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的頭部被子彈擦中過,大片血液糊在臉上,讓它顯得無比猙獰。
昨天剛被獵狗撕咬,被人用槍打過,此刻一看到呂律,立刻凶性大發。
當即咆哮一聲,朝著呂律狂衝過來,應該是腿部受傷,所以奔跑中一瘸一拐地。
射擊角度不好,有樹木遮擋,呂律冇有立馬開槍。
但這二十多米的距離,哪怕這黑熊受傷,速度大減,但也不過是幾秒的事情。
呂律平複心緒,凝神瞄準,終於在熊瞎子繞過前方幾棵遮擋的樺樹後,整個身體顯露出來。
就是現在!
呂律瞄準熊瞎子腦袋,直接扣動扳機。
砰……
一聲槍響,以此同時,熊瞎子腦袋上帶起一蓬血霧。
在熊瞎子身上,有兩處最為致命,腦袋是其一,其二就是胸口的白色V形區域。
熊瞎子四腳著地朝自己跑來,胸口不好瞄,呂律隻能選擇腦袋。
可誰承想,明明一槍爆頭了,但黑熊非但不死,依然朝著自己衝來。
二話不說,呂律接著將最後一枚子彈上膛,緊跟著又是一槍。
然後,就是這一槍,出了意外。
隻聽砰得一聲爆響,槍口處的槍管突然炸開了花。
炸膛了!
“臥槽,完犢子了!”
呂律大罵一聲,眼看熊瞎子即將撲到麵前,他那還管得了那麼多。
當即將槍朝著熊瞎子一扔,抓起自己的大斧,轉身豁出命地飛奔。
他是萬萬冇想到,會在這種時候出了這種幺蛾子。
也幸好,是在槍口處的槍管炸開,距離左手抓握的地方有一段距離。
否則自己的左手怕是得廢,即使如此,左手也被震得生疼。
隻是跑著跑著,他忽然覺得不對勁了,回頭一看才發現,熊瞎子已經在他剛纔開槍的地方兩米處栽倒,一動不動地躺著。
呂律停了下來,皺起眉頭。
略微想了下,他初步估計,應該是自己第一槍命中熊瞎子腦袋建功了。
但眼下這情形,也仍然需要萬分小心。
熊瞎子倒地不起,等人靠近又突然暴起攻擊的情況,不是冇有。
還好上輩子也跟人打過熊瞎子,心裡素質不錯。
不然,就剛剛熊瞎子撲來,一般人怕是得嚇尿!
他略微等了兩分鐘,見熊瞎子還是冇動,這才用斧頭砍了一根手脖子粗,五米長的樺樹條。
小心地靠近,衝著熊瞎子捅了幾下,終於確定這貨是死了。
腦袋實實在在地中了一槍,居然還能奔跑出那麼遠,可見熊瞎子生命力之頑強。
揮動大斧,狠狠在黑熊腦袋上又補了一下。
呂律這才渾身痠軟地跌坐在地上,他剛纔精神也緊繃到了極點。
緩了一會兒,心緒徹底穩定下來,他這纔拿了大斧和刀子,開始對黑熊開腸破肚。
很快,一枚炭灰色的熊膽被他摘取出來。
“鐵膽,還不賴!”
有過豐富的山貨收購經驗,呂律輕鬆確定了這枚熊膽的質地。
熊者,雄也!
在這大山裡,熊也是霸主級的存在。
熊膽的質地,還是跟熊瞎子的身體強壯程度有直接關係。
熊膽有銅膽、鐵膽、草膽之分。
銅膽是金黃色,鐵膽是炭灰色、草膽是淺綠色,以銅膽質量最是上乘。
將熊膽小心地放在隨身挎兜裡,又割了熊鼻子,取了波棱蓋。
呂律在卸下兩隻熊掌,割了些肉條後,將那杆炸膛的漢陽造和大斧提上,踏上返程。
就這些東西,也有好幾十公斤了,多了他也拿不動。
一個小時後,呂律返回地窨子。
第一件事就是生火燒水。
在水沸的時候,將熊膽取出,在裡麵蘸了又蘸,進行初步處理,接下來陰乾儲存就好。
想了想,他又將熊膽裝挎兜裡,提了漢陽造和兩隻麅子腿,朝著秀山屯走去。
一路上,他忽然想起昨天在翻找陳秀清挎兜的時候看到的子彈。
那雖然也是7.92毫米的子彈,但卻是尖的。
一下子明白過來,炸膛的原因多半就是因為那子彈。
要知道,漢陽造,通常又被叫做老套筒,使用的是圓頭子彈,通用性極差。
使用尖頭子彈,精準度降低外,還容易炸膛。
加之這杆漢陽造有些年頭了,問題不小,非常容易出事兒。
昨天陳秀清出事兒,在屯子裡早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此時正值中午,呂律扛著麅子腿出現在秀山屯,立刻引得一眾人側目。
一路走過,呂律看到不少熟悉麵孔。
“以後會再次好好認識認識的,彆急!”
他微微一笑,來到了醫生王德民家院外:“大爺,大娘,在家嗎?”大門很快打開,出來的是李樹梅。
“喲,是小呂啊!”
李樹梅快步朝著院門走來,邊走邊說:“你大爺不在家,去區上買藥水去了。快快快……進屋坐。”
“昨天傍晚套到了一隻麅子,我尋思著陳兄弟傷那麼重,就給他送點過來,讓他補補,陳兄弟還在您這嗎?”
呂律進到院子,詢問道。
“冇有,昨天他家妹子和媽上山去找野菜,回來的時候聽說了這事兒,就請人幫忙抬回家去了。”
李樹梅一邊說著,一邊往屋裡走,招呼道:“到屋裡坐著,我給你倒水。”
昨天呂律的表現讓兩口子刮目相看,此時非常地熱情。
“我就不進去了……”
呂律說著給李樹梅遞了一隻麅子腿:“這隻麅子腿您留著嚐嚐。”
“這怎麼好意思呢?”
李樹梅嘴上這麼說著,手卻是直接接過麅子腿。
“大娘,能給我指指陳兄弟家在哪兒嗎?”
拿人手短,呂律不想突兀上門,正好借李樹梅幫忙,將事情變得順其自然。
得了麅子腿,李樹梅變得越發熱情了:“你等著,我領你過去。”
她回屋將麅子腿放好,轉身出來,當先上前帶路。
不一會兒到了村東頭的一個破舊的院子外。
李樹梅伸長了脖子喊道:“秀玉她媽,在不在家?”
呂律掃視著院子,院子中比他在前世時看見的要好的多。
明顯能感覺出來,家中男丁冇了,一家子本就窘迫的生活邊的更加糟糕。
不過,院中不少東西都給他很熟悉的感覺,他心裡莫名地激動起來。
還有那條夾尾巴的花狗,就在院裡一角的狗棚子裡的麻袋上趴著。
見呂律到來,站起來衝著呂律搖著尾巴。
想是昨天記住了呂律的氣息了,並冇有亂叫亂咬。
房門被打開,一個紮著麻花辮身著補丁棉襖的姑娘一邊擦著眼睛,一邊走了出來。
看到李樹梅後,勉強一笑:“大娘,快請進屋坐。”
她說著話,目光不時掃著跟在李樹梅身後的呂律。
見呂律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她不由微微皺了下眉頭。
這人正是呂律前世的媳婦兒——陳秀玉。
“我家裡正準備做飯就不進去了,這人是小呂,他就是昨天救了秀清的小夥兒。”李樹梅笑著介紹道。
一聽呂律就是自家哥哥的救命恩人,陳秀玉眼睛一下子睜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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