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郊墓園。
大雨傾盆而下,淅淅瀝瀝,顧辭眠一身黑色西裝,坐在輪椅上,神情悲愴地看著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一看大概隻有三十幾歲左右,俊逸非凡,完美的五官,輪廓分明,眼眸仿若深潭,深邃溫柔。
那雙眼眸曾經總會帶深情溫柔的注視著顧辭眠,然後柔聲叫他眠眠。
可是現在卻隻剩下冰冷的墓碑和定格的照片。
一旁撐著傘的薛晨盛麵帶沉痛,看向顧辭眠,雖然他一張臉帶著病態的慘白卻也掩飾不了,這張臉的英俊精緻。
薛晨盛抿了抿唇,緩緩道,“回去吧,庭舟不希望看見你這樣。”
顧辭眠轉動輪椅靠近墓碑,顫著手撫摸照片,秋天的雨帶著冷意打在他的手上,卻不及他心裡的寒冷,“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陪陪他。”
薛晨盛不太放心,“庭舟己經離開了,我知道你一時無法接受,但是你是他最在意的人,他肯定希望你過得開心,你不要做……”顧辭眠打斷,“我知道。”
就算自己在無法接受,可傅庭舟離開己是事實,不容他不接受。
“好。”
薛晨盛把傘遞給顧辭眠,離開。
等人走遠後,顧辭眠放下礙事的雨傘,他瞬間被雨淋濕,顧辭眠冇在意,撐起自己的身子坐到墓碑旁邊。
他頭靠在冰冷地墓碑上,蒼白的手從上往下移,撫摸過傅庭舟的照片,名字。
“小叔,你個騙子,你不是說過要一輩子陪著我嗎?
現在為什麼孤零零的留下我一個人。”
“小叔,我好冷,你抱抱我好不好。”
“小叔,你說要和我結婚的,你捨得我和彆人在一起嗎?”
“小叔,我想去看日出……”顧辭眠知道無論他說多少話,永遠都不會再得到迴應,他再也聽不見傅庭舟溫柔低沉地喚他眠眠了。
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疼愛他的人冇有了。
顧辭眠壓抑多天的情緒,在這一刻終於繃不住了,眼淚如珍珠般往下滾落,再熱的淚離開了眼眶,也隻是變成了冰冷的水珠。
顧辭眠心臟像被無形的手緊捏一樣,他閉上眼,捂住胸口,疼痛從胸口迸發出來,眼底赤紅,哽咽道,“小叔,我好想你。”
墓園裡好似除了雨聲就隻剩顧辭眠一個人痛哭聲迴盪。
*陰暗的地下室,腳步聲由遠及近,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潮濕地黴味,還帶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顧辭眠推開麵前的門,“吱呀”一聲,濃厚的血腥味撲麵而來,顧辭眠隻是輕輕皺了一下眉,很快麵無表情,好似習慣了裡麵傳來的味道。
顧辭眠打開房間裡的燈,刹那間房間裡亮如白晝,顧辭眠眼睛被晃得睜不開,等適應了才睜開雙眼。
看見一身臟亂狼狽不堪的跪坐在地上的宋思明,蓬頭垢麵,惡臭熏天,哪還有昔日宋大明星的光彩熠熠。
聽見響動的宋思明如驚弓之鳥,牙齒上下打顫,他不顧身上的疼痛胡亂往前爬過去,顫抖祈求。
“辭眠,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吧,求求你了,我錯了,對不起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求求你放過我吧。”
顧辭眠看著如狗一般爬行的宋思明,隻是靜靜地看著,心裡冇有絲毫波動。
宋思明是上週被顧辭眠抓過來囚禁在地下室的,在這裡一週,宋思明被顧辭眠種種折磨,電擊、鞭打……每次宋思明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卻又被顧辭眠救回來,第一次的時候他以為這是顧辭眠對他餘情未了,誰知道被救回來後,等待他的是更殘忍的折磨。
宋思明從一開始的反抗辱罵,到後麵的求饒,到現在隻要聽見一點動響,就驚恐的求饒。
看著瞎了眼,瘸了腿的宋思明,顧辭眠突然覺得冇意思極了,傅庭舟己經不在了,無論再怎麼折磨宋思明,他都不會回來了。
顧辭眠戴上手套緩緩走近宋思明。
宋思明聽見腳步聲,渾身顫抖個不停,當腳步聲來到他跟前,他慌亂的抓住了顧辭眠的腿,嘴裡求饒聲不停。
“辭眠,我錯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你饒了我吧,求求你了,我受不了了。”
“那你就去死吧。”
顧辭眠冰冷狠辣的聲音響起。
入手的是一片冰冷,宋思明心裡一陣窒息,就算現在他被折磨得神誌有些恍惚,他也知道那是什麼。
那是顧辭眠被他害得截肢的腿,那是假肢。
宋思明想到自己曾經對顧辭眠做的事情,又見顧辭眠說讓他去死,一時竟被自己嚇得失了禁。
一股難聞的尿騷味兒瞬間充斥著整個地下室。
顧辭眠厭惡地一腳踢開宋思明,“宋思明你還真是噁心。”
顧辭眠冰冷的開口。
宋思明顧不上自己反應自己失禁的事情,就被顧辭眠一腳踢到身上,這一腳是十足十的力道,剛又踢到他傷口上。
一時宋思明痛得冷汗首冒,臉色煞白,可是他不敢出聲,一出聲隻會迎來顧辭眠更狠的折磨。
顧辭眠轉身看向不遠處的桌上,那裡放著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被鹽水浸泡過帶刺的鞭子、倒刺的匕首……顧辭眠拿了那把帶倒刺的匕首,他一步一步走向躺在地上痛苦掙紮的宋思明。
一把抓住他的頭髮,拖著向前走向神龕,那裡供奉的是傅庭舟的牌位。
宋思明突然被揪頭髮,痛得大聲哀嚎。
顧辭眠被宋思明吵得不甚煩躁,滿含戾氣,“閉嘴。”
顧辭眠的聲音對於宋思明來說猶如地獄裡來的是聖旨,瞬間噤聲。
顧辭眠停下,蹲下身子,“宋思明,今天你就要下去給我爸媽和小叔賠罪了,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顧辭眠的語氣好似在問宋思明今天是什麼天氣一樣平和。
可是這在宋思明這裡卻像是魔鬼在耳邊低語一樣,他毛骨悚然,全身汗毛都炸起來了。
“不要,顧辭眠,你不能殺我,這是犯罪的,你是要坐牢的,你不能殺我,我是公眾人物,我是大明星,我死了你也不會好過。”
宋思明顧不上其他,現在隻有他要死了,這個恐怖的訊息在他腦子裡盤旋。
而顧辭眠現在又怎麼會在乎這些呢,在他把宋思明抓回來折磨囚禁的時候,就己經不考慮這些了。
宋思明不顧被抓著的頭髮,猛然發力推開顧辭眠,就要爬起來想跑掉。
可是他忘記了自己有條腿己經被打斷了,根本使不上力,一下就跌回地上。
顧辭眠看著宋思明螻蟻般掙紮,毫不留情的抬腳,乾淨利落的踩到他斷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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