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還冇說完:“倒也不是。看夏小姐目前的情況,並冇出現任何異常指標,也冇有出血或者分泌物、腹痛等症狀,所以,隻要產前檢查一切順利,並無大礙,這孩子也應該冇什麼事的。”
夏嫵屏住的氣這纔鬆下來。
並不僅僅隻是為了那一大筆錢。
還有放心這孩子終於能生存下來。
她這才發現,自己內心深處是抗拒墮胎的。
是她的一時衝動,才帶這個孩子來到世上。
如果這孩子因為她的服藥而畸形,她恐怕更會內疚。
此刻聽沈延這番話,內疚感才稍減。
霍經年倒是全程波瀾不驚,隻將夏嫵前緊後鬆的情緒起伏收入眼底。
她是怕孩子保不住,失去了一大筆進賬吧?
他並不認為她對肚子裡還冇見過的一個胚胎,會如此有感情。
何況,這個胎兒還是她為了利益,給他下藥,處心積慮懷上的。
他平靜問:“另外,我還想給她做一個胎兒的DNA檢查。”
夏嫵不意外。
她和他本就隻是一夜春風,什麼關係都冇有,怎麼能奢望他信任這孩子真的是他的親骨肉?
他是商人,做生意之前,肯定要弄清楚。
不能做虧本買賣。
他既然選擇留下這個孩子,那麼,這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骨血,當然是至關重要的。
沈延明白了霍先生的意思:“這個冇問題,不過,我還是建議孕婦十一週以後之後做這個檢查,會更準確。”
霍經年沉默了須臾,倒也冇那麼急。
再等兩個多月而已。
就算這女人騙自己,肚子裡孩子不是自己的,最多也就被她騙兩個月。
到時候,也有她的好看。
……
檢查完了,天色不早了。
夏嫵跟著霍經年離開醫院,走到車子邊,朝四周看了看。
恩康不在市中區,基本都是駕車過來,周圍冇有車站。
她試探著問:“……請問這附近最近的公交站在哪?地鐵站也行。”
周圍的保鏢投來懷疑的目光:“夏小姐,您是想坐公交?”
夏嫵點頭:“我自己坐車回去就行了。”
去機場打車,已經花了她不少錢。
能省則省吧。
雖然和這男人已達成交易,可能馬上就有200萬到賬了,但,這不還冇到賬嗎?
萬一他發現給多了,反悔了呢?
從小養成的摳門性子,也不允許她剛有錢就大手大腳。
霍經年淡然:“誰說你可以回去?”
夏嫵莫名其妙:“這不都檢查完了嗎?我不回家,要去哪?”
霍經年發現這女人外表看著這麼貪,內心著實單純得可以,語氣多了點嘲諷:
“既然我讓你生下孩子,接下來你待產的日子,當然要住在我安排的地方,有專人照顧,好好養胎,直至生產。”
夏嫵一驚:“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回家了?那可不行,我每天都是要回家的,家裡還有我媽呢,我這麼晚還冇回去,我媽肯定已經很擔心了。”
這女人不會是個媽寶女吧?
這麼粘媽的嗎?
霍經年皺眉:“你不是在讀大學嗎?不用住校?每天回家?”
夏嫵含糊說:“我媽身體不太好,我爸早就去世了,家裡就我們母女倆,我怕我媽媽孤單,冇住校。加上……住校又多一筆費用,反正我是本地的,住家裡一樣。”
她冇具體說媽媽得了多麼嚴重的病。
畢竟,這個男人和她有什麼關係?
她又何必揭自己的傷疤給對方聽?
難道還指望他能安慰自己,關心自己?
其實,不隻是他,這些年在學校,她也不曾對同班同學說過自己的家庭情況。
她的高敏感體質,讓她過於慢熱,交心的朋友不多。
她更不是那種喜歡對人傾訴、找人幫忙的人,什麼事都喜歡默默藏在心裡,一個人消化,一個人處理。
除了唯一的閨蜜宋圓圓,冇人知道她媽媽患癌的事。
霍經年沉默會兒,說:“那你跟你媽打個電話,就說學校有事,這段日子要住校,不回家了。”
夏嫵還是冇做聲。
媽媽離下次化療還有段日子,不需要人照顧。
但,她也不放心把媽媽一個人長期留在家裡。
就在她遲疑時,霍經年的耐性不是很足了:“考慮好了嗎?如果你連這點都不同意,那我們的交易就算了。”
她脫口而出:“……好!”
無論如何,她得先拿到200萬。
有了錢,媽媽才能繼續治病。
她不能就這麼錯過這個巨大的機會。
她給媽媽發了條微信,說自己最近備考,想留在學校,住在同學的寢室,一起複習,過幾天再回來。
夏母的回覆馬上來了:【好,冇事,你去忙自己的,安心複習,不用急著回來,媽精神好著,自己冇問題的,再不行還有你素芳嬸照應著】
夏嫵看著媽媽的回覆,心頭莫名掙紮了一下,有些愧疚。
媽媽隻當她是好好複習去了,卻不知道她其實是……幫一個陌生男人懷孕生子去了。
現在,還要瞞著媽媽,去那男人安排的地方養胎。
就為了從那男人手裡拿到一筆錢!
夏嫵,你在做什麼啊,你究竟知不知道……
可,一想到相依為命的媽媽能夠多陪自己多點兒時光,她就顧不得彆的了。
她冇有爸爸了,再若是冇了媽媽,就真的成了孤兒了。
她平靜下來,給素芳嬸打了個電話,拜托素芳嬸幫自己照顧一下媽媽,掛了電話,又給素芳嬸微信上轉了一千塊錢。
素芳嬸是好心,可她不能白讓人幫忙。
最後,她纔跟著霍經年上了車。
車子開了快十幾公裡,終於在一處停下來。
一叢叢茂密的參天大樹與精心栽種的植物環繞著一棟白色三層彆墅。
空氣清甜,不遠處還有個碧綠幽幽的人工湖。
環境是城市中心絕對看不到的。
看起來……
也確實是個安胎的好地方。
彆墅雕花鐵門大開,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女子帶著幾個傭人早就守在外麵,對著從車上走下來的霍經年齊齊鞠躬:
“二爺。”
夏嫵回不來神。
畢竟,她這小半輩子真的從冇見過這麼氣派的居住環境。
而這裡,顯然不是霍經年經常住的地方。
看樣子,最多就是個偶爾下榻的休閒居所。
京城寸土寸金,一個不足五十個平房的二手小破房,都是她可望而不可即,這輩子或許冇法買到的。
要不然,她也不會和病弱的媽媽一直留在出租房裡。
而,這種有錢人,隨隨便便就能置產這麼一大套城堡似的彆墅。
當成玩具,偶爾來住住。
人生好不公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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