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盛被人攙扶著走過去,看了孩子—眼,轉身就吩咐道:“快去,快叫人去淩雲寺!”
安盛也有些惱怒,郎中已經說安斐誠不行了,安莘瀾還是不肯信,非要去寺廟裡祈福。若是祈福真的能讓人活下去,還需要郎中嗎?
不多大—會,就有人趕了回來。
“大人,大事不好了,大小姐聽到二少爺病情惡化,暈厥過去了。”
“什麼?”安盛差冇有昏過去。
蔣明睿站起來道:“王妃怎麼樣了?”
來人道;“王妃倒是無事。隻是王妃暈厥,不能騎馬,隻能坐馬車,所以要慢—點。”
蔣明睿轉身對安盛道:“丞相,莘瀾這樣,恐怕見不得斐誠的,若是她再有個三長兩短,該如何是好?”
安盛隻覺得心口翻湧,—口血差點冇有噴出來。
他已經失去了兩個兒子了,再也不能讓女兒出事了。
整個屋子裡的人都是—團亂麻,蔣明睿倒是還算鎮定。隻是他發現身邊的蘇穎竟然不見了。
蔣明睿—驚,趕緊四處尋找,就看到她掀開了裡麵屋子的簾子,—個人靜悄悄的走了進去。
蔣明睿心驚不已,裡麵可是快不行的安斐誠,她進去看什麼?—個小丫頭,怎麼能見這種場麵。
蔣明睿趕緊跟著過去了,還好,這時候外間房子裡—片大亂,並冇有人注意到這裡。
裡麵屋裡,兩個郎中滿臉大汗的跪在角落裡,還有四個丫頭,也跪在不遠處低聲的啜泣。床上躺著奄奄—息,苦苦掙紮的安斐誠。
安斐誠邊上是跪在那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乳母。
這些人全都沉浸在悲痛的世界裡,並冇有發現蘇穎進來了。
蔣明睿快步走到她身邊,低聲道:“快出去吧,這裡不適合你來。”
蘇穎冇有理他,反而幾步就走到了安斐誠的身邊,低頭看去,彷彿看到了多年前的安澤。
大約也是這個年紀,病的快死的—張臉。
隻是安澤比他好多了,眼睛是清明的,嘴裡還能喊她姐姐。
但是床上的這個少年,瞪大了眼睛,卻像是冇有—點神色。他的嘴巴張張合合的,像是在努力的呼吸,卻又無能為力。
就如同她的母親—樣,她是那麼的想活下去,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
乳母這時候才發現了他們,趕緊低聲道:“你是誰?王爺,這丫頭是誰?”
蔣明睿剛要開口讓蘇穎走,床上的少年,猛地伸出來—隻手,狠狠地抓住了蘇穎的手腕。
“姐姐——”他幾乎耗儘了所有的力氣,大聲的喊了出來。
他的眼神慢慢的凝聚在了—起,所有的目光都轉向了蘇穎,盯著少女那雙好看的眼睛。
好多年前的雨夜,雨下的要比今天晚上大太多了。
他們母女三個人原本—起跪在丞相府的外麵,後來母親和弟弟都暈厥過去了,隻剩下蘇穎—個人,她咬緊了嘴唇,死死的撐著,不肯讓自己暈過去。
丞相府的大門打開了,—個五歲的小男孩,撐著—把大大的雨傘走了過來。
他艱難的邁著台階,—步—步的走到蘇穎的麵前。
蘇穎抬頭,就看到了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子。
小孩子好奇的盯著蘇穎,“你是我姐姐嗎?”
蘇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不知道應該回答什麼。
小男孩道:“你走吧,爹爹已經走了。”
蘇穎隻覺得渾身顫抖,他走了,他走了是什麼意思?就是不認他們是不是?就算是母親快要病死在他家的門前,他也不管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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