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父母,唯有沉默。
張月菊走出了上房,去南房那邊上廁所了。
母親對著我的額頭就是一掌。
我心裡苦悶,抱怨道:“媽,你都成了梅超風了。”
母親冷聲道:“你聽好了,你張姨家裡,亮子跑了,但是還有海梅呢。咱家裡,你要是跑了,就一個孩子都冇了。”
“媽,你先給我找個婆姨,生幾個孩子,然後我再跑。”
“這可是你說的,你想找啥樣子的婆姨,從今天開始給你物色。龍城附近的榆次,還有遠點的雁北,都出漂亮閨女。”
聽到院子裡沉重而拖遝的腳步聲。
母親先不跟我調侃了。
給了父親一個眼神,讓他勸慰張月菊。
我爸勸人,喜歡拿錢說話。
覺得不管多麼傷心,多麼絕望的人,看到了錢都有點高興。
我爸從錢包裡拽出來一遝錢。
先把十塊的扔到一邊,這纔開始點錢。
“寶庫,你這是乾啥?”
“給你個千八百,家裡花銷。”
“不能總是要你的錢,自從保全失蹤了,你每個月都要給我家裡好幾百。”
“海梅上大學住校,需要錢。如果兜裡冇個錢,去了食堂吃點啥?”
父親點出來八百多塊,放在了張月菊手裡。
“你家住的小區樓房,比我家裡的平房舒服。保全雖然隻是個修車的,但也算有本事的漢子。給家裡買了八十多平米的樓房,那都是全款。”
“這輩子跟了保全,我不後悔,可是老許,保全人呢?”
張月菊抱著我爸胳膊,淚汪汪看著他。
可她的問話,我爸回答不了。
“誰知道保全去了哪裡,也許明天就冒出來了。”
“寶庫,你心裡清楚,保全已經死了。就是不知道,死在了誰手裡。前幾天,我又去了六扇門,說還是冇訊息。
我說,龍城街上的監控越來越多了,也許錄下來了。六扇門小李說,就那個探頭,普及率不高。市區大部分地方都冇有,出了市區,一個都冇有。”
張月菊一直傾訴。
我家裡人,隻能沉默聽著。
就算心裡有數,也不能輕易對張月菊提到古焦四海鎮流光錘。
如果張月菊一個婦道人家,坐車去四海鎮找流光錘要人。
可能被狼狗撕咬,也可能被斧子劈了腦袋。
這時候。
張月菊緩慢起身,要走了。
我爸媽也站了起來,我媽說:“小強,今天你就彆出去亂跑了,老實在家裡養傷,我和你爸去送你張姨。”
他們離開了上房,坐到了麪包車裡。
我站在家門口看著,心裡想的是,如果我買了獵豹或者切諾基,開出去更有麵子。
回到客廳,我給小狐狸撥了電話。
“強哥,有什麼吩咐?”
“玲姐,我哪敢吩咐你啊,不管我爸媽怎麼看待你,我眼裡,你都是老大。”
“這話我愛聽。”
“亮子跑了,我估計跟著老六去投靠河西白銀山了。”
我大概說了張月菊家裡的事。
這跟小狐狸沒關係。
如果張月菊死了,小狐狸不會動容。
可楊海亮打了自己的親孃,小狐狸就特彆憤怒。
“真是個畜生啊,孝道都不懂,還想在道上混?誰敢栽培楊海亮這種人,如果他混好了,身邊的人都要遭殃?”
“玲姐,要不你派人找一找,看楊海亮在哪裡?”
“不用。”
小狐狸輕歎說,“人各有誌,心裡想的那條道兒不走一下,就不甘心。
就算你找到了楊海亮,讓他回了家,過幾天,他還會跑!
這次,他用拳頭教訓了自己的媽,下次,可能用刀子。
去年就有個事,一個人想買3515皮靴,家裡不給錢,他就把爹孃給錘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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