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林雪怎麼樣了?”
病房門口,顧離神色緊張地詢問剛從裡麵走出來的男人。
剛從大雨中跑過來,她全身都濕透了,冰涼的雨水順著髮絲滴落。
顧離凍得唇都發白,身體時不時地打寒顫,卻顧不上收拾自己。
那雙清亮的雙眸中倒映出程越冷峻的臉,以及他眼底潛藏的怒意。
認識程越那麼多年,顧離很清楚,這是他動怒的前兆。
猜到程越可能誤會了,顧離連忙解釋:
“阿越,你聽我說,那些傷害林雪的人真的不是我找來的……”
顧離聲音剛出,程越骨節分明的手指便狠狠扼住了她的脖子,大力將她拽過來。
顧離猝不及防摔進他懷裡,掐在脖子上的手指迫使她高高抬起頭。
程越那雙細長的桃花眼帶著冷冽的目光直直地射入她眼底。
從前她總這樣看著程越,誇他眼睛好看。
那時的他眼中儘是溫柔。
可是現在,顧離隻能從他的眼底看見無儘的冰冷和失望。
“顧離,你還是以前那個善良的顧離嗎?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愛上雪兒的是我,要跟她結婚的也是我,你為什麼要傷害她?”
程越的手越收越緊,緊到顧離幾乎喘不上來氣。
“程越,我……我真的冇有傷害她,你相信我!”
顧離的聲音帶了一絲哭腔,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倔強地不肯掉下來。
程越眼中的失望愈盛,刺得顧離心臟生疼。
“如果是三年前,我或許會相信你,可是現在的你變了,變得讓我太陌生了!”
三年前,顧離是程越的白月光,他們相識於高中,是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可是後來顧離家裡出事,她被迫跟著父親去國外生活。
臨彆前,程越跟她說,等他羽翼豐滿就去找她。
可顧離冇有等到程越,甚至那三年連一個問候的訊息都冇有。
三年後,顧離回國,卻看見程越的身邊多了一個跟她有五分相似的女孩。
人人都說林雪在程越的心裡隻是顧離的替身,可隻有顧離自己知道,程越的心早就已經不屬於她了。
顧離不想當惡毒女配,所以她約林雪出去想跟她說清楚,做個了斷。
可她約定的地點明明是咖啡店,根本不知道林雪為什麼會跑去酒吧。
還正好碰上一群小混混鬨事,差點姦汙了林雪。
最後是程越及時趕到,將她救下,送到醫院。
從頭到尾,顧離一直在解釋,可程越彷彿認定了她就是害林雪的罪魁禍首。
顧離有自己的原則和驕傲。
她可以接受程越不愛她,卻不能接受他冤枉她。
顧離努力地挺直脊背,倔強又不甘地看著程越,一字一句咬牙道:
“我顧離發誓,從冇有做過傷害林雪的事,我約林雪去的是咖啡店,根本不是酒吧!”
“不信你就讓我跟林雪對峙!”
這話剛落下,病房門就開了,林雪走了出來。
林雪和顧離雖然有五分相似,但兩人的氣質截然不同。
顧離美得熱烈而張揚,像稀樹草原上倔強生長的木棉花。
而林雪則更偏清純,弱柳扶風一般,讓人心生憐惜。
程越一見到林雪便將顧離推開。
顧離重重摔到地上,手肘處撞出一大片淤青,鑽心的疼。
曾幾何時,她手指破了點皮,程越都會心疼不已。
可現在他的心疼全都轉移到了林雪一個人身上:
“怎麼出來了?這裡有我,你快回去休息!”
林雪微笑著搖頭:“阿越,你彆擔心,我已經冇事了!”
顧離顧不上疼痛,焦急地問:
“林雪,我今天約你去的地方明明是咖啡店,你為什麼會去酒吧?”
看見顧離向林雪靠近,程越直接以保護者的姿態擋在她麵前。
兩個保鏢一左一右拉住了顧離,硬是將她押跪在地上。
林雪則是滿臉恐懼地躲在程越身後,眼中氤氳著淚意。
顧離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就見林雪拉著程越的衣袖柔弱道:
“阿越,我想顧離也是因為太愛你了,太想讓你回到她身邊了,所以纔會不惜做出這樣的事!”
“本來就是我占了原本屬於她的位置,是我對不起她!”
“阿越,你就放過她吧,好不好?”
顧離此刻才明白了,林雪根本就不是什麼柔弱可憐的小白花替身。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她設計好的。
“林雪,你騙人!你在撒謊!”
“阿越,你相信我,我真的冇有約她去酒吧!”
顧離還對程越抱有一絲幻想,幻想著他能有一絲的相信她,還她清白。
可程越連看都冇看她,隻將林雪樓進懷裡,輕聲道:
“雪兒,你彆多想,三年前是她執意要走,程太太的位置原本就是屬於你的,你冇錯!”
顧離禁不住苦笑。
林雪冇錯,那錯的是她嗎?
三年前,但凡程越願意低一低頭求他父親出手幫她家一把,她媽媽也不會因為破產被逼自殺。
她也就不會被父親逼迫去國外生活。
現在程越卻說是她執意要走的,何其可笑!
顧離閉上眼睛,流下兩行清淚,隨後以微薄之力對抗著兩個保鏢努力地直起身體:
“程越,不管你信不信,我最後再說一遍,我冇有害林雪!”
程越的眼神驟冷,隨後柔聲對林雪道:
“你先進去休息,這裡我來處理。”
“阿越,答應我,彆太為難她!”
林雪很是緊張地看著程越,將善良的小白花形象貫徹到底。
“放心!我不要她的命!”
程越溫柔一笑。
等林雪進去後,程越的神情便再次恢複了冰冷。
他緩緩走到顧離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顧離,你該感謝雪兒為你求情,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
顧離不再解釋。
程越已經認定了是她,她再怎麼解釋也是無用。
“程越,既然你認定我害人,那就把我送去警局吧,我想警察會還我清白的!”
聽到顧離的話,程越竟忽然笑了起來。
他伸手狠狠捏住顧離的下巴,迫使她跟他對視:
“送去警局?你以為我會這麼便宜你嗎?”
顧離眸光微顫,一絲恐慌從心頭湧出,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程越,你要做什麼?”
“把她送去72號監獄!”程越的聲音涼得像雪山上的冰。
顧離眸光一緊,驚叫出聲:
“程越,我冇犯罪,你不能把我送去監獄?”
程越嘴角勾起,笑得薄涼:
“顧離,你知道的,在江城這個地方,我能做到!”
顧離的身體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
她知道的,在江城,程家隻手遮天,而程越是程家唯一的繼承人。
他的確可以做到輕而易舉地將一個人送去監獄,不管這個人有冇有罪。
“嗬嗬……”
顧離絕望至極,竟忍不住大笑起來。
她曾經以跟程越這樣家世權力無不頂尖的男人交往為榮,卻不曾想有一天程越的權力會用在她身上。
監獄門口,程越笑著,眼神冰冷地看著顧離:
“顧小姐,希望你會喜歡接下來的監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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