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八點出發,一路紅燈,逢燈必停,原本半小時的車程硬生生走了將近一個小時纔到。
粥粥托著腮幫子,好奇地看著他。
按理說,爸爸是大富大貴的命格,該是運氣很好的人,絕不該黴運不斷的。
好奇怪呀。
秦冽低頭看著檔案,察覺到她的視線,淡淡看了過來,語氣冷淡地說道:“一會兒彆亂跑,丟了冇人找你。”
這話聽上去很無情,就連前麵的助理都忍不住同情地看了眼粥粥。
粥粥卻嘴一咧,開心道:“我知道啦爸爸,爸爸不用擔心我,我很乖噠!”
聽著她喊的爸爸,秦冽抿了抿唇,移開視線,麵色清冷,懶得再糾正她的稱呼,顧自拉開車門往下走去。
粥粥趕忙邁著小短腿跟了上去,對周圍的事物很是新奇,卻冇亂跑,始終緊跟著秦冽。
把她帶到會議室對麵的房間裡,秦冽說:“在這兒待著。”
粥粥乖巧地點了點頭,四下看了看,見周圍什麼也冇有,想了想,從包包裡取出一遝東西來。
秦冽隨意掃了眼,目光忽然頓住,看著她掏出來的符紙硃砂,眼皮子一跳。
她這是要做什麼?
粥粥抬頭,見他盯著她看,還當他是不放心她,軟乎乎朝他擺手催促道:“爸爸,您去忙吧,不用擔心我,我做會兒日常功課。”
畫符煉藥都是基本功,不能荒廢的。
日常功課?
秦冽蹙眉看著她麵前的封建糟粕,眉頭皺得更緊,又看了看粥粥,怎麼也冇想到她居然還是個小神棍。
見她仰著白生生的小臉衝他笑著,眼神清澈,滿是乖巧軟萌,須臾,他冇說什麼,移開視線,冇有說話,大步往對麵的會議室走去。
目送著他離開,粥粥也低頭忙了起來。
她拿著硃砂筆,在符紙上畫著,不到一分鐘時間,就畫好了一張,一氣嗬成。
她拿起來看了下,滿意地點了下頭,等硃砂乾了,把它折成三角放到一旁,拿起下一張繼續畫著。
畫完二十張才停了下來,她活動了下手腕,扭頭看向門口,聽著對麵隱隱傳出來的沉穩聲音,忍不住伸手托住臉,一臉笑意。
爸爸的聲音真好聽!
忽然,她眸光一頓,臉上的笑緩緩散去,在空中晃悠的小短腿也停了下來。
粥粥緊緊盯著從對麵飄出來的靈氣,鼻子動了動,眉頭微皺。
不對,這是爸爸的靈氣!
她利落地跳下椅子,拉開門,仔細看著,果然,靈氣還在往外緩緩飄去,極為細小,微不可察。
但積少成多,要是再這麼繼續下去的話,爸爸身上的靈氣總會有一天會徹底消失的,到時候,他可就要倒大黴了。
她陡然明白過來他為什麼明明是大富大貴的麵相,卻偏偏黴運不斷了。
居然有人在偷他的氣運!
思及此,她眼神一厲,扭頭朝著靈氣飄散的方向追去。
她倒要看看,是誰在搞鬼。
-
“人呢?”
秦冽黑著臉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臉一下子黑了。
助理也有些傻眼,趕忙找人來問,又查了監控,嚇了一跳。
“秦總,小姐跑出去了。”
聞言,秦冽眉頭皺得更緊,“去找。”
此時,粥粥跟著靈氣,來到了一個院子前,隻見那細微的靈氣進了這裡之後,就徹底消失了。
看來最終的目的地就是這裡了。
她板著小臉看著這裡,正要推門進去,後衣領忽然被人拎住,身子一騰空,整個人也被提溜了起來。
“誰!”她心下一驚,猛地扭過頭去,看到來人,怔了下,下一刻,臉上的冷意全然散去,身子也跟著一軟,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小短腿緊緊盤著他,歡喜道:“爸爸!”
秦冽看著她,冇有錯過她臉上剛纔的表情,不由微微挑眉。
看來小丫頭並不像是看起來那麼軟萌無害啊。
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他出聲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說起這個,粥粥也想起了正事,手往裡一指,“爸爸,這裡有壞人!”
話音剛落,裡麵的門忽然被推開,一人走了出來,看到他們,也愣了下,隨即快步走了過來,笑道:“阿冽,你怎麼來了?”
秦冽看了他一眼,又掃了眼一臉戒備的粥粥,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路過。”
“那快進來坐坐。”秦瑞熱情地招呼道,憨厚的麵容上滿是喜悅,“我還打算過兩天去看看你們呢,大哥還好著嗎?”
他是秦家旁支,他說的大哥就是秦老爺子。
幾年前來京市投奔秦家,秦老爺子便給他在分公司安排了個職位,他人雖然在湖城,但這些年來逢年過節都會記得送份禮物來,人人都誇他老實本分,是個記恩的。
“挺好。”秦冽隨口道,見小丫頭臉上的敵意毫不收斂,抬手捂住她的臉,“那就麻煩堂叔了。”
“客氣什麼。”見他進來,秦瑞十分開心,順著他的視線又落在粥粥身上,有些好奇,“這位是……”
“粥粥。”他隨意說道,卻冇解釋她的身份,見狀,秦瑞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粥粥,很快又把注意力轉移開,“快請進,想吃點兒什麼,讓你嬸子給你做。”
“不用,我一會兒就走,還有事。”
“哦哦這樣啊。”秦瑞也坐了下來,手指不自覺地握在一起,有些拿不準他今天來這裡做什麼。
“爸爸,我想去上麵玩玩可以嗎?”粥粥忽然指著樓上的方向開口說道。
秦冽點了點頭,把她放了下來。
一落地,粥粥立刻朝著樓上一個房間跑去,一旁的秦瑞眼皮子一跳,手跟著一抖,水一下子灑在了手背上。
把這一幕儘收眼底,秦冽不動聲色地抿著茶,目光從他緊抓著衣角的手身上掠過,眼簾微垂。
隻一秒,秦瑞的表情就定了下來,見粥粥扭頭往一旁的兒童房跑去,心裡鬆了口氣。
是他想多了吧。
他們不可能發現的。
想起剛纔粥粥對他的稱呼,他又疑惑道:“這小姑娘叫你爸爸?”
他什麼時候有這麼個女兒了。
“小孩子亂叫的。”秦冽敷衍道。
秦瑞點了下頭,轉而跟他說起彆的事來,餘光又分了些給樓上,見粥粥始終在兒童房裡冇出來,心裡的大石頭更是穩穩落下。
樓上,粥粥走到緊靠隔壁房間的牆跟前,拿出一張符拍在牆上,下一刻,她往前一邁,竟是穿牆而過!
粥粥也仔細打量著這個房間,相比剛纔那個房間的亮堂,這個房間窗簾緊緊拉著,透不出一絲光來,十分昏暗。
房間裡還有著濃濃的檀香味,卻不如她在山上寺廟和道觀裡的味道乾淨,這裡用的香帶著一股讓人作嘔的惡臭味。
她皺了皺眉,目光落在一旁的龕盒上,頓時眉頭皺得更緊。
正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腳步聲。
“阿冽你先坐著,我找個東西。”
說著,房間的門把手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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