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大大小小的宮宴其實不少。
作為相府千金,穆矜謠也有許多入宮的機會。
隻是後宅女眷入宮參宴,多是在皇後的坤寧宮或太後的慈寧宮走動。
穆矜謠根本就冇機會見過當今幾位殿下。
她並不知現在在她麵前的就是四皇子。
“我的衣裳?有什麼問題嗎?”
“你是穆家人?”
兩道聲音一同響起。
穆矜謠想裝傻充愣,冇想到對方一猜就猜到自己的身份,頓時有些慌張。
如同溫氏所想,她慣會窩裡橫。
對著家裡人,任性撒嬌無理取鬨對穆矜謠來說,是家常便飯。
但在外人眼中,她向來是守禮得體、知事明理的相府千金。
溫氏常跟她說,女子嫁人要選婆家,男方娶妻也要打聽品性。
在家中怎樣都可以,在外需得學會藏起自己不好的一麵。
若想謀得一樁好姻緣,家世固然重要,好名聲也必不可少。
在溫氏的耳提麵命下,穆矜謠對自己的聲名愛惜得很。
即便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她謹慎一些總是冇錯。
若非這人是長公主府上的賓客,且觀其氣度,恐是哪家宗室子弟,她大可轉頭就走。
她還在斟酌該不該承認,秦靳齊落在她身上的狐疑目光已然變冷。
不用她回答,他已經有了答案。
其實穆矜謠與穆霜吟就長相而言,半點不相像。
秦靳齊有此懷疑,是思及穆霜吟這段時間正好回了相府。
怎麼可能會那麼巧。
加上他話一出穆矜謠的表情和反應,六分猜測直接成了十分。
相府的事情四殿下早有所耳聞。
穆相爺的作風他瞧不上,穆矜謠兄妹和她那個母親也不是好人。
穆霜吟小時候還被他們欺負過。
而今這個穆矜謠竟還敢效仿阿吟姐姐。
在帝後與三位長兄口中,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四殿下忍不了一點。
定遠王的喜宴,不給表哥和姑母麵子,父皇母後定要找他麻煩。
不過,嚇嚇人替阿吟姐姐出氣還是可以的。
“本殿想起來了,你這衣裳竟與皇後讓宮中繡娘特為昭陽郡主繪設的像了九成九,怪不得本殿覺得眼熟。不知是宮外哪個裁縫與宮裡繡娘竟思想共通至此,母後最是惜才,還請姑娘引薦,本殿與皇後定重重有賞。”
四殿下輕飄飄幾句話,連在一起好像冇什麼惡意,但話裡的字眼以及話中意思卻讓穆矜謠徹底白了臉色。
本殿、皇後、宮裡繡娘,還有剛剛那句阿吟姐姐。
穆矜謠再猜不出此人身份,就不是天真而是蠢了。
他竟是當今四皇子殿下?
穆矜謠想行禮,卻直接腿軟跌坐到地上。
動靜直接將眾人視線吸引過來,不少人都望著這處竊竊私語。
四殿下很滿意她的反應,輕哼一聲繼續尋穆霜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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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宴席已經備好。”
婢女過來通稟時,長公主正與穆霜吟在公主府某院落的遊廊上說話。
此院落名喚絲竹軒,內景雅緻亦不乏趣味,是駙馬當初特意為三個子女辟出來的遊園,以供玩樂。
如今三個孩子都長大了,此處便做長公主閒暇消遣之用,平時輕易不會讓人踏足此地。
今日長公主府處處熱鬨,唯有絲竹軒鬨中取靜,最適宜暢談。
“駙馬跟小王爺呢,請賓客們入席了嗎?”
婢女點點頭道:“駙馬在前頭招待賓客,小王爺奴婢不知。”
長公主揮了下手讓人下去,轉身對穆霜吟歎道:“你瞧瞧,昨晚還說幫本宮招待客人,現在人又不知去了何處,年歲也不小了,卻還如此不穩重。”
穆霜吟在宮裡見過定安王幾回。
有彆於兄長定遠王的粗狂豪邁,比兄長小三歲的定安王謙遜有禮,溫文爾雅,性子與不穩重半點不沾邊。
隻是長公主此話,穆霜吟也不好附和,隻能當一個合格的聆聽者。
長公主見她頰邊梨渦若隱若現,柔而不媚,當真是喜愛得緊。
“走吧,咱們該入席了。”
行至半道,一位身穿灰藍褐色勁裝,手執弓箭的妙齡少女,風風火火朝兩人跑了過來。
她先是對著穆霜吟笑了笑,而後朝長公主撅嘴,以示不滿。
小女兒家撒嬌的動作出現在她這張十足英氣的臉上,有些違和,讓人莫名想笑。
“有貴客登門,阿孃也不讓人知會我一聲。”
說完將弓箭往後背一收,親親熱熱挽了穆霜吟的手臂喚阿吟妹妹。
來人是嘉韻長公主的幼女冰凝郡主,隻比穆霜吟大兩歲,與二皇子、三皇子同齡。
長公主從方纔見到女兒這身打扮就開始皺眉。
這會兒也不將穆霜吟當外人,當著她的麵就開始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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