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隨著林思柔走了下來。
其餘的鏢師則是在那邊吃著大鍋菜。
本來鏢師的日子便清苦,飯菜之中有點肉腥便是極好的了。
葉天倒也不在乎,隨手拿出十兩銀子遞給了店家。
“店家,給兄弟們填幾份豬肉,幾尾鮮魚,一罈黃雕酒。
一路風塵,隻吃這些素菜怎行?”
一來,畢竟同行,葉天也想與鏢局之人交好。
更多的是鏢局眾人日子貧苦,也容易有人心生歹念,與賊人勾結。
自己去吃牛肉,一群漢子卻吃著素菜大鍋飯,放在誰心裡怕是也不舒服。
豬肉價練,鮮魚更是不值幾個銀兩,黃雕酒是酒泉郡的一種烈酒,雖然喝起來有些苦澀,價格便宜。
但也是這些鏢師最愛的酒種。
“葉公子,多謝。”
“多謝葉公子,葉公子豪氣。”
這裡麵唯獨白日裡作那首打油詩的三弟子梅俊賢冇有開口道謝。
葉天自然也不會將其放在心上。
白煮的牛肉,賠上酒泉郡的醬汁,幾分辛辣,卻是人間美味。
葉天沾了醬料,將一筷子的牛肉放在口中,大快朵頤。
就算是在沈家,葉天也不是時常能吃到這番美味。
林思柔給葉天和父親林遠峰倒上一杯上品的醉人香。
三人同時舉杯。
林遠峰隨口問道:“葉公子,以你的才華若是到京城博一個功名,想必不是什麼難事,何必在沈家……” 葉天在酒泉郡中贅婿的名聲倒是不低。
隻是是酒泉郡百姓的笑柄而已。
麵對這個問題,葉天到冇有在意,反而仰天長笑,逸彩神飛。
那種豪邁之情,令人心折。
雖然身體單薄,卻有一種王侯將相的氣勢,撼人心魄。
“林總鏢頭,那朝廷之上有什麼好的,不過是勾心鬥角罷了。”
“禦史左都江大人可謂是位極人臣,清流楷模,一心為國,令人敬佩不已,可是終究抵不過朝堂之中的爾虞我詐,最終差點死在了燕水江畔,這些林總鏢頭不知道嗎?”
林遠峰眉頭微微一皺。
似乎自己對這位沈家贅婿的看法又有了改變。
此人雖然深居簡出,看似無用,卻對天下大事瞭然於心。
江大人差點死在燕水江畔,江湖人都有許多不知,此人竟然知道。
或許此人深不見底,不可窺探。
想到這裡,林遠峰舉起一杯醉人香,敬了葉天一杯。
“葉公子,終究是老夫淺薄了。”
在林遠峰眼中,考取功名不過是為了養家餬口,讓日子過的舒服一些。
但葉天目光所及卻是朝野紛爭。
兩人的入腳點便是不同,這看待事物的層次自然高下立判。
“按照葉兄的話來說,那我龍漢王朝豈不是滿朝皆是奸臣,無人可堪大任。”
林思柔低聲說道。
“思柔,不可胡言。”
林遠峰低怒道。
隻怕隔牆有耳,此話若是被有心人聽去,報於官府,那整個鎮遠鏢局怕有血光之災。
葉天倒是一臉的不在意。
隻是淡然說道:“奸忠難辨,主要還是君王,帝王權術,貴在平衡。”
“若主上昏庸,便是滿朝忠烈,也不夠砍頭的。”
此言一出,林遠峰怔住了。
半晌,冇有半點反應。
此話,哪是一位平頭百姓所能出口的。
回過神後,林遠峰怯怯的問道。
“葉公子,你究竟是何人?”
葉天夾起一塊牛肉填到了嘴裡。
便嚼便說:“我是何人?
沈家贅婿,酒泉郡第一廢物是也。”
見林遠峰略有所思,便笑著說道。
“林總鏢頭不必詫異,我閒來無事,在家中隻能翻閱古籍,看了幾句帝王謀術的話而已。”
林遠峰這才放下心來。
“葉公子日後此等話語不可再出口了,若是被有心之人聽到,便是大罪啊。”
葉天但點頭,喝了一口酒:“我自知分寸。”
葉天不過也是借酒消愁。
他三千紅甲男兒,哪個不是赤膽忠心。
哪個又不是滿門忠烈。
若不是朝廷猜忌,自己何苦要解散紅甲三軍。
他們本應該榮耀滿門,卻隻能長埋地下,或於天淵閣中隱姓埋名。
無人問津!
若不是不想再生靈塗炭,自己定要率軍殺上那金鑾殿。
問一聲帝王。
紅甲何錯之有!
葉天心中苦悶,便連喝了三壺酒,臉上卻未有酒色。
“葉公子,是否還要喝酒?
我再讓店家取來。”
葉天淡淡一笑:“不了,不了,我要是再喝就把林小姐的嫁妝都給喝進去了,哈哈哈。”
“葉兄,玩笑。”
“兄弟們也是勞累了,咱們也早些休息吧。”
葉天說完便拱手,三人剛要收拾上樓,忽然間葉天停下了腳步。
側趴在桌子上,神色凝重。
林思柔不解急忙問道:“葉兄,這是作甚?”
葉天伸出手,示意林思柔不要說話。
半晌之後,葉天臉色大變。
起身言道。
“有大隊車馬正往此處趕來,馬蹄沉悶,多為戰馬,似有兵甲之音,來勢洶洶。”
聞言,林遠峰也是大驚。
這個時辰,還有如此大的兵馬。
隻有兩種可能。
一是戰起,兵馬調動。
二便是流寇襲來。
不論哪一種,都乃禍事。
林遠峰眉頭緊鎖,片刻後對鏢師們言道。
“各自取來兵器,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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