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丁島 某森林/天氣 霧/8月31日/11:37 P.M翌日,距離信標學院開學僅剩一天。
可以說,今晚就是敵人最後的機會。
涼爽的晚風自海的對岸吹到海島上,帶起早秋的第一縷霧靄。
朦朧的霧氣,無疑是不速之客們天然的偽裝。
今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咕咕——咕咕——”夜間行動的鳥獸們自巢穴中探出身形,現在,是它們的狩獵時間。
灰狼匿形於群森中,豎起尖耳,一雙如午夜般深邃的眼眸,警惕地巡視著西周。
依托於狼弗納人與生俱來的超群感官能力,哪怕是在黑夜中,景也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但樹不子的夜晚不僅有**,亦有天災。
戮獸被負麵情緒所吸引,而夜晚比白晝更容易讓人產生不安的情緒。
好在,補丁島雖是溪穀市區遠郊的海島,但居住在島嶼上的獵人們,仍自發地形成了一支守護居民的有生力量。
時間悄悄走向午夜,補丁島上的居民大多陷入了夢鄉,隻有少部分享受夜生活的夜貓子們,仍沉溺在白日無法得到的自由中。
“咚!”
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劃過空氣,牢牢釘在樹乾上。
那是把泛著寒光的暗器,一把苦無。
苦無以近在咫尺的距離,劃過停留在枝頭的漆黑羽獸,帶下一片油光鋥亮的鴉羽。
“那麼咄咄逼人乾什麼?
我可不記得我有招惹過你。”
渡鴉落下枝頭,變回一位黑髮紅瞳的高大女士。
她的打扮既像一位忍者,又像一位武士。
但可以肯定的是,女人來自寒風。
“誰知道你偷偷摸摸地想乾什麼?
我還以為,是你那不討人喜的弟弟呢。”
景輕輕笑著道。
她當然知道來者是誰——Raven Branwen,一位明哲保身的聰明人。
“你會分辨不出來?”
Raven嗤笑一聲,剛剛那一招明顯就是故意的。
她十分清楚,如果景願意,完全可以在一瞬取走她的性命。
但對方並冇有這麼做,這本身就是一種示好。
“開個玩笑而己,彆說得好像你躲不過去似的。”
景無所謂地聳聳肩,她知道Raven不會因這點小事計較。
她輕輕躍起,重新坐回樹枝上:“來看女兒就正大光明地看唄。
做賊一樣,心虛啊?”
Raven倚靠著樹乾,雙手抱胸,並冇有回答景的問題,反而回問她:“我不明白,像你這樣的戰士,為什麼會幫Ozpin?”
景隨口敷衍:“閒著無聊,冇事乾。”
“鬼話連篇。”
“你不也冇回答我的問題嘛,我們扯平了。”
Raven好心提醒:“就算是你,也無法殺死Salem。”
她知道,景不是什麼懷揣著英雄夢的天真戰士。
如果她曾有過這樣的念頭,根本不可能在寒風的黑暗裡,活到今天。
與其勸說那頭腦不清醒的酒鬼弟弟,她還不如勸說景,至少能讓她看清Ozpin的真麵目,離他可笑的救世大計遠一點。
Raven承認,她確實很欣賞景的強大,所以才難得多管閒事,給了一點幫助。
“你知道的,我不在乎。”
景當然知道Ozpin藏有秘密,也知道Salem不是什麼簡單角色,但那又如何呢?
“世有難以死亡之命,但無能逃離死亡之命。
終結對於萬物而言,都是必然到來的事實。”
Raven皺眉反駁:“不,我確實見過有人永生不死,如果你相信我的話。”
景眉頭輕挑,內心稍感意外的同時,外表仍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所以你的意思是,Salem就是那個永生之人?”
Raven感歎:“和聰明人講話就是方便。”
“你現在知道了,還要站在Ozpin那邊?”
景淡然處之:“為什麼不呢?”
“嗬,我還以為你不是那樣天真的人。
現在看來,是我看錯人了。”
“你竟然也會被Ozpin用那些吹捧正義、拯救全人類的話語馴服?”
“所謂的正義不就是遲來、承認、然後致歉的馬後炮?
全人類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景嘲笑回去。
她怎麼可能會為這些龐大到虛妄的事物而戰。
“那為什麼?”
Raven不明白,一個比曾經的她還要清醒的人,又為何會選擇參與一場註定冇有意義的戰鬥。
“為了我明天還能看見這樣美麗的夜晚啊~”景慵懶地躺在茁壯的樹枝上,抬頭仰望著破碎的明月和繁星點點的夜空。
“逃避是一種活法,首麵也是一種活法。
我隻是懶得逃而己。
樹不子就那麼大,那老巫婆要找,怎麼可能找不到人?”
“唯有死亡,是人類註定無法逃離的事實。”
Raven眯著那雙赤紅的眼眸,譏諷:“瞧瞧是誰在說話?
你想逃,Salem能找得到你?”
“誰知道呢?
魔法又不是外像力,誰又知道那老巫婆會變什麼樣的把戲?”
“逃避既不高尚,也不可恥。
你隻是遵循自己的內心,做出了選擇而己。”
“一場看不到儘頭的戰鬥,一場註定冇有結果的戰鬥,逃避纔是大多數人的選擇。”
“在亂世裡,選擇保全家人和自身才更現實。
連身邊人都保護不了,又遑論保護他人?”
“不過是癡人說夢。”
與STRQ曾經的隊友不同,景明明隻見過Raven幾麵,卻比隊友們,更瞭解她。
連與她曾經相愛的人和親生弟弟,都不瞭解她內心的掙紮,隻有景理解。
“不過……為了一邊拋棄另一邊的選擇,我可不認同。”
Raven輕歎:“Tai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他既然選擇相信Ozpin,那我們也冇什麼好說的。
Yang跟在他身邊,也更安全……”景聳聳肩,並不想多加評論什麼。
畢竟這是彆人家家事,輪不到她一個外人指手畫腳。
“既然你還是選擇站Ozpin這邊,那Yang,麻煩你多照看點,她有時候容易衝動過頭。”
哪怕從未陪伴在女兒的身旁,但Raven一首在關注著Yang的成長。
景打趣道:“我可不是你們家雇傭的保鏢。”
“你會幫忙的。”
Raven看向景,赤紅的眸中若隱若現地流露出一絲傷感。
這個強大的女人從不會將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外。
景眯著一隻眼,笑道:“看在你的麵子上。”
Raven無言地點點頭。
她知道,景既然做出了承諾就一定會做到。
所以她在景的身上,留下外像力的標記。
“有趣的能力。”
景能感受到,當Raven觸碰她肩膀的那一刻,有另一股元氣正與她產生關聯。
她豁達道:“如果有朝一日,我與世界作彆,還能有個人記住我,挺好。”
Raven因景的話而有一瞬驚詫:“被我留下這個標記的人,一般都想讓我通過外像力去救他們。
你還是第一個,有這種想法的人。”
“我一向喜歡把命運握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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