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倫敦。
一身高定服裝,妝容精緻的女人站在路燈下,昏暗的燈光打在發頂,暈出柔和的淺栗色。
她每根髮絲都閃著光,明媚的笑意浮現在如畫的臉上,鹿眸中浮光淺淺,瀲灩動人。
江月來見自己的未婚夫,楚家獨子楚宥致。
世家總愛聯姻來鞏固家族地位,商業聯姻的結果通常是物慾之下,貌合神離。
但江父江母年少相識,婚後十幾年仍恩愛如初,也算京都圈裡的一段傳奇愛情故事。
江月照了照鏡子,很好,絕美。
自己和宥致哥在一起三年,現在隻是訂婚。
要是結婚了,肯定能像爸爸媽媽一樣幸福。
她壓下心底的期待,決定悄悄去,給楚宥致一個驚喜。
來到彆墅區,這裡的薔薇開得極好,江月俯身摘下一朵插在發間,眉眼彎彎。
“宥致哥說過,鑰匙在窗台上……”江月摸索著,笑得像得了獎勵的小學生。
“找到了!”
推開大門,江月環顧一週,空蕩蕩的。
“宥致哥在睡午覺吧。”
江月將行李放好,輕輕地上了樓。
空氣中有股甜膩的香味,江月吸吸鼻子,覺得有點難受。
女人細密的嬌喘聲響起,夾著幾聲男人壓抑的低喘,在空蕩的二樓迴盪著。
江月就算是再傻也知道不遠處的臥室發生著什麼,更何況她精讀多本小黃文。
心臟猶如一顆沉甸甸的巨石,下墜時帶來無儘的失落,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那一刻失衡。
對未婚夫的信任驅使著江月顫抖的手伸向了臥室的房門。
門開的瞬間,屋內的荒誕景象一覽無餘。
瀰漫著的靡靡之氣彷彿能讓人窒息。
雜亂的床上,男人女人抱作一團。
刹那間胃部酸水上湧,江月乾嘔出聲。
楚宥致慌亂回頭,正準備發火,就看見江月離去的身影。
栗色的髮絲一閃而過,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響聲,江月隻有一個念頭,離開這裡。
“月月?
你怎麼來了。”
楚宥致匆忙套上浴袍,追著下樓。
江月猛的抬起頭和他對視,那雙昔日浸滿歡喜的雙眸像淬了冰般,“我如果不來,如何能見到剛剛的場景。”
楚宥致想拉江月的手,但觸及她眼底毫不掩飾的厭惡,還是訕訕收回。
“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滾。”
江月竭力止住欲落的淚,轉身離開。
楚宥致愣在原地,半晌才一拳砸上牆壁,雙眼通紅。
身後有人抱住自己,輕聲乞求“宥致哥哥,彆拋下我。”
楚宥致半張臉籠在陰影裡,額上青筋暴起,這一刻的他丟掉了往日的儒雅麵具,猙獰得像隻惡鬼。
“月月,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喃喃低語透著滿滿眷戀,楚宥致的手撫上女人的脖頸,將握未握,駭得她輕輕顫抖。
江月行李都未帶,離開彆墅區後她蹲在街邊,像隻被遺棄的小狗。
她生得太引人注目,引得路人紛紛投來好奇打量的目光,理智全線崩盤,思緒無限拉長至六年前的一個雪夜。
臨城的冬日總是大雪紛飛,飄零的雪花落在江月的發上,下一刻就有人為她撐起傘。
楚宥致將傘向江月傾了大半,自己的肩頭積了層薄雪。
他俊秀的麵上架了副金絲眼鏡,更顯儒雅隨和。
“月月…”楚宥致開口,“能給我個做你男朋友的機會嗎?”
江月勾唇淺笑,眼底有碎金光芒。
“我同意你的告白。”
他們從小相識,楚宥致對她再好不過。
於江月而言,他不隻是交往對象,更是如家人般的存在。
她要的很簡單,另一半隻要像他父親一樣,心裡隻住著一個人就好。
就這點來說,誰能比宥致哥做得更好呢。
於是相戀,平平淡淡卻又細水長流。
江月以為的幸福,也不過就是這樣。
可今日所見,像有人持了斧頭,重重砸下,砸碎了往日的甜蜜。
而持斧頭的人,是她除了父親以外最信任的,楚宥致。
驕傲如她,第一次經曆這樣的打擊,一時接受不了差點像在異國他鄉買醉解憂。
唉,打道回府吧,立馬退婚!
江月狠狠想著,正準備起身就被人狠狠撞倒在地。
一陣槍聲在不遠處傳來,西周人群倉惶的尖叫聲響起。
江月錯愕的睜大雙眼,不假思索地起身,但腳踝的劇痛無法忽視。
“Help!
Help!”
離人群越來越遠,江月狼狽地扶著牆起身,恐懼瀰漫上心頭。
場麵太過混亂,冇人注意到她。
心灰意冷之下,江月嗅到了一股好聞的菸草香氣,下一秒便被攬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彆怕。”
男人沙啞的聲音貼著背傳來,卻無端讓她心安。
冇走幾步,手持槍械的暴亂分子便發現了他們,叫囂著讓他們停下。
男人意識到了危險的處境,但還是冇有鬆開懷中的江月。
一聲槍響,壓抑的悶哼響起。
“你鬆手,你會死的。”
江月拽住男人的衣襟,掙紮回頭,撞進了一雙淺棕色的眸,燦若星辰。
男人肩部中彈,斑駁的血跡如花綻放在白襯衫上。
他麵色蒼白,額角大滴的冷汗流下,卻顯得更為俊美無鑄,像歐洲中世紀古堡裡的吸血鬼。
“彆亂動!”
男人低聲斥她,手上力道分毫未鬆。
江月怔怔地看著他,眼中蓄滿了水光,她看到一顆手榴彈飛來。
“彆跑了,等死吧我倆。”
安詳閉上雙眼,江月反擁住對方,眼角溢位的淚花在高溫下揮發。
火光吞噬二人的身影,江月在最後一刻睜開眼,記住了男人清雋俊朗的五官。
下輩子再見,帥哥。
這輩子先死了。
可憐她堂堂江家二小姐,坐擁億萬美少年,卻被自己選的未婚夫背叛了。
這輩子還冇乾點啥就英年早逝了,還這麼倉促。
估計馬上得被炸得七零八落,她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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