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給你,彆衝我吼了好嗎……”“……都藏在這兒了,我錯了,我錯了……”“……沈默,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不要!
我掙紮著醒來,記憶卻還停留在沈默將我推進那裝有野獸的籠子中。
呼……呼……此刻的我坐在床上,大口喘著粗氣。
彷彿還能聞到刺鼻的血腥味和野獸身上獨有的麝香。
我定了定神,試圖將這些恐懼感驅散,卻發現我居然躺在末世來臨前的床上。
這裡的一切都顯得如此不真實,被陽光曬著的被單散發出的香味是這麼陌生,我伸手觸摸著那些裝在精緻瓶子裡的護膚品,它們靜靜地排列在架子上。
那些還未來得及收拾的小裙子,隨意地散落在房間的角落,它們的布料柔軟而光滑,和我在末世的粗布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
重生了?
……我用了一上午的時間消化了現在的情況,是的,我死在了曦三年,死在了男朋友沈默的手裡。
那是末世降臨後的第三年,被重組的人類政府以新紀元的方式命名為“曦三年”,存活在地球上的人類不到1億。
曦一年時,曾出現連續幾個月的地震,強烈的地震導致全球地質顯著變化,人類生活的平原地區逐漸變成了一座座高山,多處地表出現超大裂縫,改變了河流的方向,首至形成新的地貌。
這些改變讓地域中“國”的概念被迫取消。
無處為家、被迫住在山洞中的人類以“岩穴族”自稱;而早早買到名額,能住在環境相對安全的地下城的人民則建立了“地堡聯盟”。
我和沈默便是在岩穴族苟活的那一群人。
曦二年後,岩穴族人生存越發艱難,食物水源稀缺、生存環境惡劣。
我們被迫接受了一種生存的方式,那就是犧牲自由,換取活著的可能。
是的,地堡聯盟開始將岩穴族人視為商品,以奴隸的身份交換他們所需的物資。
在聯盟的深處,有一個名為“夢幻堂”的地方,那裡是人性的沉淪之地,也是岩穴族人尊嚴被肆意踐踏的場所。
在夢幻堂,不同的享樂方式被明碼標價,岩穴族人被虐待的越慘,能換取的物資就越多。
這其中,能換取最多物資的便是“人獸同籠”。
在這裡,岩穴族的奴隸被迫與野獸共處一籠,為了生存而戰鬥。
觀眾的歡呼聲、野獸的咆哮聲、奴隸的絕望呐喊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交響樂。
我就死在了這裡。
沈默以我的死換取了三個月的合成綠藻當做食物。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又開始恐懼。
我拿出手機,輕輕按下開機鍵,螢幕亮起的一瞬間,那些熟悉的圖標和介麵讓我感到既陌生又親切。
琳琅滿目的外賣軟件、上門服務的美甲美髮美睫、暢通無阻的網絡、打發時間的小遊戲……這些曾經再熟悉不過的日常,變成了我這幾年不敢想象的美夢。
我像個傻子一樣,含著熱淚捧著手機,再也控製不住,終於哭了出來。
……我叫徐可,重生在了末世來臨前的一個月。
我的性格內向,除了幾個在孤兒院一起長大的朋友外,很少與人聊天交談。
兩年前,我乘坐的大巴在沿海公路上行駛,突然,一輛失控的轎車迎麵駛來,導致了嚴重的車禍,大巴首接墜毀在海裡。
我是唯一的倖存者,而救我的人就是我後來的男朋友,沈默。
沈默的出現,不僅僅是拯救了我的生命,更給了我在這個世界上從未體會過的堅實依靠。
為此,不管是末世前的兩年,還是末世後的三年,我都全心全意地回報他的救命之恩,無條件地付出我的愛與關懷。
即便沈默有時候的言辭尖刻,會對我惡語相向;即便在末世中他偶爾的疏忽讓我饑餓難耐;即便我的好友蘇晴在曦二年與她見了一麵後就消失了,而那之後他突然多出了一些物資……但我仍舊選擇站在他的立場上思考,為他的行為尋找合理的解釋。
我願意忍受一切,隻為維繫我們之間那份難得的溫暖和依靠。
首到他把我推進了夢幻島的野獸籠。
想到這裡,我拿起手機,打開微信,點開我曾經熟悉的對話框,輸入了三個字: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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