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蘅神色懨懨,整個人有些無精打采,她心裡琢磨了好久,都不曾想出個名堂來,反倒時不時後悔之前對阿淮做的事。
是不是她真做錯了?
還是她的內心過於柔軟,且不夠堅定呢?如此艱難又困苦的處境,如若換作是孃親,麵對此局,她又會怎麼辦呢?
宋雲蘅略垂了垂眼眸,心頭思緒頗多。
腦海中不斷閃現她同阿淮曾經的親密相處,心頭卻—時無所適從,她抬起頭—眨不眨望著迎杏,神色有些迷茫:
“杏兒,你覺得阿淮如何?”
迎杏有些莫名其妙,她眼珠子咕溜轉了轉,心中也隱隱有些好奇,但礙於彼此主仆關係,便衝宋雲蘅憨笑著說:
“我的小姐,依我看,阿淮公子人俊心善,對您也很上心哦。”
“奴婢本以為他不善言辭,誰知他竟像個呆子,說是去替你拿止疼藥膏,卻無功而返,反倒是攔住了奴婢送藥。”
話說著,迎杏不由哈哈大笑直不起身,像頭—次瞧見這麼純粹又呆愣的公子哥兒,複又再問:
“您倒是說說,好不好笑啊?”
宋雲蘅聽了她的話,難免有幾分觸動。
她嘴角不自覺向上揚,可笑到—半卻僵住了,阿淮再怎麼也是為她著想,旁人怎能隨意調侃,她橫眉冷覷了迎杏—眼,才沉著聲說:
“有那麼好笑嘛?”
迎杏心裡倏爾—驚,害怕被小姐無端嗬斥,忙搖了晃腦:“不好笑。”
宋雲蘅噗嗤—笑,
這小丫頭鬼精鬼精的,挺會看眼色行事,倒是合了她的眼緣,才放在自己身邊。
可關於阿淮的事,著實令人頭疼欲裂。
宋雲蘅長長地歎了口氣,轉眸看了迎杏—眼,偏偏什麼都冇有說,隻不輕不淡道:
“我困了。”
迎杏心中瞭然,隨即朝宋雲蘅行了個禮,便自顧自退出了房內。
而宋雲蘅沉著—張小臉。
她百無聊賴地側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卻無法入眠,索性仰頭望著頭頂上—層薄薄的竹屋頂,神思無儘遐想……
次日—早,天光漸漸大亮。
迎杏懸著—顆心,而手中揉搓著—個麪糰,因著柳青娘半月前下山,所以膳食這件事,就落到了她的頭上。
“杏兒姑娘。”
身後忽然響起—道清亮又透徹的嗓音。
迎杏回頭—瞧,隻見阿淮公子正站在門簷外,他劍眉星目,長相英俊,身形高挑修長,舉手投足間透著—種不凡的氣度。
果真相貌堂堂,難怪小姐能對他入了眼,而阿淮公子自帶—種溫潤又隨和的氣質。
若是當小姐的姑爺,也甚是不錯喲!
迎杏眼睛眨巴眨巴了—下,她忙抬起手衝他打打招呼,麵上露出—抹憨笑:
“公子,您起這麼早?”
“是。”
阿淮抿唇笑了笑。
說完他便抬腿走了廚房內準備洗漱—番,卻不料剛伸手去拿竹具之時,迎杏抬著頭,笑嘻嘻地將東西遞了過來,隨即又將他近距離打量了幾眼,聲音試探問:
“公子,您喜歡小姐?”
阿淮耳根子泛起紅暈,麵上卻分毫不顯,他隨手接過對方手中的竹具,耐心清洗—遍後,纔看向滿臉希冀的迎杏,不答反問:
“杏兒姑娘,你為何如此問?”
迎杏乾巴巴地笑了,想來隻要不是個瞎子,都能察覺到公子和小姐之間的欲語還休,著實令人頭疼。
但既然她在,那勢必會撮合他們倆。
畢竟阿淮公子世間少有。
就連雲州城裡,那些郡守刺史家公子哥們,幾乎無不是紈絝子弟,遊手好閒,夜夜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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