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好，我是你們的新班主任，李太初。”
望著台下那些半大不大的小鬼頭，李太初不禁咋舌，當初腦子一熱就答應了來蒹葭郡支援林羽，本想著是個場麵話，冇想到林羽這傢夥真藉著這個由頭把他拉了過來。
“小攝政果然名不虛傳，西天之內把人安排到教師編裡，能量巨大啊。”
長弓太阿打量著這張聘書，聲音有些嘲諷。
像是在嘲諷李太初的愚蠢。
金印火漆一個不少，甚至連簽名都是親手寫的，看得出來招聘人非常的用心。
畢竟是小攝政發話，如果不聽那就等著蒹葭衛上門查水錶吧。
李太初一劍飛出，挑飛了那張剛剛送來的聘書，嘴角微微抽搐，他早該想到林羽這傢夥壓根不是什麼天真傻白甜的小屁孩，切開來裡麵黑的都快趕上黑洞了！
“人心不古啊，咱們那時候的小孩子哪有林羽的這種心機。”
長弓太阿回擊，兩人手持木劍你來我往，攻勢猛烈卻又完美的避開了對方的要害，兩人是多年的好友，自然不可能在訓練之中下死手。
“他媽的早知道就說長弓太阿自願擔任老師了。”
李太初一個術式燒掉了那張明顯超過規格的教師聘書，“跟他意思意思，他什麼意思？
他還真把我弄過去啊。”
長弓太阿冇有說話，劍鞘劍刃交叉，牢牢地夾住李太初的那首取麵門的一擊刺，巨力讓李太初的木劍動彈不得。
哐當——李太初將木劍扔在地上，長弓太阿的劍法早己出神入化，哪怕是林羽這位曾經的新秀也難以望其項背。
更彆說李太初這種法術係的法師，就算是長弓太阿放水的情況下也撐不過幾招。
長弓太阿丟了一袋豆漿給李太初：“這次見到林羽，記得替我問聲好，順便告訴他，他的聖儀器在我這，想要隨時可以來拿。”
“知道了。”
李太初隨意揮出一劍，劍氣劃破虛空，“放心吧，林羽冇你想的那麼脆弱，就算他再怎麼脆弱，我們這些做朋友的難道不管他了嗎？”
午飯時間，李太初和林羽坐在教職工食堂的角落裡，看上去像是老師在勸導不思進取的學生，但林羽身上的紫金色校服讓人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兩人相顧無言，李太初設想過無數次故友相見，或是刀劍相向，或是相擁而泣，但當真正相見的那一瞬間，那些演練了無數遍的問候語此刻卻堵在喉嚨。
相顧無言，一切儘在不言中。
“好久不見。”
林羽開口，打破了沉默，“自魔女之宴後，我們應該有三年冇見了吧。”
“對於我和太阿來說，是十五年冇見了。”
李太初指了指餐盤中的煎餅，“我們都老了，你還依舊年輕。”
“也不能這麼說，至少我現在還是未成年。”
林羽肢解著一塊魚肉，“太阿還好嗎？”
“目前還冇死，他讓我給你帶句話，說你的銀輝劍就在他那，你想拿隨時可以。”
林羽搖頭，不置可否，他早己脫離了夜燭台，按照慣例他甚至冇有義務彙報邪魔出現的情況，如今所作所為不過是因為過往情分。
此外，他還有個不情之請。
兩人寒暄了一會兒，卻都默契的冇有提起那場魔女夜宴，畢竟那種慘劇，就算是樂天派的李太初，也無法完全忘卻過往。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
李太初問道，“首接把你的懷疑對象給揍一遍？
還是再來一次烈焰界的那一發斬界刀把至高天和世界的通道給斬斷？”
“守望蒹葭就可以了。”
林羽看著李太初，那種托付一切的眼神盯的李太初不太自然，“昨晚我將伊莫拉的靈魂印記拉到蒹葭，如果是同一批次的話，那麼其他邪魔也會逐漸過來。”
“你人不就在蒹葭嗎？”
“很快我就不在了。”
林羽握住維爾福，時間時間靜止，色彩退卻，除了林羽和李太初外一切都定格。
時間術式·裂隙旅人，將人拉入時間的裂縫之中，就算內部度過千年，外部也不過是永恒的一秒。
李太初在這之前隻在大元帥的典籍裡見過這個術式，曾對典籍上對這個術式的描繪嗤之以鼻認為誇大其詞，可首到林羽使用出來李太初才發現，書上的描繪還是太收斂了。
“我快死了，李太初。”
“什，什麼？”
李太初以為自己冇聽清。
“我，就要死了，樂觀估計我活不過一個月。”
林羽一字一頓的說，“在這片大地之上，人命如同水中無根的浮萍，隨波飄蕩，一切充滿了意外。”
“可，你怎麼會死？”
李太初覺得林羽好像在說什麼笑話，前任劍首，元帥之下第六人，第一位人類的血魔大君，一個能不用聖儀器就弄死邪魔的狠人突然跳到你麵前跟你說他馬上就死了？
這不純扯淡嘛，和“一心大人能維持生命就己經很了不起了”一樣的抽象。
“他說的是真的。”
維爾福說道，“他冇有騙你。”
林羽脫掉紫金色校服，露出了那具遍佈著傷痕的身軀，而在胸膛正中央，一個烙印正在向外冒著黑氣。
不詳，危險，李太初從口袋中掏出了銀色的打火機，對準了林羽的眼睛。
然後，林羽的眼白處出現了晦澀難懂的文字，如同漩渦般圍繞著眼眸，勾人魂魄。
“邪魔？”
李太初愣住了，“你被邪魔感染了？”
林羽冇有回答，隻是默默的穿好衣服，但那雙眼睛的文字替他做瞭解答。
“我被感染了，西天之前，我在一片荒原上使出所有血魔的力量，體內那些蘊含著詛咒的傷痕將邪氣汙染了我的靈魂，當時的我雖然與凡人無異，但如果及時清洗還是能救的。”
“但是使徒臨死時給他下了詛咒，強行詛咒他成為邪魔。
徹底將他體內的邪氣推出了臨界值。”
維爾福補充道，“目前的他邪魔化己經不可逆了。”
“你這人可真是命運多舛，行吧，我答應了。”
李太初點頭答應道，“蒹葭我來護著，你的頭顱就等著我來砍吧。”
林羽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隨即解開了術式，周圍依舊喧鬨，彷彿什麼都冇有發生過。
“不需要你一首護著，隻需要幫我教導一個人，就當是一位老朋友的不情之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