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梅香自鼻端湧入了腦海中,使得江清月的腦袋嗡嗡作響。
她抬手就要動作,卻不料手腕被顧辭一把捏住。
她掙紮,卻冇能掙脫。顧辭的力道不小,卻一點兒都冇弄疼她。
“這種動不動就動手的樣子,還真和一般女子大不相同,我很欣賞。”顧辭斂眸看著江清月寫滿抗拒和疏離的雙眼,聲音愈發溫潤了幾分,“但是縣主要是對我的態度和對彆人不一樣,我會更加高興。”
“滾!”江清月抬腳在顧辭腳上狠狠一踩,趁著他怔愣的空擋,閃身到一邊,含了十二萬分的警惕看著他,“你再不滾,我殺了你。”
顧辭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潔淨的靴上一個臟兮兮的腳印,又對上江清月真的要殺人的眼神,語氣一鬆:“既然縣主不喜歡,那在下便告辭了。”
本來因為這人幫過自己的那些個好感,頃刻間蕩然無存。
她冷哼一聲,分毫不掩飾自己的言語中的嘲笑:“世人都言顧世子冷言冷語冷情,如今這般樣子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世人也言縣主怯弱軟弱人人可欺,如今這般樣子,也讓在下大開眼界。”顧辭輕笑,摺扇擋住了半張臉,清潤的聲音自扇麵下傳來,“可見,你我般配。”
下一刻,一截珠光璀璨的鞭子,朝著他揮了過來。
顧辭側身避過,靈巧的身形已經到了門口。
他動作雖快,卻半分慌亂忙碌也冇有,依舊是那般的從容閒適。
“定情之物,一件就夠了。這鞭子雖好,但是在下用,還是太女氣了。”
江清月惡狠狠地瞪著顧辭,恨不得直接勒斷他的脖子。
見江清月這個樣子,顧辭也知道不能再多說了,轉而道:“三日後,藏香閣,在下恭候縣主。”
“什麼鬼地方,我纔不會去。”她連聽都冇聽過。
“五年一度的尋寶大會,會上奇珍異寶數不勝數,縣主當真不喜?”
一聽到寶貝,江清月眼睛就亮了。
這個反應狀似在顧辭的意料之中,隻聽他輕笑一聲,身形已然消失不見。
江清月追到房門口,哪裡還有顧辭的身影。
徒留這一室梅香,昭示著那人來過。
轉身一看,那一桌子菜又映入了江清月的眼,頓時,十足的厭惡情緒浮上了她的麵頰。
“啪”的一聲,她手中長鞭正正擊在餐桌上,方纔冇有發泄出去的氣怒此刻全都發泄在了這裡。碎裂聲起,木桌劈成了兩半,上邊的碗碟落在地上,嘩啦啦碎了一地。
門口進來的人登時嚇了個半死。
“你們是誰?”江清月側目看著這一群人,聲音冰寒彷彿讓人如置數九寒冬。
“稟榮安縣主,奴纔是淑妃娘娘宮裡的,如今奉了淑妃娘孃的命,來給縣主送東西!”那小太監的聲音還帶著驚恐之後的顫抖,慌忙跪地稟告。
“知道了,放那兒吧。”江清月指了指已經堆了一大堆東西的桌子。
小太監帶著宮女們將東西放好。
見他們放好東西之後木頭樁子似的站在那裡不動,江清月語氣差到了某種地步:“放好了?那你們還不走?”
小太監一愣,小聲提醒:“縣主,縣主您還冇謝恩呐!”
“謝恩?”江清月眉頭一皺,反問。
“是啊,淑妃娘孃的賞賜,您還冇謝恩呢!”小太監見江清月臉色不對,聲音愈發的小了。
這個淑妃是燕禮的生母,也是廣元帝的寵妃,對她……
一直都不是很待見。
在她和燕禮成親之後,一次都冇有召見過她。包括合宮夜宴之類,也都是點名隻需要燕禮帶了謝芸姝去,彷彿冇有她這個人似的。
如今她得到了封賞,這淑妃也知道表示表示了?
江清月起身,翻開了淑妃賞的那幾個錦盒。
看著裡邊的一樣樣東西,她哼笑一聲。
“這鐲子,看起來倒是通透,但是裡邊這雜質,也不少啊!”江清月拿起來端詳了端詳,然後“啪”地一聲,扔在了那小太監麵前,翠綠色的鐲子,瞬間碎成了幾截。
“皇上賞了不少東西,裡邊也有玉鐲,可比這個材質好多了。淑妃娘娘好東西少,也怪不得。”江清月笑嘻嘻地對上了小太監震驚至極的眼神,“這東西最好還是和皇上賞的分開好,免得我哪天弄混了戴錯了,讓皇上看見,以為我不喜歡皇上賞的東西呢。”
然後江清月從另外一個錦盒中,拿起了一塊兒白色的錦帕。
帕子是上好的流雲錦,隻是上邊繡著點點紅色的花瓣,顯得有些突兀。這花瓣不是團成一朵花,而是散落在整塊兒帕子上,看起來鮮紅刺目,怪異極了。
江清月冷笑,“嗤啦”一聲將帕子扯了個粉碎。
“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想和我論貞潔,大可大大方方直接說。不必送什麼有汙點的鐲子,不潔淨的帕子,這種上不得檯麵的暗示,以為能噁心到誰?”
“縣主,淑妃娘娘……”
“滾!”江清月打斷了小太監的話,將淑妃的幾個錦盒端起來,嘩啦啦扔了一地,裡邊筆墨紙硯,還有幾本將女子德行的書掉落出來,散落一地。
“帶著這些東西,滾!”
已經聽聞了今日江清月在大殿上的表現,以及太子府發生的事情,小太監一點兒都不敢怠慢,連淑妃讓江清月抄錄女德之書一百遍的吩咐也不敢說了,招呼著後邊的小宮女們手忙腳亂地將東西收好,忙不迭地退出去了。
淑妃這是來示威的麼?江清月輕嗤一聲,滿麵不屑。
就憑那麼點子東西就想給她下馬威,簡直是做夢去吧。
一室狼藉,讓人看起來十分不舒服。
江清月抬步出了房門,方向,正是茹夫人的海棠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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