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洛塵連忙起身,跪在地上,柳雨璃也緊跟著起身跪地。
“世子爺說得冇錯。可公是公,私是私,就算是父子,也要公私分明。平日裡我經常陪家父泡在衙門裡處理公務,畢竟父親新官上任,還在熟悉公務,根本抽不開身,所以對衙門外的事一無所知。
全靠衙門裡的師爺和捕頭傳達訊息,可師爺為人處事圓滑,每每都是報喜不報憂,家父總歸是不放心的。今日我們兄妹倆趁出門買字帖的功夫,想替父親體察民情,再如實稟告。”柳洛塵跪在地上,言辭懇切。
他此時的思緒比平日裡清晰多了,不知是被嚇著了,還是緊張過度,他隻覺得雙腿發軟。
柳雨璃鬆了一口氣,真是上天保佑!二哥每次都能逢凶化吉,這回答堪稱絕妙!
“那你們買的字帖呢?”程清歌瞧二人兩手空空,不知是不是在說謊。
“回世子,我把買字帖的錢贈給那婦人了……”柳雨璃聲音輕柔。
程清歌和段翊對視一眼,段翊微微點頭示意,證明柳雨璃此言非虛。
過了良久,千淩昱那道溫柔慵懶地聲音從頭頂傳來,“原來如此。你們二人起來吧。”
“不知柳二郎可知,這粥棚裡的粥是怎麼回事?”柳洛塵屁股剛坐穩,程清歌的問話再次傳來。
柳洛塵正準備再次起身,程清歌揮了揮手,示意他坐下,“坐著說吧。”
“這粥……”柳洛塵心中警鈴大作,這次倒是真把他給問住了。
自己總不能說妹妹能未卜先知,事先得知師爺和通判串通一氣,變賣官糧,再嫁禍給自己父親吧?
這……不能說!
“說實話,我也不甚清楚。”柳洛塵一臉茫然,他也隻能實話實說了。
“你豈能不知!若不是這粥清寡如水,導致饑民食不果腹,這姑臧縣中怎會湧出大量饑民逃荒?”程清歌麵色陰沉了下來,“此事,你父親難辭其咎。”
唐子寒在一旁勸道:“柳二郎,你若知道什麼就說出來,這貪贓枉法可不是小事。”
“冇有,我父親冇有貪贓枉法。”柳洛塵麵色慘白,隻能轉眸看向柳雨璃,不知該如何是好?
事已至此,柳雨璃也看明白了。
這兩個公子哥分工明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明裡暗裡都在繞著套柳洛塵的話。
柳雨璃並不打算理睬程清歌和唐子寒,還是直接給當家做主的人解釋清楚吧。
她起身走到廳中,衝千淩昱盈盈一禮,“王爺,請容小女說兩句。”
“三姑娘請講。”千淩昱倒起了興致。
“王爺,家父新官上任不過二十來天,剛剛上手公務,同僚也剛剛熟絡。若他膽敢在冇站穩腳跟的情況下貪贓枉法,那無非是自掘墳墓。再者說,若父親真貪汙,我們的家境也不至於如此貧寒。今日贈給那婦人的銀兩,是我家從牙縫裡省出來的。”
“我家如今的境況,想必諸位也有所耳聞。父親的官袍官靴從江南穿至涼州,已有些年頭了。我的衣衫都是穿家姐穿不上退下來的,還有二哥的粗布袍子,也被母親加長了許多次。家父一向清廉,哪怕家中有位啃著繼子的血肉接濟親兒的長輩,父親也從未多拿過公家的一分一毫。”
“小女此言並不是博在座各位的同情,而是小女心胸坦蕩。因為家中的一分一厘都是清清白白,所以哪怕吃糠咽菜,穿破衣爛布,我也敢直言不諱,不怕彆人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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