
她們怎會不明白自家相公的心思?
正因為瞭解,才更不可能放下。
為了不打擾他們母女的談話,沈家人走遠了一些。
沈耀暉看著兩個兒子神不守舍的樣子,冇話找話:“擔心?”
沈晏回搖頭:“我是怕她死心眼。”
是他有負嶽父嶽母所托,冇有照顧好娘子,現在還要讓她跟著自己受罪,如果可以,他是真的希望對方能夠留在京城。
沈晏竹心裡難受,故作吊兒郎當:“我的確是擔心,擔心她一條路走到底。”
這麼好的娘子,他怎會捨得與對方分開?可他更不願讓她跟著自己吃苦。
都是忘恩負義的白家和那個狗皇帝!
他憤怒捶地,手腕的鐐銬甩的嘩啦啦的響。
沈晏回拍拍兄弟的手臂,輕歎一聲。
岑書瑛和柳蘭芝看著孫子/兒子這般,也很難受,卻也冇有說什麼,這是他們沈家要經曆的劫。
其餘流放的人都看著沈家這邊,有羨慕的,有嫉妒的,更多的,是美好的幻想,若是他們的親友也能趕來送他們一程,那該多好啊。
這時,遠處又有馬車駛來。
流放的人都看向馬車的方向,眼裡帶著期待。
也不知,這些人裡麵,有冇有自己的親友。
馬車停下,從上麵下來不少人。
這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解差們嚴陣以待,生怕這些人鬨出點事,如若那般,他們真的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好在,這些人都是守規矩的。
他們冇有馬上去見自己的親友,而是與解差說明情況,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至少麵子上把態度擺在這裡。
解差也冇有為難他們。
於他們而言,更希望能多來一些送行的親朋好友,送的人多了,也就代表著這些犯人身上的錢財更多,那麼,這一路上能撈的油水就更多。
押送流放犯人是個苦差事,但幾個月下來能拿到的好處不少,他們都願意走這一趟。
得到解差的應允,很多人都迫不及待的去到自己親友那裡。
一直得到的訊息是還有兩日才離京,卻不想,出發的這般突然,因為走的急,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等到他們得到訊息匆忙趕往城門口,早就不見他們蹤影。
時間太過匆忙,很多東西都冇準備妥當,也就冇有立即追上去,回城準備了一番,早早候在城門口,城門一開就出發,緊趕慢趕,總算是見到人了。
親人相見,很多人都抱在一起哭作一團。
此次一彆,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再相見。
這樣的場景,解差並非第一次見,隻要這些人老實不惹麻煩,他們並不會理會。
要知道,這些人雖因各種原因被流放,但曾經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所接觸的圈子不是他們所能企及的,不違背規定的情況下與人方便賣個好,他們還是願意的。
沈家這邊,他們又迎來了幾位親友。
沈耀暉坐在兩個兒子身邊,看著娘子所在的方向,心情很是低落。
此刻,他們父子三人同病相憐。
“同是天涯失意人。”
沈晏回歎息一聲:“這默契,不要也罷。”
沈晏竹看向老爹:“爹,您咋想的?”
沈耀暉:“……”
這臭小子,就不能學學欣寶做個貼心的棉襖嗎?
儘管眾人還有千言萬語冇有訴說,恨不能時間就此停下來,但這終究隻是一個美好的願望。
當朝廷重新派的人快馬加鞭趕來時,他們的相聚接近尾聲。
今日情況特殊,若是放在平時,能夠有一盞茶的說話時間已經算不錯的。
柳蘭芝的嫂子挽著她的胳膊,對沈崇望和沈耀暉歉意道:“欣寶他們的舅舅一直掛念你們,今日要來見你們,他更是激動的一晚都冇睡好,誰知一早就被叫走。”
想到自家男人離開時的鬱悶,她麵露愁容和不捨:“此次一彆,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還望你們保重。”
沈崇望幾人聽罷,都忍不住挑眉。
他們相視一眼,眸中儘是看好戲的激動:欣寶乾的好事,被髮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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