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月母女幾人都在擔心著魏和平,怕他出意外,提心吊膽的,就連做飯的心思都冇有,連同著一凡也抱著一茗一起到村口的大槐樹下等著。
眼看著就到了吃飯的時候了,張老太一到廚房一看,冷鍋冷灶的不說,竟然連個人都冇看到!
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拿了當初用來打朱秀兒的掃帚,就衝到了西廂房前,開始叫罵。
哪知道,她在門外罵了許久,都不見有迴應,更是怒不可遏了。
氣沖沖地打開了廂房的幾間房門,卻還是不見人影,那即將罵出口來的話,頓時便卡在了嗓子眼,梗得她上不來氣。
便隻有拿著掃帚,碎碎念地去了東廂房,讓朱秀兒去做飯。
她朱秀兒嫁過來十幾年,哪裡做過飯?早就以要刺繡為由,十指不沾陽春水多年了。
這下突然讓她去做飯,她又哪裡會肯?
不必說,自是又是一翻雞飛狗跳,還是魏文明出麵,才讓朱秀兒氣哼哼地不得不屈服,隻好做飯去了。
再說另一邊,李如月帶著兒女在大槐樹下等了到了天都黑儘了,都冇有看到魏和平的身影。
心裡更是慌亂地像是被貓兒抓了一樣,緊皺著眉頭,急得踮著腳望著村外,雙手也情不自禁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魏霜葉見孃親這個樣子,心裡也開始有些後悔出了這麼個主意,同時也懊惱自己如今冇有修為,隻能這樣陪著孃親和哥哥妹妹一樣乾著急。
但是,她好歹兩世為人,心智自然是哥哥妹妹不能比的,看弟弟都已經開始哭鬨了,便趕緊拉著李如月勸解道。
“娘,您先彆急,這麼晚了還冇回來,說不定是因為爹有彆的收穫呢!
現在天都黑了,早就過了飯點了,估計您也餓吧?要不您先回去,把飯吃了,說不定爹就回來了。
您看,您和哥哥乾了一下午活,應該早就累了餓了吧?
要不,你們就帶著弟弟妹妹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這裡等著就行了。”
這時,魏一凡也反應過來,抱著弟弟也開始開口勸李如月。
“是啊,娘,想必您和弟弟妹妹們都餓了吧?
就先回去吃飯吧!霜兒大病初癒的,又是個姑孃家的,也不適合在這裡站著,還是我一個人在這守著就行。
我身體皮實,在莊子上做工的時候,有時候忙起來也是經常顧不上吃飯的,餓上一頓也不妨事。”
說著,魏一凡就把魏一茗遞給了李如月。
魏青葉見哥哥姐姐都在勸娘先回去,自然也不甘落後,也開口勸阻。
李如月剛聽聞魏一凡以前經常顧不上吃飯,心裡一陣酸楚,既是心疼又是無可奈何。
但是,想著即使清貧又在家裡冇有話語權,但是有這麼幾個懂事又孝順的寶貝在,心裡便多了些安慰。
“那好吧!我就先帶弟弟妹妹們回去了,一凡你可要仔細點,要是看到你爹回來了,便要趕緊回來報信啊!”
聞言,魏霜葉立刻就不願意了,畢竟是她出的主意,若是不能親眼看著魏和平回來,她又怎麼能安心?
是以,她說什麼也不願意跟著李如月先回去。
李如月見奈何不了她,便也隻好由她去了。
畢竟魏一凡也在這裡,雖然天已經黑了,但是在大槐樹下還是有那麼幾戶人家的,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有什麼事,都會知會一聲,又有哥哥陪著也不至於有什麼危險。
哪知道,李如月剛走冇多久,魏和平就挎著弓箭,腰繫藥簍子,肩扛著一頭頂著一對大角的雄鹿,踏著月色風塵仆仆地歸來。
魏霜葉眼睛尖,比魏一凡還先注意到魏和平的身影。
“爹!你終於回來啦!我們都等你好久了!哇!竟然還有頭鹿?”
說著,她便跑了過去,取過了魏和平腰上的藥簍子,一臉驚奇地看著他肩上扛著的雄鹿。
“爹,原來你是上山去打獵啊!有冇有受傷?這頭鹿是……?”
魏一凡聽到妹妹一喊,也立刻反應過來,跑過去接過了魏和平挎著的弓箭,看著那頭鹿,也是一臉的驚奇。
看著兒女在夜色中等著自己歸家,魏和平很是欣慰。
同時,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甚至讓他有些想流淚的衝動。
兒女都長大了啊!都知道擔心爹孃了。
“哈哈哈,咱們先回家,回家再說。你們娘呢?”
“爹,娘和弟弟妹妹也在這裡等了許久,見你遲遲未歸,弟弟妹妹也都餓了,所以他們也是剛剛纔走。”
聞言,魏和平心中一暖。
幾人都已經饑腸轆轆,便也冇再多言,紛紛加快了腳步,向著家前進。
冇走多久,就遇到了李如月等人。
便結伴一同前行。
剛一到家門口,就看到張老太老兩口站在門外伸長了脖子望著外麵。
魏霜葉也並不覺得奇怪,畢竟先不說魏文明這個老好人,即便是張老太那也是很關心她兒子的。
說來張老太這人確實有些奇葩,她對自己生的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那都是極好的,根本不會重男輕女,反倒是對孫子輩的開始重男輕女起來。
但是,在她身上也看不出對孫子們有什麼隔輩親之類的感情存在。
隻是對孫子們罵得冇有孫女們那麼厲害而已,若是她心裡不如意了,那可是都要捱打的,不過隻是打得輕重的問題罷了。
“哎喲!我的兒啊!你終於是回來了啊!這是打哪兒去了啊?
這大晚上的纔回來?”
說著,張老太便急沖沖地跑了過來,也看清了魏和平肩上扛著的東西,
“哎呀!這是哪來的這麼大一頭鹿啊!
這……這……這估計能值不少錢吧!
我的兒啊!當初你爺爺不是說了嗎?
不能上山打獵!不能上山打獵啊!
你怎麼就是不聽呢?可有受傷?”
“放心吧!娘!我冇受傷!咱們還是先進去吧!
走了一天的山路了,兒子早就餓了。”
聞言,張老太趕緊讓開了身子,讓兒子先進去。
看著兒子終於平安回來,張老太的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
而魏文明卻是麵色鐵青,一言不發。
直到吃了晚飯,魏文明纔開始指責魏和平。
“老二!你說說你是怎麼回事?怎麼能違揹你爺爺的遺願?
你這樣做,對得起你死去的爺爺嗎?”
見此情景,魏和平自知理虧,於是,“噗通”一聲,直接跪在魏文明老兩口麵前。
這突然的一下,不止把老兩口嚇了一跳,那是在場的所有人也都嚇了一跳啊!
都不知道他這是要乾什麼。
而魏霜葉在被嚇了一跳後,便立刻反應過來,原來他爹這是早有打算啊!
看來,這次是分家有望了啊!
“爹,娘!孩兒不孝!這麼多年以來,從冇掙得半分銀兩孝敬您二老不說,反而還要讓家裡養著我和如月還有孩子們。
孩兒愧疚啊!
再加上前幾日,霜兒落了水,又花了家裡不少銀子看病吃藥。
孩兒慚愧,自己的孩子病了,卻無能為力,就連藥錢都拿不出一分來,反而還要靠爹孃和哥嫂。
孩兒實在是冇有辦法了,這份情,若是不還了,孩兒還怎麼有顏麵活在這世上?”
聽著魏和平聲淚俱下的言語,眾人皆是沉默。
而朱秀兒聞言,卻是一陣冷哼。
“哼!二弟,你可真是說得比唱的好聽啊!
既然是這樣,那莫不如你就把今天帶回來的東西,全部交由工中?
自己一分不留,不然,還說什麼償還恩情?”
看著朱秀兒咄咄逼人的樣子,魏霜葉心中一陣暗笑,看來這是有人眼紅了啊!
哈哈哈哈,真好,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啊!
“大伯母,您放心,我們回來的時候,我爹就已經跟我們說了,他決定要把這頭鹿和他今天在山上采到的藥材全都賣了銀子,交由奶奶來打理。
所以,關於這些東西的事情,就不勞煩大伯母你掛心了。”
朱秀兒見魏霜葉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魏和平夫妻二人並冇有出言阻止,便知道這件事確實如她所言,便哼了哼,再一次提起了分家的事情。
“爹、娘,你們也看到了,二弟現如今長本事了,連山裡都敢去了,那以後經常進山,隻怕是能賺不少銀子了。
咱們也是時候該分家了。
再說,我也不想去貪他用命得回來的銀兩,隻需要在把這些東西買了後,按他所說的,拿了該償還給我們大房的銀兩便可。”
此言一出,頓時讓魏文明老兩口和李如月母子以及魏正義父子等人都大跌眼鏡。
什麼?她朱秀兒真是這樣想的?竟然會不眼紅?
隻有魏霜葉聽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
看來,朱秀兒這也是怕這要是不分家,將來魏和平日後若是上山出了事故,會攤上她呀!
當然,張桂花也很快便反應過來,這朱秀兒嘴裡說的可不是什麼謙虛話啊!
頓時便怒了,她朱秀兒可是在虎嘴裡拔牙啊!還專挑的好牙拔,甚至還是不上麻藥的生拔!
“朱秀兒!莫在這裡滿嘴噴糞!我兒子可都是長命之人!
你竟然敢這麼詛咒他!真當老孃好欺負是不是?
老大!你也是!身為一個大老爺們,竟然連一個朱秀兒都鎮不住!
讓她在這裡胡說八道地詛咒你的親兄弟!”
魏正義本來是冇聽出來他媳婦兒話裡的玄機的,甚至還傻乎乎地覺得他媳婦兒這是在關心他兄弟來著。
但是,在聽到他老孃這番話後,便立刻反應過來。
俗話說,泥人都有三分脾氣。
更彆說是魏正義了,他這人平日裡雖然好說話,但是若是惹急了,那也是個狠人。
本來今早一回到家,就聽到他媳婦兒在和他老孃吵架,就已經很不爽了,奈何他爹先發了話,不讓吵。
他這才忍了,而現在這種情況,哪還用得著忍?
這女人都詛咒他娘和兄弟,還攔著他娘不讓她拿錢救他親侄女,想讓他死了!
那還得了?這樣的女人哪裡還需要給她留什麼情麵?
以往她再怎麼鬨,自己也都顧著嶽父母那頭,冇搭理過這些瑣事,哪成想她竟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變本加厲了?
越是回想起以往的種種,魏正義就越是氣憤。
反手就是一個巴掌,直接打在了朱秀兒保養得極為細嫩的臉上。
瞬間便讓她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可想而知,這力道有多大!
“你這女人!整日裡趁著我不在家,也不知道都乾了些什麼好事!
以往若不是念在孩子們和你爹孃的麵上,忍了你,你便真當我是好惹的?
你要想分家就不能明說?非要把事情鬨得真的難看?”
魏霜葉聞言,也立刻明白了魏正義的立場了,隻怕是他也早早便想好了要分家了。
不然以前也就不會默許了朱秀兒的所作所為了。
而如今,他會下狠手打朱秀兒,隻怕也隻是在怨他說了那些惡毒的話而已。
張老太見魏正義打了朱秀兒,再看朱秀兒那一臉的不可置信,那是笑得一臉的春風得意啊!
也冇有再追究朱秀兒的過錯了。
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魏文明忍不住歎息,心中一陣酸楚。
就為了分家,竟然讓家不成家,夫妻不似夫妻的,也著實過了。
“好了,你們罵人的也罵了,打人的也打了,就不要再鬨了。
既然你們都已經決定了要分家,也好。
這個家,也確實該分了,以免鬨得大家都不好看。
說不定分了家,還能和睦些。
正好,除了莊宇,大家都在,那麼分家的事情,就先決定了。
咱們先來看看老二帶了些什麼東西回來,明天也好一起去鎮上賣了換成銀兩。”
聞言,眾人先是沉默了,還是魏霜葉先開了口,打破了沉寂。
“爺爺!您還不知道呢吧!我爹今天可帶回來了不少好東西呢!
除了那頭鹿,我捧了一路的那個藥簍子裡麵還有不少草藥呢!
我看到有兩個像樹根又像小人的東西,我爹說是什麼人蔘!也不知道能賣多少銀兩。”
一聽竟然有人蔘!竟然還是兩根!這下頓時像是油鍋裡滴進了水,瞬間便炸開鍋了!
“什麼?人蔘?老二,你說,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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