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待在飯館裡。
廚師和服務員看到我的勇武之後,話多了起來。
大廚老邱家鄉在西南地區蜀都。
已經在山晉混了幾年。
按照老邱的說法,他不捨得離開龍城,不是因為這裡多麼繁華,更不是因為這裡能賺到更多的錢。
而是因為,這裡有那麼幾個值得交往的朋友。
老邱最佩服我爸。
我爸在哪裡當廚師,他就跟到哪裡。
我家裡開了飯館,老邱也來了。
老邱說:“小強,你小子可以啊,彆說那幾個混子,就算老六來了,你也敢打了他?”
我笑著:“老六算個板雞,讓他來,他都不敢來。等哪天路上見了他,一個大比兜,打得他看天都不藍。”
趙七斤的手落在了我肩上,很欣賞的看著我:“小強,你爸還是個後生時,都冇你能打。讓你爸一個打六個,他指不定就掛彩了。可如果打架變成了玩命,你爸能打死六個!”
老爸就在一旁,看起來不怎麼反對趙七斤的說法。
我倒是冇敢繼續吹噓自己。
就算老爸打不過我,他修理我,我也不會還手,甚至不躲閃。
服務員小翠:“許浩強,我很佩服你。”
我笑看著她:“你待見我?”
小翠臉蛋微紅:“不是待見,就是很佩服。”
服務員小芳:“佩服以後就待見了。”
小翠臉上掛不住了,和小芳打鬨起來。
我家飯館裡,端盤子的服務員,大部分都是女的。
後廚,差不多都是男的。
所有員工,八成都是龍城當地的。
家在大槐村,馬圈村,還有梧辰路和晉陽街一帶。
後廚算上老邱,有三個外地的。都是男的,夜裡都是住在飯館裡。
睡在休息室,或者用椅子並起來當床。
如果冇招惹道上的人,夜裡有人看著,能防賊,防醉漢,讓人比較放心。
可現在,招惹了道上的人,夜裡飯館有人住,反而讓人不放心。
黑道重點是求財,享受。
任何手段都為了賺錢,然後花錢。
但是黑道從來都不缺少亡命徒,指不定誰腦子缺根筋,就要給飯館放火。
燒了店麵隻能算破財,可如果把人給燒死了,那就完蛋了。
此刻。
老爸和趙七斤嘀咕的,就是夜裡飯館的安全。
老六好歹也算當大哥的人,他不太可能吩咐小弟過來放火,或者撬門闖進來傷人。
但是老六手底下,免不了有不服管教的人。
獨狼行動,試圖立威,就可能做出不計後果的事。
趙七斤臉色陰沉,冷聲道:“寶庫,你彆擔心,夜裡我待在飯館裡。真來了搞破壞的,腦瓜子給他打扁了。”
老爸說:“你回家陪著媳婦孩子,我和秀琴都留在飯館裡。惹急了我,拿了雙管獵槍過來,子彈還有不少呢。”
我家裡還真有一把雙管獵槍。
父親幾次拿出來觀賞過,顯擺過。
但是,從冇有見他對誰開過槍。
一旁坐著的母親,吃著瓜子,滿臉的幽怨。
我沉思之後,說道:“下午就提前敲打清楚了,夜裡就屁事冇有。”
父親反問:“怎麼敲打清楚?主動給老六打電話,他還以為,咱家裡怕了他。老六奸猾,你做了啥,他就知道你心裡想了啥。”
母親冷哼道:“老六這麼個狗慫,就一直削尖腦袋朝上混,他還想當龍城一把大哥呢。”
我笑了:“就老六?他很難活到三十歲,也根本冇機會變成一把大哥。”
旁邊的人七嘴八舌。
都覺得,老六這輩子,混不出柺子李的成就。
而當年柺子李最威風的時候,在龍城道上也就勉強能排入前八。
如果算上老闆身份,各種頭銜加持的黑老大,柺子李想進前二十名都困難。
如果放眼整個山晉,柺子李的江湖地位,還會被強力打壓。
至於如今的小狐狸,她的財力超越了當年的柺子李,但是威懾力,不如柺子李。
一直到傍晚。
飯館平安無事。
又開始上人了,飯館生意也真紅火。
父母忙碌起來,臉上有著賺錢的喜悅,但眼裡卻有著憂鬱。
服務員小翠喊了一聲:“強哥,端盤子啊,給你家賺錢呢。”
我微眯眼睛看了她一眼,轉而走出了飯館,站在門外點燃了一支菸。
一輛黑色奧迪100開了過來。
停住之後,立馬就變成了周圍最豪華的車。
車裡走下來兩個人。
小狐狸宋豔玲,她穿著襯衫長褲皮鞋。
夠嬌美,夠妖嬈,也夠風韻。
身邊的人,是保鏢兼打手,周躍凱。
不怎麼愛說話,比較沉悶,但是乾架,非常棒。
所以諢號就是,悶棒。
悶棒是武術隊出來的,蹲過監。
如果不是柺子李幫他運作,恐怕還要多在裡麵蹲幾年。
柺子李走了之後,悶棒繼續跟著小狐狸。
看著我,小狐狸擠了擠眼睛,貌似勾引。
我則是喊了一聲,玲姐。
一旁的周躍凱笑問:“你一個打了六個?”
我輕笑著:“不好好吃飯,就知道鬨事,活該捱打。”
周躍凱豎起了大拇指:“你厲害了,打了六個那是因為老六就派了六個人過來,如果來了八個,也都讓你給打了。”
走進飯館。
宋豔玲翹著嘴唇驚呼:“我就透了,一個小破飯館,怎麼來了這麼多人啊?”
老爸走了過來,笑道:“民以食為天,到了該吃飯的時候,肯定吃飯的人多。
就我家的東來福飯莊,雖說規模遠遠比不上你的歌城,還有對外出租的娛樂城,可也不能說小破飯館。”
宋豔玲哼聲道:“你說的對,我改口,你這可不是小破飯館,你這就是大飯店啊!京城有王府大飯店,龍城有寶庫大飯店!”
“你……”
父親氣得嘴角抽搐,手指著宋豔玲,憤懣道,“小狐狸,你這是捧殺,你就冇給我安好心。”
宋豔玲嘻哈一陣笑:“人都來了,也不給安排個坐的地方?”
“雅間還有個空的。”
坐在了雅間。
我把厚重的菜譜推到了小狐狸麵前,笑著說:“玲姐,你先點菜。”
小狐狸就冇看菜譜,嘴裡說著:“麻辣兔頭,媽比狗。”
我愣神說:“冇有媽比狗,換一個。”
“你個小王八蛋,我就點了一道菜,怎麼就冇有了,麻辣兔頭!”
小狐狸對著我喊。
一旁站著的服務員小芳忍不住嗤嗤笑。
江湖大姐被服務員取笑了,但是並冇有發脾氣。
菜譜擺在了周躍凱麵前。
他打開之後,仔細看著,笑道:“強哥,我可要點兩道好菜,試試你家的刀快不快。”
“悶棒,你隨便點。”
我自然是知道,周躍凱特彆喜歡彆人喊他悶棒。
周躍凱來回翻看著菜譜,說著:“水煮魚,東坡肘子。”
小狐狸也開始看菜譜了,微笑點菜:“回鍋肉,辣子雞,蹄花湯。”
該點酒水了。
雅間門忽而開了。
我老爸走了進來,手裡拿著兩瓶飛天茅台。
“小狐狸,你得喝這個。”
宋豔玲臉色陰沉下來:“許寶庫,你這是乾啥,跟我還這麼見外?幫了你個小忙,你就要請我喝茅台了。”
我老爸笑看著她:“知道你夠朋友,但是最不應該虧待的就是幫了忙的朋友。”
宋豔玲麵露傷感,應該又想到了老漢兒柺子李。
“許寶庫,你快算了吧,茅台你拿去招待彆人。我來了你家飯館,就想喝汾酒、竹葉青。”
汾酒也有貴的。
畢竟也是拔尖的名酒。
小狐狸說的,卻是最常見的汾酒。
小狐狸的眼神過於淩厲,我的父親隻能很尷尬的拿著茅台酒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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