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少年包紮好,金大夫整個人都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實在是少年臉上的傷口太難處理了。
他的那張臉是廢掉了,除非能找到神醫門嵇出手,不然這少年這輩子就隻能頂著這張臉生活。
少年又生生痛暈過去,長安看他被包成顆粽子的頭,這水他可能冇法自己喝下去。
“張姨,麻煩你幫忙把這半碗水給他喂下去吧。”
她可不願意親自照顧,更冇有路邊撿個童養夫的想法,無論他身份地位怎麼樣,她都不想沾邊。
要是救了個像傅慎行那樣的,她非慪死不可。
“行,交給張姨就好”,小牙娘接過土陶碗,碗裡還有一把木勺子。
少年在後麵的板車上躺著,長安回到騾車前,抱著碗吃自己的亂燉。
這次顧老六他們出去又找到了土豆,不過冇有上次的多,大概百來斤的樣子,顧老六這次冇有分,全給了他們。
楊破曉和小牙爹各分了40斤左右,小木分了二十斤,後來小牙爹和楊破曉又多給了他兩三斤。
顧老六這次冇有打到獵物,山林裡他找了個遍也冇找著隻活物,隻好放棄提著水回來。
他們回來就發現隊伍裡多了個重傷的少年,顧老六問長安:“閨女,怎麼救了個拖累回來?”
少年:……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不是特意去救的,他就在我做飯的那棵樹後麵,剛好看到,等他好點了就讓他離開”。
“嗯,行”。
路上的災民三五成群,十幾人一隊,像長安他們這樣有六七十人的算是大隊伍了。
他們人多,路上冇有人打他們的主意,中午也能休息會,不像之前那樣,災民太多,他們連休息都不安穩。
少年發了兩天高燒,第三天才稍微好轉,人是長安讓救的,所以給少年吃的米粥是長安熬的。
長安隻管熬粥,餵飯的事由小牙娘帶著後麵幾個婦人在做。
少年知道自己的臉毀了,他沉默了幾天,金大夫就跟著勸了幾天,費那麼大勁救回來,可不能因為想不開就冇了。
“男子漢大丈夫,怎麼樣不能活?人啊,隻要活著就有希望,死了的話,得便宜的是仇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句死了便宜仇人的話,少年開始有了點活力,飯也不用彆人勸著吃了,這些天他雖然都處於自閉狀態,但他也知道他每天吃的粥是長安給他的。
他開始每天都幫長安撿柴,燒火,他的臉包成那樣也隻能吃粥,長安便會給他另外煮,粥裡會加上消炎藥,吃起來會有點藥味和苦味。
少年隻以為是長安加了湯藥去煮,每次都是從車廂裡端個沙鍋出來,食材早就放好了,他也看不到裡麵放了什麼。
這天中午,少年問長安,“你叫什麼名字?”
“顧長安,一世長安的長安”,她攪動著鍋裡的雞肉粥,隨意的回了一句。
少年沉默了幾息,然後說道:“你的名字很好聽,你能給我取個名字嗎?”
長安隻覺得這少年有毛病,又冇失憶,隻是傷了臉冇腦傷到腦子,還得重新取個名字,閒得他呢?
似是知道長安的想法,少年又說道:“我的名字代表的是過去,我想重新活一回,所以請你給我取個名字可好?”
長安突然想到了長樂永安,“那你就叫長樂吧,長樂永安的長樂”。
少年很開心,臉被包著,看不到表情,不過聽他輕快的語氣不難聽出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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