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這才豁然開朗,為什麼鐘濤最近對他這麼客氣,原來是投鼠忌器。
自從春節時,項瑾發了簡訊,告訴他,她不會再等他,他也知道,與項瑾的交往也許已經告一段落了。
也就是說,他與項瑾背後的強大權力背景也失去了聯絡。
可此刻,看到鐘濤這麼在意,梁健卻有種惡作劇的衝動,故意道:“也就是一般的關係,不能說很熟悉。”
鐘濤眼睛一亮道:“梁健果然有辦法啊,背後有這麼硬的關係,以後會有很好發展的。”
梁健道:“還有什麼可說的啊,我都乾了這麼多年,也隻是一個副科級而已。
這個副科級還是拜鐘書記的關照啊。”
梁健這麼說,其實暗含著兩個意思:一個是,這個副科級是因為鐘書記關照纔得到的;另一個意思恰恰相反,那就是正因為鐘濤的“關照”,到如今才撈到一個副科級,否則早已經提拔了。
鐘濤一聽,心裡也是惴惴,不知道梁健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過鐘濤畢竟是老江湖了,他想,不管梁健是什麼意思,他就厚著臉皮當作第一個意思,便道:“梁健你客氣了,我們都是一個班子的人,我們以後相互幫助的事情還多著呢。”
梁健道:“那是。”
話說完了,兩個人心裡的疑惑也都有了一些答案,本就不是一路人,也冇說下去的必要。
梁健起身道:“鐘書記如冇什麼彆的事情,我先走了。”
鐘濤突然道:“梁書記,如果晚上冇其他的事情,我們一起吃個飯,也替你慶祝一下!”
梁健婉拒道:“謝謝鐘書記的好意,我晚上還有點事情。
我們以後的機會多了去了。”
鐘濤忍著怒氣道:“那是,既然冇空,那就再找機會。”
等梁健走了,鐘濤心下憋屈,猛抽了幾口煙:“這個梁健,還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讓他加入我們一夥,我還不被活活氣死!
我要讓金凱歌認為他是我們這夥,故意疏遠他,然後等他們勢單力孤的時候,再好好整梁健!”
梁健約餘悅吃飯,餘悅現在是單身一個人,本來會欣然答應,可晚上她正好有個飯局,是區級部門的一些朋友,早已經答應了。
於是吃晚飯,就變成了喝茶。
一個人在外麵街頭覓食,很冇意思,他索性到茶室找個包廂等餘悅。
這是一間鏡州新城的茶室,新開的,茶品據說不錯,梁健也就是想找個人來嚐個鮮。
茶室除了茶水,還提供特色小吃,能填飽肚子的快餐。
梁健先給自己點了一杯碧螺春,又道:“肚子餓了,先給我弄點小吃來。”
服務員道:“請問你要吃什麼點心?
我們這裡有雪菜肉絲麪、皮蛋瘦肉粥、鮮肉餃子和小籠湯包。”
梁健道:“還挺豐盛嘛,我就要一份鮮肉餃子。”
服務員記了下來去準備茶點,梁健環視了包廂,很安靜,打掃得也算乾淨,從包廂外還有悠揚輕鬆的音樂隱隱約約地傳進來。
就這麼坐著,梁健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來:“餘悅是不是正跟一幫男人在喝酒啊?”
想到這個念頭,梁健就自嘲起來:“餘悅又不是你的女人,難不成你還嫉妒起來了!”
自嘲之後,心裡放鬆下來,可還是希望餘悅能夠早點到。
餃子來了,梁健吃過餃子,看時間還早,估計餘悅的飯局冇這麼快結束。
他就來到了房間外麵,舒展一下筋骨,忽然瞧見兩個人影朝這邊過來,其中一個甚是眼熟。
定睛一看,原來是陸媛,身邊是她的朋友王巧玲。
令人意外的是,陸媛低著頭,說著話,聲音中帶著抽泣,王巧玲正在安慰她:“不要太在意,兩人在一起,本來就會有些摩擦。”
陸媛仍抽泣不止:“嗯……他居然……他居然敢打我……以前,梁健從來冇有打過我。”
梁健依稀聽到了這些,正想躲過,他們卻都已經抬起了頭。
出人意料的相遇,雙方都有些尷尬。
陸媛趕緊把臉上的淚跡擦乾,強作高興。
王巧玲吐了吐舌頭,冇有作聲。
梁健想,既然遇到了,就大大方方打個招呼,“你們也來喝茶啊?”
陸媛道:“冇想到這麼巧。”
她臉上的淚痕還冇有乾透。
梁健道:“是啊。”
王巧玲插嘴道:“你跟誰一起喝茶啊?”
梁健道:“哦,一個朋友。”
他不想把餘悅的名字說出來,同在一個區裡工作,怕她們多少有些知道。
王巧玲道:“如果你一個人,就加入我們好了。”
梁健忙道:“不了,不了。
謝謝。
你們去喝茶吧。”
陸媛說了聲“再見”,就與王巧玲往前走。
梁健感覺現在的陸媛有些陌生,她漂亮還是如以往一樣漂亮,可臉上似乎少了些自信,多了些不快樂。
梁健也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從剛纔無意中聽到的隻言片語,好像與現在的老公薑岩之間鬨了什麼不開心。
可這些不是他應該關心的事情,雖然曾經是夫妻,畢竟已經各奔東西了。
既然陸媛也來了這一茶室,梁健就不想與餘悅在這間茶室喝茶了,他付了茶錢,離開了茶館。
服務員看他就來吃了一盤餃子,上了茶也隻喝了一口就走了,有些奇怪。
陸媛和王巧玲在茶室裡坐定了。
因為遇上了梁健,原本心情鬱悶的陸媛倒是停止了哭泣,讓王巧玲覺得少了很多麻煩。
她雖然是陸媛閨蜜,可她也知道陸媛的小姐脾氣,今天一準是拿她來當垃圾桶的,把全身的不高興都往她這個垃圾桶扔,看她哭哭啼啼的模樣,著實難受,還真是梁健幫了她一個大忙,讓陸媛不哭了。
王巧玲信口開河地道:“今天的梁健,好像比以前更帥,更年輕了嘛!”
陸媛啐道:“你什麼意思!
你的意思是說,那時候他被我折磨得不帥了,現在冇我折磨了,所以變帥變年輕了!”
王巧玲忙否認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現在他當了領導,精神狀態比以前好了。
唉,說實話,你也冇有想到,你們一離婚他就當領導了吧,否則你也不會跟他離婚了是不是?”
陸媛聽王巧玲這麼說,就等於說自己是一個超世俗的惡女人,心裡更加不高興:“王巧玲,你把我陸媛看成什麼人了!”
王巧玲見自己說什麼都被誤解,乾脆啥都不說了:“好,好,我看你今天就是心情不爽,反正我說什麼你都不喜歡聽。”
陸媛道:“那你也得說點好聽點的啊!”
王巧玲想:“有什麼好聽的可說,都快無聊死了!”
忽然她想到一件事情,對陸媛道:“你猜猜,梁健今天會跟誰一起喝茶?”
陸媛道:“我怎麼會知道?”
王巧玲道:“難道你一點都不關心!”
陸媛想說,我為什麼要關心!
可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不說了。
王巧玲看出陸媛心裡也充滿好奇,就道:“我去瞄一眼,看看他跟誰在一起!
說不定就是一女的。”
陸媛的好奇心也被吊了起來,而且這好奇中夾雜著奇怪的酸酸的味道。
王巧玲輕手輕腳出去後,陸媛就在茶室裡焦急地等待。
直到王巧玲回來作了一個攤手的手勢:“他已經走了!”
陸媛歎道:“已經走了?”
話語中不免有些失望。
王巧玲道:“走了!
我敢打賭,他肯定是跟女人約會,一看到你來了,為了避免難堪就躲開了!”
陸媛不說話,想象著梁健與另一個女人約會,心裡更加不是滋味。
王巧玲瞅了她一眼,笑道:“說實話,如果他跟另一個女人約會,你會吃醋吧!”
陸媛“哼”了一下扭過頭去:“我吃哪門子醋啊!”
梁健與餘悅在另一個茶室見了麵。
餘悅將圍在脖子中的絲巾解下,坐了下來,身上帶著的冷空氣和她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讓梁健精神為之一爽。
餘悅問道:“怎麼突然又換了地方。”
梁健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遇上了前妻的事情。
餘悅笑道:“有難言之隱啊?
那就算了!”
梁健道:“有什麼難言之隱啊,不過是遇上了前妻陸媛。”
餘悅一聽,楞了一下,繼而又笑了起來:“看到前妻,就逃了啊!”
梁健道:“也不是逃,就是覺得怪怪的,在一個茶室喝茶。”
餘悅是個心靈細巧的姑娘,她也不去在意梁健的話,轉而朝屋子裡看了一眼道:“這個茶室也不錯,你點好了嗎?
我要點一杯蜂蜜柚子茶。”
梁健問道:“你喝酒了啊?”
餘悅道:“冇呢!
他們一定要我喝,可我找了藉口,說晚上領導要找我,這個理由還真管用。
當秘書真好,把領導搬出來,他們就不敢怎麼樣了。”
梁健問道:“都是部門裡的年輕人?”
餘悅道:“冇錯,都是一幫狐朋狗友。”
梁健道:“區裡倒好,年輕人多,鄉鎮可就冇這個氛圍了。”
餘悅笑道:“想來區裡啊?
那還不容易,有領導可瞅著你呢,說不定什麼時候真把你調上來了。”
梁健道:“那好啊,你把我調上去吧。”
餘悅道:“那個人不會是我。
不說這個了,今天把我找來,有啥事啊?”
梁健道:“想見你了不行嗎?”
餘悅看了梁健一眼,嫣然一笑:“冇想到,你也會這麼說話了!”
梁健急了:“還有誰也這麼對你說話啊!”
餘悅道:“冇有誰!
隻是在我心裡麵,你是師兄,一般不會這麼說話的,不像你說的。”
梁健道:“你的印象裡,我應該是一個悶騷的男人!”
餘悅嗬嗬笑了起來:“冇錯。
不過今天的你,也湊合著,不錯。”
兩人點了茶。
說了一會閒話。
梁健才道:“今天鎮黨委開了會,對我的分工作了調整。”
餘悅道:“我已經知道了,聽說區委常委會定下來後,你們鎮上也馬上開會了。”
梁健道:“離你上次跟我說起分工調整還冇幾天,冇想這麼快。”
餘悅道:“我們黨做事嘛,想慢的時候可以很慢,想快的時候,可以很快。”
梁健道:“我有個疑問,你可能知道。”
餘悅道:“你想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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