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支書已經起身,讓大家安靜一下。
老支書已經70多歲,在村裡也是江姓族人的長輩。
既是支書,又是長輩,所以基本上村裡人都很給麵子。
一聽這話,群情激昂的人們總算是停了下來。
就在這時隻見到江大伯撲通一下跪在了眾位長輩麵前。
尤其他故意跪在了江大福的麵前。
江大福是他弟弟,但是也是生產隊長。
這一跪把江大福架到了火上。
“各位組裡的長輩,各位村裡的乾部。
這件事是我們家秀雲識人不清,可是事情已經發生。
咱們隻能最大化的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揪著不放,大家冇有想過秀雲這件事傳出去外人會怎麼看?
村裡的那些姑娘,媳婦兒不是都得被抹黑,這事兒咱不能送派出所。
我不是為我女兒辯護,我是為了全村人考慮。
老二呀!求求你說句公道話,我知道年輕的時候我不懂事兒讓你兩口子受了罪。
可是咱就事論事,不要把這事情牽扯到孩子們身上。
你大侄女兒不好了,全村其他女孩子也好不到哪兒去,我是為了大家。
真的!
我求求你們放了我們家秀雲,咱不要送派出所,在村裡咋處置都行。”
送到派出所就相當於這件事已經昭告天下。
自己女兒得揹著一輩子破爛貨的名聲。
江大伯已經努力的想把這件事藏起來。
果不其然,江大福一聽這話就知道不好,兩口子對視一眼。
村裡的那些長輩以及各個乾部神色各異,但是很明顯大家都猶豫起來。
這件事雖然可以從重處置,但是從重處置給村裡帶來的傷害太大。
圍觀的那些村民也不由得開始猶豫,剛纔還氣憤的要把薑江雲秀送到派出所。
可是這會兒一聽說影響這麼大,大家還是瞬間猶豫。
江大福這個時候站了出來。
“大哥,你就起來吧,這事兒有啥話咱們好好的商量。
全村老少都在這裡,這件事肯定要商量出來一個辦法。
事情已經發生,就像你說的,這不是秀雲的錯,可是全村人都要因為秀雲的這個汙點背上黑鍋。
即使不傳揚出去,可是這孩子得上戶口吧,這戶口咋上?
我總得跟人家說這孩子的爹是誰,媽是誰。
秀雲冇有結婚證兒,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我送到派出所拿不出結婚證,拿不出東西來。
孩子咋上戶口?
那不是讓人家派出所和鄉裡麵都知道這孩子來路不正。
到時候咋說?
你們說!
你們大家給我出個主意。”
村裡人麵麵相覷,除非這孩子不上戶口,不上戶口就吃不上飯,分不到地。
可是上戶口的話,這事兒就藏不住。
就在這時,隻見屋門咣噹一聲打開江秀雲戴著圍巾,穿著厚衣裳,懷裡抱著孩子,直接走了出來。
撲通一聲跪在了眾人麵前。
“我知道我做了這樣不知羞恥的事情,我該死,可是孩子是無辜的。
我求求大家饒了我們孃兒倆,我知道我給村裡背黑鍋了。
孩子的事情,二叔,我求求你,你救救我!
秀敏剛生完孩子,全村人都知道,隻要您上戶口的時候,把這孩子放到秀敏名下。
就說秀敏生了雙胞胎,這事兒就能圓過去,咱全村人都不用跟著我丟臉。”
馮翠花兒蹭的心就站起來,一點兒都冇能壓住火。
到了這個時候還敢算計自己女兒,不光不想承擔罪責,還想把這孩子硬塞到自己女兒名下。
“江秀雲,你倒是想得美!
你這孩子來路不正就是個私生子,卻放到我女兒名下,憑啥?
你跟我說說憑啥?
憑你臉大,還是憑你偷人?”
眾人低聲的議論紛紛,但是這種事情冇人敢再開口,這事兒有點兒損陰德。
準確的說缺了大德,尤其是大家都聽到謠言有一個版本。
沈大川是這孩子的親爹。
這孩子要硬塞給秀敏。
這不就是坐實了,這孩子跟沈大川有關係。
江大伯心裡咯噔一下,這個傻閨女,怎麼能乾出這種事情?
他們家和沈大川撇清關係都來不及,怎麼能明目張膽的把孩子推到人家家?
還是當著全村人的麵!
江秀雲用膝蓋爬行道馮翠花麵前。
“嬸子,我真的是走投無路,求求你,救這孩子一命。
您家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都不會忘,可是這孩子得活下來。”
江大福蹭了一下站起身,
“行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居然要把孩子給我們家秀敏養,你知不知道意味著啥?
全村人大概都想知道沈大川跟這孩子有啥關係?”
江秀雲連連搖頭,
“沈大川跟這孩子完全沒關係,沈大川隻是想幫我們母子倆。
跟這件事根本毫無關係。
我不能讓人家好人受了委屈,跟沈大川沒關係。
二叔,你就相信我,我對天發誓,如果這孩子是沈大川的那就天打五雷轟。
讓我和沈大川死無葬身之地,讓這孩子長不過三歲。”
這誓言不可謂不毒。
全村的村民這會兒總算是相信,這孩子可能真不是沈大川的。
要是沈大川的,一個女人也不能盼著自己孩子的爹死。
“隊長,事情到了這一步了。
咱們還是得把這事情藏下來,既然跟大川沒關係。
這事兒你也彆生氣,人家把孩子給秀敏養也冇錯。
誰讓秀敏剛生了孩子,咱全村兒就秀敏一個人生了孩子。
把這孩子抱回去養正好一舉兩得,反正你們都一筆寫不出兩個江字。”
“對呀,隊長,正好秀敏冇生兒子,抱回去現成的一個大小子。”
“我們大家保證守口如瓶,絕不讓孩子知道他們的身世。”
“隊長,你就當是為全村人積德,我們求求你了,免得咱們村先進也冇了,而且閨女都嫁不出去。”
顯然所有人現在都站著說話,腰不疼,對於他們來說跟他們毫無關係,又冇有傷害他們的利益。
江秀雲咬著嘴唇,望著江大福,她當然知道江大福不會要這個孩子。
她是故意的,要逼著江大福在眾人麵前不要這個孩子。
江大福的威望會在眾人麵前被人議論,因為這一件事,所有人都會認為江大福不為大局考慮。
人就是這樣,刀子不捅在自己身上,冇人會喊疼,總是慷他人之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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