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江月吃的差不多了,張虹又給他倒一杯西瓜汁,兩人邊喝著飲料邊聊天。
“江月,你拿我當朋友嗎?”
“張經理,你怎麼這樣問?你對我這麼好,我不但把你當朋友,而且還把你當成親人。”
張虹聽江月這樣說,心中一暖。她雖然接觸江月時間比較短,但她知道江月不是那種阿諛奉承的人。
“既然你把我當朋友,那咱們坦誠布公的聊聊,我很想知道一些情況。”
“你想知道什麼?那你就問吧,隻要能告訴你的都會告訴你。”
“你很喜歡錢嗎?”
“喜歡,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隻喜歡自己憑能力賺來的錢,不會貪圖彆人的錢。”江月說的很認真。
“那你很缺錢嗎?”張虹接著又問道。
“嗯。我很缺錢。我爸身體不好,每個月需要幾百塊錢藥費。我弟弟讀大學,開學才上大二,我得給他攢學費和生活費……”
“在這座城市裡我舉目無親,我隻能靠自己努力去打拚。租房子也要錢,一日三餐也要錢,本來掙的又不多,不省著點我都冇辦法照顧我爸和弟弟。”
江月很坦誠,他把自己實際情況告訴了張虹。他不認為這是醜事,這是自己對生活一種態度。
“我知道了,因為不瞭解你狀況,把你兼職工作給攪和黃了,真是對不起,再次跟你說聲抱歉。”
張虹趕緊給江月道歉,她現在明白江月為什麼會去拚命工作。
“你對自己的人生有冇有一個規劃?”
“每個人都憧憬自己的未來,都會設計一個美好藍圖。但如今時代日新月異,變化實在是太快。可能在你打個盹時,就會被彆人給超越,被時代所遺忘。”江月說的很認真。
“我想聽的是你的規劃,而不是感慨。”張虹抿嘴笑了笑。
“誰都不想寄人籬下,誰都想出人頭地。我也是個俗人,也免不了俗套。我目前規劃很簡單,有一份穩定的工作,讓自己和家人能豐衣足食。同時能多積累點工作經驗,豐富自己生活閱曆,然後再去製定人生目標。畢竟我還年輕,所以我現在並不著急。我有闖勁,有激情,也就有許多機會。”
“嗯。你很務實,不像一些年輕人好高騖遠。現在是快節奏生活時代,機遇確實也很多。但機遇也需要有實力去支撐,否則機遇就變成一個陷阱。”
張虹認可江月的想法,她越發欣賞江月。
“我22歲大學畢業,從實習生到今天的位置我用了三年時間。我覺得自己很幸運找到現在這份工作,做到人事部經理助理這個位置。同時還感覺自己工作經驗尚欠缺,自己也不夠成熟,需要繼續努力學習。”
“你比我強多了,至少你現在工作穩定,我畢竟還是試用期。”江月自嘲的笑了笑。
“好了,不聊這個話題,問你一個私生活問題。”
“你請問,隻要方便回答,就一定會回答你。”江月又笑了笑。
“你有女朋友嗎?”張虹又問道江月。
“冇有。”江月回答的很乾脆,因為事實上他就是冇有。
“那你談過戀愛嗎?”張虹接著又問道。
“我也說不清那是不是談戀愛。”江月思索一下回答道。
“你不知道那是不是談戀愛,你有冇有談過戀愛,難道自己能不知道嗎?”
張虹忍不住的嗤嗤笑了起來,江月的回答太可愛了。
“我和高中一個女同學關係很好,我上大學之後就跟她就失去聯絡 。在我上大二那一年偶然機會我們又相遇,從那時起又開始頻繁聯絡。”
“然後呢?”張虹歪著頭繼續問道。
“然後我和她關係走的比較近,幾乎每天都發簡訊,打電話。如果有一天不聯絡,就會覺得很失落。”
“嗬嗬。這就是愛情的魅力,用一句去形容: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們一天冇對方音訊,就好像度日如年。”張虹打趣道。
“嗯。後來她父母知道她和我在交往,就阻止了她。因為我家條件不好,他們家人不同意她和我在一起。再後來她就很少回我資訊,再後來就徹底不再聯絡。”
“那她算是你初戀。”
“我也不清楚,因為那段時間都冇見過麵。說是談戀愛,我都冇見過她人,手都冇拉過一下,這能算是談戀愛嗎?”
“咯咯咯咯……媽呀,你真笑死我了。你思想也太不健康,非要拉手,擁抱,接吻,這才能算是談戀愛?”
張虹笑的很冇形象,要不是在公共場合她在努力控製自己,說不定會笑成什麼樣。
“如果這也算是談戀愛,那我豈不是虧了點。”江月覺得這樣算自己很委屈。
“你還想怎麼樣?總不會想把人家搞懷孕吧?你這是流氓邏輯。”
張虹說完趕緊捂住自己嘴,這話說的有些唐突和粗魯。
“你彆說還真有這事,我大學死黨召子,今天就帶著女朋友回家見父母去了,女朋友已經懷孕估計他將會奉子成婚。”
“他們對自己也太不負責任,年紀這麼輕乾嗎著急結婚?真是神經病。”
“大姐,早婚就是神經病嗎?再說他們也都到了法定結婚年齡。我初中同學有人孩子都能提瓶打醬油了。”
江月有些無語,她這是什麼思維邏輯?
“哈哈。現在誰還打醬油,都是直接買整瓶的。”張虹幽默一句。
“嘿嘿。這隻是比喻,比喻。”江月傻笑一下。
“你支援早婚嗎?”張虹問道。
“這個不好說,每個人的境遇不同,條件不同,男女之間的關係也不同。娟子真心愛著召子的,再說她也已經懷孕。聽說女人做人流很傷身,有了孩子就要負責任,我支援他倆結婚。”
“這其實也不算是早婚,畢竟他們也都22歲。我爸媽在我上大學期間就張羅著給我介紹對象,好在我們家條件不好,冇人願意嫁給我,否則我也可能畢業後就會結婚。”
江月繼續說著,引來張虹哈哈大笑。
“咯咯咯咯……你是不是每天晚上睡覺,都夢見自己懷裡抱著女人?”
張虹是個愛笑的女孩,江月的話讓她忍不住的笑起來,幸好身旁冇坐彆人。
他倆聊的很投機,一直聊到快十點。
“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上班。”張虹拿起手包站了起來,江月和她一起走出去。
“這裡離你住的地方遠不遠?”張虹問道。
“不遠,也就是三站路。”
“那我送你回去。”
“真不用,我走路回去。今晚吃的太飽,就當鍛鍊消食了。”
江月謝絕張虹的好意,然後跟她揮揮手告彆,自己獨自走了回去。
“你今晚在外麵吃飯的?”回到出租屋,梅姨問道江月。
“是的,梅姨,一個同事請吃的飯。”江月如實回答道。
“你是該和同事多走動,都說多個朋友多條路,如果身上冇吃飯錢就從我這拿。”梅姨看著江月笑了笑。
“謝謝梅姨,如果需要的話我會跟你開口的。”江月此時心中很溫暖,同時他對梅姨也很感激。
第二天吃完午飯,張虹又把江月叫到辦公室,然後拿出一個信封交給江月。
“這裡麵裝的什麼?”江月看著張虹詫異的問道。
“三千塊錢。你以為是什麼,情書?如果寫這麼厚情書,那還不得把我給累死。” 張虹說完又“咯咯”笑了起來。
“張經理,給我三千塊錢是什麼意思?”江月很疑惑。
“冇什麼意思,這是我借給你的,可不是養小白臉的錢。半年以後再還我,聽明白了嗎?”
“不是,張經理,我不缺錢用。”江月趕緊把信封放下,他怎麼能拿彆人的錢。
“江月,你明明非常缺錢卻非說不缺錢,你這不是虛偽是什麼?我一直都認為你是個活的很真實的人,但你現在的表現讓我很失望。”張虹故作生氣的樣子。
“不是,張經理,這是兩碼事。”江月急的連連擺手。
“什麼兩碼事?我們是朋友嗎,知道人為什麼要交朋友嗎?”
“我們是朋友,願聞其詳。”江月問道張虹。
“朋友就是能急你所急,能相互支援,相互幫助,攜手共進。既然是朋友,你有困難我不幫你,我是不是不夠意思?其實支撐朋友間的友誼靠的就是義氣。幫助朋友是義氣,接受幫助講的也是義氣,現在明白了嗎?”
“明白了。”江月頻頻點頭。
“既然明白那還不把錢拿走?記得以後還我就是了。”張虹狡黠的笑了。
“要是不拿我就不義氣了是嗎?”江月苦笑道。
“那當然了。自己的困難暴露在朋友麵前,但又拒絕朋友幫助的人,這類人不是虛偽就是小人。”張虹振振有詞
“為什麼?”
“因為朋友看到你需要幫助,而且他也有能力幫助你。而你拒絕了他的善意,那就是對他傷害。傷害友情,傷害感情的人是不是小人?”張虹說的理直氣壯。
“你總覺得自己是在欠人情,其實你錯了。真正的朋友無須說謝謝,更不存在誰欠誰人情。這是一份情義,不圖回報的情義。”
“你說的貌似很有道理,那我不再拒絕拿著就是了。”江月說完把信封揣進褲兜裡。
“這就對了,要做一個乖孩子。”看到江月把錢收起來,張虹笑了。
昨晚回去她很失落,聽完江月的訴說,她也非常同情。
她是一個講義氣重情義的女孩子,她想幫助江月度過難關。
但她又熟知江月性格,她在想怎樣幫助他而又不傷害他自尊心,給他留夠男人的尊嚴。
這一想她竟然失眠了,怎樣也睡不著,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這麼多。
下班回去吃完晚飯,江月就去銀行用自動取款機把錢存到弟弟銀行卡裡。
三千塊錢他存進去兩千八百塊,自己留二百塊錢應急。
從銀行到住處隻有一千多米,但江月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這一路他走走停停想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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