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柔妃的到來,時妍意外也不意外。
她以為柔妃昨日搶了她的恩寵,還會假裝一下身體不適。
冇承想她倒是絲毫不加掩飾的來了。
此舉怕是特意來告知各位,她就是故意的。
至於不意外的原因,除了她示威,餘下原因就是父親的剛正不阿得罪了尚書府。
不管你嫡庶,隻要能夠得恩寵,那尚書就會成為她的靠山。
後宮女子身後肩負的還有家族榮耀。
這也是不得不爭的原因之一。
“咦,柔妃不是身體不適嘛!怎麼看起來神采奕奕的。”劉才人的聲音挺小,卻足夠時妍聽個清楚。
她的話自然是帶著幾分故意說給她聽的,時妍並不想理會她。
她這張多事的嘴裡,生怕彆人不知道她心裡的那點小心思。
柔妃緩緩走來,一襲淡黃霞羅裙,胸前衣襟上鉤出一朵朵花邊,腰繫著銀色的腰帶,凸顯出她細腰窈窕,髮絲高高盤起,綠寶石的簪子襯著肌膚雪白,五官俊秀,眉宇間滿是風情,顯然是被滋潤的很好。
她昂首的走到上位,本素雅的淑妃一下子被壓得黯淡無光。
淑妃是皇上潛邸時候的老人了,一直是以不爭不搶淡雅的形象受皇上喜愛。
自打一年前柔妃進了宮,淑妃的寵愛是大不如前。
果然,大豬蹄子還是喜歡迷人的妖精。
時妍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感歎,隻不過她有些疑惑的是,這幾個寵妃都不曾懷過孕。
她確實懷疑過皇帝不行。
但隻受了幾次寵的靜婕妤卻懷了身孕。
“靜婕妤金安。”
邊上的人行禮著。
時妍跟著站起來行禮,想曹操曹操就到啊!
靜婕妤素麵朝天,整個身體都有些水腫,五個月的孕肚也開始顯懷了,隻見她小心翼翼的扶著婢女往前落座。
當今皇後也隻是去年臘月生了一個女兒——安華公主,至於彆的嬪妃卻一直無所出。
她這個孩子可謂是備受矚目。
時妍收回目光,卻發現婉貴嬪的眼神一直都落在了靜婕妤的肚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婉貴嬪不喜社交,不管是在玉華宮對她們,還是對各個嬪妃,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
私下人議論她是因為不甘,不甘庶女柔妃得了寵,還壓了她一頭。
此時隻見前麵來了人,大家也是統一的站起了身。
“皇後孃娘駕到!”
上位公公尖利的嗓音響起,嬪妃們紛紛行禮請安。
高氏蒼朝的皇後,是太後的侄女,算是天之嬌女了,一路平順。
“平身。”
她的嗓音清冷。
眾嬪妃才一一起身,上麵的皇後,青絲挽成朝鳳髮髻,戴著牡丹花鈿,身穿金色華服,繡著大紅牡丹花,端坐鳳座之上,雍容典雅。
皇後與皇上算是青梅竹馬,如今二十三歲。
她端坐在那裡,左手握著佛珠,目光柔和的看著底下,開啟了訓話。
對於這些常規的訓話,時妍有些犯困,每天都是如此,就像是上班打卡一般。
刷個臉,再聽老闆叨叨。
當然偶爾還要被老闆抓出來問話。
“柔妃,身體可好些。”皇後垂眼,麵色如常。
柔妃並未起身,“勞煩皇後孃娘掛念,有皇上的陪伴,妾身好多了。”
晚一步都要痊癒了吧!
大家麵色變幻莫測,對於柔妃明目張膽半路奪寵這件事,她們早就跟吃蒼蠅一般噁心了,這手段可謂是低級。
“柔妃深得皇上歡心,可要好好愛惜身體。”皇後話語平靜。
皇後平日裡和善,後宮爭風吃醋的小事,她一向不管。
今天倒是有敲打柔妃的意思。
柔妃淡淡笑著抿唇,“多謝皇後孃娘關心。”
皇後目光往下看,便開口說道:“時才人。”
時妍起身行禮,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了時妍的身上,紛紛猜測皇後此舉是何意?
“不必拘禮,起來吧!時才人溫婉賢良,本宮看著也是歡喜,這翡翠鐲子就賞你了。”高皇後取下手上的鐲子便遞給了邊上的李嬤嬤。
時妍心裡清楚皇後這是因為昨夜之事賞賜她,“多謝皇後孃娘,能得娘孃的賞賜是妾身莫大的福分。”
因為昨夜的事情,皇後負責安撫,打一巴掌給一顆糖,她還得感恩戴德。
高皇後滿意的頷首,抬眼看向靜婕妤,叮囑道:“靜婕妤,你現在身子大了,就好好養著,請安的事情就免了。”
靜婕妤弱弱的謝恩,整個模樣都帶著幾分小家子氣,她爹是縣主薄,放在宮中是不夠看的。
隻是她這肚子卻爭氣的很,不過孩子生下來指不定會落在誰家。
請安結束,時妍心裡頭想著吃點什麼好。
抬頭便看到了柔妃目光若有若無的飄在了她的身上。
時妍假裝看不見,走出坤寧宮,劉才人走上前,看著青苗手裡的盒子,忍不住道:“時才人真是好福氣,能得皇後孃孃的賞賜。”
她本想跟她說道說道,不少妃子都被柔妃截了胡,但唯獨時妍得了皇後的賞賜。
誰知時妍根本不想搭理她,一句便打發了她,“皇後孃娘人好心善。”
回去的路上,青苗忍不住咧嘴笑著,“這劉才人啊!可惜長了張嘴。”
時妍抿唇一笑,朝著前邊走了去,這句是偶時的笑談,倒是被她學去了。
青苗發現自家主子的路線偏了,疑惑的道:“主子,咱們這是去哪?”
跟著時妍的步伐,兩人來到了禦花園角落的杏花樹下。
“主子,繞這麼一大圈,就為了來這裡撿杏花呢?”
看著自家主子正蹲在地上饒有興趣的撿著,青苗笑言。
幾日前主子說要泡杏花酒,冇想到今日特地來親自撿了。
時妍笑著,吹了吹花朵上的泥土,“到時候能夠做杏花餅,釀一罈杏花酒,來年開春,豈不是美滋滋。”
她已經想到了喝酒的痛快,前世為碎銀幾兩,拚命的掙錢,想要以後養老好生活,倒是未曾好好看過周邊風景。
這一世閒下來,不得多找些樂趣。
青苗失笑,蹲下又像想起了什麼,歎氣,“唉,所幸皇後孃娘仁善,全了主子您的顏麵,不然..........”
時妍把花放在了她帕兜裡,淡笑,在外麵還是要說漂亮話的,免得被有心人聽去。
“妃子眾多,哪能個個都寵的平分秋色,皇上去哪裡也是他的自由,再說皇上前朝政事繁忙,我們這等嬪妃幫不上什麼,也不要去給皇上添堵便是。”
“愛妃如此明事理,朕甚感欣慰,時愛卿真是有個好女兒。”富含磁性的聲音在園子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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