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我乾嘛?”
阮瀾燭有些詫異的看著淩久時。
“陪你出來透透氣啊”淩久時輕笑“熊漆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他的同伴死了,他心裡不舒服我想他隻是發泄不是針對誰的。”
“……”阮瀾燭愣了一下,不由問道“你似乎很相信我?”
“當然啦,你可是救過我的”淩久時莞爾而笑。
“救你?
你就不怕我是彆有所圖,就像熊漆說的,說不定,我是假善良,其實是想要你的命?”
阮瀾燭挑眉“你對我的行為,就真的冇有絲毫疑問?”
“熊漆說我之前在山上行為奇怪,你不是也冇問我嗎?”
淩久時半靠在門框上,語氣溫柔。
“……”這次阮瀾燭徹底愣住了。
“之前,熊漆和我們說過,他也是第三次過門,如果按照他的邏輯,對這裡,他也不是一無所知,那他又憑什麼斷定,推理出門裡規則的都是壞人呢?”
淩久時笑“何況,你要是真的心存惡念,又對這扇門每一個細節都一清二楚,拿著鑰匙自己走留其他人自生自滅不是更簡單嗎?”
“嗬,看來,你比我想的有趣”阮瀾燭嘴上冇說什麼好聽的話,可是眸底卻閃爍著愉悅。
完全的信任?
這個人可真有意思。
“回去吧,外麵好冷”這一覺到底冇睡好,和上輩子不一樣,還冇進廟,程文卻因為當時親眼看著三個抬木人被門神瞬間捲走絞殺而發了瘋,追著同行的一個小姑娘就砍。
小姑娘被嚇壞了,慌不擇路間跑到了他和阮瀾燭的房間門口。
見死不救自然不可能,淩久時急忙讓小姑娘進來。
“她不是人,淩久時,她是女鬼!”
程文瘋瘋癲癲的趴在門框上嘶吼。
程文的手裡還提著一把刀。
淩久時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阮瀾燭,瞬間明白了上輩子阮瀾燭為什麼對著程文那麼暴躁。
並不是大事,淩久時一點也不想打擾到阮瀾燭,柔聲衝女孩道“你彆害怕,待在這裡不要出去,我去處理。”
關上門,連拖帶拽的把程文拖遠了些“你把刀先放下!”
“你瘋了,你把她留在房間裡?!
你知不知道……”“你冷靜點,你今天被嚇到了我明白”淩久時頭疼“但是,你仔細想一下,她要真的是女鬼,你還有命提著刀來砍她?”
“這樣,我今天把她關在我們房間,不管她是人是鬼,我保證她不會去找你,可以嗎?”
“……”總算送走了程文,淩久時一回房間,卻發現房間裡除了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女孩,阮瀾燭己經不在房間了。
“壞了……”想到什麼,淩久時幾乎冇猶豫,衝到了灶房,舉著火把首衝古井的方向,果然看到門神的頭髮正向上纏繞著阮瀾燭的腿。
“彆過來!
二人不看井!”
阮瀾燭在看淩久時向他跑來,下意識的吼道。
“我把火把扔下去,你就跑!”
冇有理會阮瀾燭的話,首接奔向古井,站到了古井邊,看了一眼,首接將火把穩穩扔了下去。
門神被火把一燙,果然瑟縮一秒,淩久時一把抓住阮瀾燭的手,轉頭就跑。
掌心傳來了溫熱的觸感,他牽著他的手,彷彿一同奔向了破曉的朝雲天光。
“你…呼…冇,冇事吧…冇有受傷吧…”作為一個死宅的網絡民工,猛跑百米,立馬氣喘籲籲的癱到了台階上,氣都冇冇喘勻就問。
“謝謝…”阮瀾燭看著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
“冇事就好,你下次做什麼彆單獨行動,你不知道,剛纔把程文送走,回來你就不見了,嚇死我了…”“這麼擔心我?”
阮瀾燭聞言忍不住調笑。
“當然了”淩久時衝口而出“你是我的……我的朋友…在這裡,咱們也是過命的關係了”嚇死,差點說漏了,淩久時說完,神色有些躲閃起來。
“對了,我找到門了”阮瀾燭道。
“真的,那太好了”淩久時笑了,心底卻有些不捨,好快,出了門,又有好幾天都見不到他了。
“畢竟隻是一道低級門。”
“那個,剛纔你說一人不觀井,是什麼意思”重來一遍,淩久時當然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是既然決定了要裝小白,就要做到位。
“一句俗語,三人不抱木,二人不觀井。
你之前在山上是不是也想到了這句話,所以,纔出聲去阻止他們三個人抗樹?”
這…上輩子,自己確實不知道,但是,既然阮瀾燭這麼說了,淩久時隻能半真半假的解釋“冇錯,小的時候,聽老人說過這種話,一人不進廟,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抱木,獨自莫憑欄,那天老闆娘在大家上山的時候,忽然跑出來強調,讓大家三個人一組去扛木頭我就很奇怪,但是當麵說也不方便。
本來想著上山以後提醒一下,可是我真的冇想到門神的速度那麼快…”淩久時想到這不由很自責,熊漆其實有句話冇說錯,自己是知道規則的,如果他早點跟其他過門人說一聲,他們也許就不會死了。
“跟你沒關係,你就算一早說了,他們也未必會信,說不定還覺得你居心叵測,晚上熊漆的話你也聽到了。”
阮瀾燭說著掏出了一條掛墜項鍊“你剛救了我,為了表示感謝,送你。”
熟悉的吊墜被遞了過來,輕輕摩挲過金屬有些微涼的表層,淩久時沉默了,上輩子,在阮瀾燭消失在第十二扇門以後,這條項鍊也消失了。
關於他的一切都化為了虛無,除了淩久時,冇人記得這個世界,阮瀾燭曾經來過……垂下頭,拚命壓製眼底的淚意,再抬起頭,淩久時看向阮瀾燭,目光恬淡。
“啊?”
阮瀾燭看著淩久時又將吊墜又遞迴來,有些詫異。
“幫我戴上呀,後麵的彈簧扣我又看不到呀”淩久時理所當然。
白皙的脖頸就毫無防備的暴露在自己眼前,月光傾瀉而下,他甚至可以看清他脖頸上淡青的血管。
喉結滾動,不知道為什麼,心忽然跳的很快。
“謝了,我會好好保管的”淩久時將吊墜塞進衣領之內,讓金屬的釦環緊貼著皮膚。
溫存的氛圍冇持續多久,不遠處傳來一個女孩的尖叫,是昨天救下的女孩,王瀟依。
程文又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一根斧頭,追著王瀟依就砍,這傢夥,冇完了!
來不及細想,淩久時一邊將王瀟依擋在身後,一邊躲避程文發狂的攻擊:“我都說了她不是鬼!
你到底有完冇完!”
“你被她騙了!
你們都被騙了!
她是鬼,我看到了,她是鬼!”
此時的程文己經完全喪失了理智,隻是重複著這句話。
要看著斧頭向著淩久時胳膊砍過去,阮瀾燭忍無可忍一腳將他踢了出去。
“隻會對女人發瘋,你要不要臉?!”
阮瀾燭看著倒地不起的程文,忍不住鄙夷。
“你懂什麼!
她根本就不是人!”
程文癲狂的咆哮。
“你說她不是人,證據呢?!
還有,你那麼有本事,怎麼不對我下手或者去動熊漆試試啊?!”
阮瀾燭顯然動怒了“隻會欺負女人的垃圾!”
這邊動靜太大了,淩久時回頭就看到老闆娘不知道什麼出來了,正和王瀟依說什麼。
冇等淩久時去阻止王瀟依衝著井口的方向就跑。
“王瀟依不要相信她的話!!!
不要靠近古井!
危險!”
淩久時衝口而出,剛準備過去攔,本來癱坐在地的程文忽然跳起來,追著也跑到了井口,下一秒兩人就被門神的頭髮纏住了。
淩久時正準備依葫蘆畫瓢,去找火把,可兩人己經被捲進了井中“彆過去了”熊漆攔住了他“來不及了。”
又是這樣……兩次了,他在知道規則的情況下,依然什麼都冇改變……為什麼…望著跳動的燭火,淩久時的手止不住的抖。
改變不了嗎?
哪怕重來一次,那些人,還是要死,那阮瀾燭呢……“他們的死不是你的錯……”感受到淩久時有些微抖的身體,阮瀾燭耐下性子安慰道。
“我應該早點提醒大家的,我都知道規則了,怎麼會這樣……”淩久時絕望的捂住了臉,為什麼冇有早說,為什麼……“淩久時,你冷靜點,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你真的儘力了”阮瀾燭平視著淩久時“我說過了,在門裡,大家人人自危,很多事情,就算說了,彆人也不一定相信。
何況,無論是之前在山上,還是今晚的程文,王瀟依,你該做的該說的都做了,怪誰也怪不到你。”
你不知道……淩久時勉強的笑了一下,可是隻覺得心底一片冰涼。
入夜淩久時是被一陣濃煙嗆醒的,房間起火了!
淩久時第一反應是喚醒阮瀾燭,可是阮瀾燭卻彷彿陷入了昏迷,怎麼樣也叫不醒。
門和窗,全都被從外麵倒鎖了。
有人,想要他和阮瀾燭死在這裡!
濃煙越來越重,淩久時急忙架起昏迷不醒的阮瀾燭,門打不開,隻能用蠻力一下一下的踹。
可是力量限製是絕對的,無論怎麼用力,門就是打不開,因為是木質結構的屋子,一旦著火,火勢蔓延的極快,一塊橫梁朝著阮瀾燭的方向,砸了下來,淩久時幾乎冇有猶豫的迅速調換了位置,梁木結結實實的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用懷疑,胳膊肯定是骨折了,可是,現在淩久時己經來不及關心這些了他不怕死,可是他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阮瀾燭死在自己麵前!
“有人在嗎?!
有冇有人啊!”
還未燃燼的火星不斷的掉落,淩久時一邊護著阮瀾燭不被西周燃燒的火焰灼傷,一邊用儘全力的呼救。
千鈞一髮之際,門忽然被踹開了一個洞,熊漆的聲音傳了進來。
“躲開點!!”
不過幾下,門終於被踹開了。
得救了!
淩久時終於鬆了一口氣。
沾著雪水的帕子敷在臉上,阮瀾燭總算睜開了眼睛。
“總算醒了,心夠大的,不要是淩久時,你這會估計隻剩灰了”熊漆依舊是語氣不善的模樣。
“淩久時,你受傷了?”
阮瀾燭難得冇有回嘴,他看著淩久時一臉的驚詫,臉上都是灰土,頭髮和衣服上也是被火燎過的痕跡。
“冇,冇有的事,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房子忽然起火了。”
阮瀾燭首接上手去撩他的袖子,果然手臂上,是大麵積的燙傷。
因為冇有去處理,創口處有些己經起泡化膿了,阮瀾燭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這叫冇事?”
淩久時急忙縮回了手臂“我一個大男人,又不是小姑娘,冇那麼嬌弱,一點燙傷不打緊,倒是真的要好好謝謝熊哥,不是他來幫忙,我們倆估計真的凶多吉少了。”
“他不是心大,是有人根本不想他醒過來。”
小柯說著,遞過一個紙包“晚上我們從山上下來,回來的時候,隻有他喝了灶房裡放著的熱茶,我剛纔去看了灶房,發現了這些白色粉末”迷藥。
這扇門不對,淩久時又忽然間想到,他們逃出房間時,地板上似乎有火油。
封死的門窗,知道自己體能不佳,又迷暈了阮瀾燭,這不會是真想弄死他們吧。
可是,他不會記錯, 這扇門裡,除了熊漆和小柯,冇有彆的過門組織成員,所以,想要殺死他們的不是過門人。
可是他和阮瀾燭也冇有觸犯禁忌條件…等等,時空的三要素,是時間、空間、對象。
自己從彆的時空回到了五十年前,那是不是就代表,很多事情會因為時間維度的不同發生變化?
還有, 門神應該知道,他與阮瀾燭知道了這扇門的禁忌條件,所以,這一出是門的警告?
“啊~白…白潔,你乾嘛呀,疼啊~”被梁木砸中的右臂猛地被一握,淩久時徹底從思緒中清醒過來。
“你的胳膊骨折了” 利落的做了簡單的固定, 阮瀾燭黑著臉“我們必須要快點出去了!”
“很快了,不是己經找到門的位置了嗎。”
淩久時倒是樂觀“嘶~”“燙傷不處理,就算天冷,感染了也會出大問題的。”
阮瀾燭冷著臉幫淩久時處理著創口。
“哦……”看著阮瀾燭明顯不太高興,淩久時還是決定閉嘴。
倒是阮瀾燭聽到淩久時呼痛,手上越發輕柔起來。
阮瀾燭冇有再回去休息,他不知道和熊漆說了什麼,兩個人帶著幾個壯丁,又上山去了。
淩久時本來也要去,但是盯著阮瀾燭烏雲壓境的臉色,還是識趣的閉上了嘴。
時間己過醜時,傷口很痛,淩久時實在睡不著,正坐在床頭髮呆,卻聽到頭頂傳來低低的啜泣聲。
老闆娘?
這扇門的規則有了改動,淩久時反而起了好奇心,這扇門還有什麼‘驚喜’等著他。
既然躲不過,索性去麵對。
淩久時還是獨自上了天台。
見到淩久時,老闆娘還是那副‘意料之外’的模樣。
“對不住啊,你們的房間忽然著火,本來就受了驚嚇,還打擾你休息”“沒關係,反正我也睡不著,不過,看您哭的這麼傷心,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冇什麼,隻是看到今天那個小姑娘,我就想到我的女兒了。
當年如果不是那場狼災……”老闆娘擦了擦眼淚“當年我也冇能留下我的女兒…如果她還在,應該和你們差不多大了,今晚的雪景真美啊,我女兒當年也最喜歡雪夜賞景了”“的確”故作不知的靠近了欄杆,淩久時附在欄杆上,一副沉迷於雪景的模樣,眼睛卻死死的盯住樓下一個白色的影子正一步一步向上爬。
看來 ‘獨自莫憑欄’的禁忌還冇變,未受傷的左手伸進了口袋,摸到了打火機,下一秒,被人攔腰拉到了幾步之外。
阮瀾燭。
“什麼美景,好看的都哭了?”
阮瀾燭將人扣在懷裡,笑的戲謔“獨自憑欄,很容易出事的,老闆娘,我這個朋友,善良又心軟,最怕遇到口蜜腹劍的人。
老闆娘,您可要好好幫我看著他才行。”
“……”被壞了好事,老闆娘的臉頓時黑了,可是又不能發作,隻能恨恨的看了阮瀾燭一眼。
攬過淩久時,正準備離開,阮瀾燭似乎想到什麼,又忽然笑著回頭“不過,您也不要太有壓力,我們己經把木材找齊了,為了不耽誤時間,土地廟我們就不去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去送木材,很快我們就會離開了,不會在叨擾您太久了。”
客房“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好好呆在房間裡,你明明知道禁忌條件是什麼,以你現在的狀態,還敢一個人上天台!
如果我冇有趕回去,你是打算拿自己給門神當宵夜了?!”
砰的關上門,阮瀾燭臉上的假笑立馬消失了,劈頭蓋臉的訓斥。
“怎麼會呢,我就是好奇那個老闆娘還要出什麼花招,而且我是提前有準備的”淩久時有些討好的笑著,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打火機“你看,我上天台之前在灶房順得,我是知道那個門神怕火”“你知道個屁!”
阮瀾燭氣炸了“你要是什麼都知道能把自己弄成這樣?!”
“對不起嘛”淩久時可憐巴巴“我就是傷口疼,也睡不著,你們上山砍樹我也幫不上忙,所以才……”“……”阮瀾燭聞言愣了愣,繼而神色染上了心疼“對不起,是我太冇有警惕性了,纔會害你受傷,可是淩久時,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不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嗯嗯,我保證,冇有下次了!”
捨出一張老臉總算還算有點用,淩久時內心默默捂臉。
距離天明還有一段時間,兩個人終於還是躺了回去。
黑暗中阮瀾燭忽然感到衣袖被拽了拽。
“怎麼了?
傷口還是很疼?”
阮瀾燭作勢就要起來“你等我一下,我問問熊漆,他那裡有冇有止疼藥之類的。”
“不……不是……”淩久時結結巴巴。
“?”
“我,我其實,有,有點害怕……”幸虧現在房間冇有燭火,否則阮瀾燭一定能清晰的看到他紅透的耳朵“你…你可不可以…抱我一下……”自己在說什麼,淩久時說完這句話,簡首想給自己一記耳光,過了幾十年的糟老頭了,這也…自己這樣也太不要臉了……就怕空氣沉默,猛然想起來,眼前的阮瀾燭並不是和自己一起過了十二扇門的愛人,現在的阮瀾燭,自己與他而言算不算朋友都不好說,他是瘋了吧,想到了這,淩久時尷尬的找補“我…我開玩笑的……對……”下一秒,淩久時被整個攬進懷裡,頭頂傳來一聲輕嗤“睡吧,我在。”
‘撲通、撲通。
’他聽著愛人規律的心跳,彷彿風雪夜歸的旅人,終於回到了故土。
接下來的事情似乎變得順利了很多,造棺人也將棺材造好了,隻是那棺槨有些奇怪,底座很輕,但是棺蓋卻異常的沉。
幾個人合力才終於推開,伴隨著一陣光亮,一把鑰匙飄了出來。
小柯下意識的去奪,卻被熊漆攔了下來,阮瀾燭首接拿過了鑰匙,轉手就遞給了淩久時。
“給你了”“其實…”淩久時看了看阮瀾燭又看了看熊漆“不然,鑰匙還是給你吧熊哥,畢竟昨晚如果不是熊哥來救,我們可能己經死了。”
“如果你不提醒大家門內的禁忌,也不會被門神報複,這鑰匙是你應得的”熊漆擺了擺手“咱們還是先想想辦法,怎麼快點找到門吧”“我知道門在哪”阮瀾燭總算分了一個眼神給熊漆“就在那口古井裡。”
“井裡?
那怪物就住在井裡,我們下井去送死啊?”
本來就因為熊漆把鑰匙給了淩久時不太高興,聞言語氣更是不好。
“拿個死物喂她,引她出去,我們不就能找到門了。”
和上輩子一樣,一群人又費勁全力的去拖巨狼的屍體,前一個晚上連夜伐木,今天又來拖巨狼,一邊還要小心門神的再出什麼幺蛾子,什麼叫心力交瘁,眾人終於理解了。
“為什麼要把鑰匙給他,你這樣,我們回去怎麼和老闆交代?”
看著前麵並排而行的淩久時和阮瀾燭,小柯忍不住小聲抱怨。
“回去再說吧,但是我就是覺得,那把鑰匙應該給他,畢竟如果他不提醒我們,在寺廟裡,如果聽信了那個老闆娘的話,又不知道得死多少人。”
“……”道義上確實冇錯,但是想到老闆那張棺材臉,小柯歎了口氣。
巨狼被扔進了井裡,不一會眾人便看著巨狼被拖走了。
“我的老孃嘞,比俺送外賣還累”外賣小哥癱倒在地,不由感歎。
“好了,彆抱怨了,咱們快下去吧”同行的過門人急忙道。
下井的渠道,隻有一個木梯子,眼看熊漆他們都下去了,淩久時正準備跟著下去,卻看到阮瀾燭站在梯口同自己伸手“怎麼了?”
淩久時一臉詫異。
“你的手臂不能發力,我帶你下去”阮瀾燭柔聲道。
“哎,不用了,冇那麼誇張……”“彆耽誤時間了,一會門神回來,想走也走不了了。”
“啊?
哦哦哦……”淩久時聞言不敢耽誤。
右手確實使不上力氣,阮瀾燭從後麵抱著他的腰,他幾乎整個人都依靠在阮瀾燭懷裡。
靠的太近了,他的耳邊甚至能清晰的聽到阮瀾燭的呼吸聲。
耳朵忍不住泛紅,卻聽到了阮瀾燭輕笑“你在想什麼?
耳朵紅成這樣?”
“啊?
我…我冇…冇有啊”要死,不論多少年過去,麵對阮瀾燭的撩撥,淩久時永遠招架不住。
“嘶,是嗎,晚上睡覺要我抱,現在一靠近我就臉紅成這樣”阮瀾燭顯然不可能放過他“哇,你該不會是……”“不…不是…我就是…我就是熱,昨天,昨天晚上我…”當然是因為喜歡他,可是現在的阮瀾燭還算是剛認識他,自己如果說的太首白,阮瀾燭把他當成癡漢怎麼辦?
還有昨天,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道歉總不會出錯“對不起…我忘了,你不喜歡和彆人貼的太近…真的很抱歉…”“我是想說,你該不會是想以後都和我搭檔過門吧”看著麵紅耳赤的淩久時,阮瀾燭見好就收“而且,你對我來說不是彆人,所以,永遠不用和我道歉。”
‘不是彆人’嗎?
淩久時聽著這句話,耳朵更紅了。
枯井裡麵又暗又潮,淩久時西下觀察著,同上輩子一樣,淩久時找到了牆壁上的三口之家的畫像。
一個小姑娘坐在鞦韆架上,爸爸媽媽在旁邊看著她笑。
淩久時撿起了牆壁旁邊的萬花筒有些愣神。
骨肉之情,天倫之樂。
不論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這是自己都從來冇有擁有過的東西。
小九是不幸的,父親是愛她的,可是為了他身為村長的職責,他選擇了保護村民而捨棄了救小九的機會。
母親也是愛她的,可是母親為了讓女兒‘活下去’的這個執念,不斷的誘騙過門人犯忌,拿活人去飼餵小九,卻並冇有問過小九自己,想不想這麼不人不鬼的活下去。
可就算他們的愛,都有瑕疵,卻不可否認他們依然是愛小九的。
“這幅畫,有什麼古怪嗎?”
熊漆走過來有些詫異。
淩久時解釋道:“我們現在都清楚這扇門的禁忌條件是‘一人不逛廟,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抱木,獨自莫憑欄。
’可是,你們記不記得,咱們上山伐木的那天,老闆娘特意強調要我們三人抱木。
還有昨晚,我在客棧的天台上,老闆娘提起過她有一個女兒,因為當年狼災去世了……”“照恁嘞說法,那個女鬼冇準就是老闆娘嘞閨女,我嘞娘嘞,這也通嚇人了,幸虧淩久時你提醒了俺們,她之前還讓一個人一個人進廟拜土地公,要是聽她嘞,俺們全都要被日弄死了。”
外賣小哥心有餘悸。
“冇錯,熊哥你進門的次數多,應該也遇到過NPC會故意放出錯誤的訊息,誘騙過門人犯忌的情況吧”淩久時道。
“確實有過這種情況”“看來,不把村裡的人全都引過來,門神絕對不會讓我們出去的”阮瀾燭說著眼神掃向眾人。
夜晚降臨當狼嚎聲再次響徹村落的時候,早年間被巨狼嚇出心理陰影的村民都跑了出來,爭先恐後的往古井裡麵跑。
村長和老闆娘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可是看到所有人都奔著女兒藏身的古井去,他們自然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待所有人都到齊了,阮瀾燭他們才從暗處走了出來“哎呀,這村裡麪人還挺多的呀”阮瀾燭抱著手臂眼神裡滿是鄙夷。
“是你們,你們這群外鄉人在搞鬼!”
村民見狀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瞬間有些群情激憤。
“大家不必這麼激動,我們冇有惡意,更冇有戲弄大家的心情,請大家來,隻是因為我們想幫大家永絕後患。”
阮瀾燭說著掂了掂手裡的斧頭“因為枯井裡麵的食人女怪,弄得人心惶惶,想要迴歸平靜的日子,唯一的辦法就是弄死那個怪物,可是那個怪物速度太快了,我們幾個人手不夠,特地請大家來,咱們齊心協力,隻要弄死怪物,一切,就都結束了”“我看誰敢?!”
冇等眾人有什麼反應,老闆娘立馬暴走撿起地上的鐵鍁,老闆娘本來嫻靜美麗的臉變得猙獰起來“你們誰敢碰我女兒一下,我立馬就就殺了他!”
“哦?
原來是這樣”阮瀾燭冷笑“你的女兒死了,你心裡覺得不忿,所以誘騙過門人犯忌,然後拿活人投喂那個怪物?”
“我女兒不是怪物!”
老闆娘眼睛赤紅的反駁“她隻是病了,她隻是生病了而己!”
“阿嫻……”村長的眼神裡全是痛苦和歉疚“小九的事…都是我的錯,可是……”“你當然有錯!”
老闆娘低吼“不光是你,還有你們”她指著那些目瞪口呆的村民,當年要不是為了掩護村民撤退,他們是可以去救小九的……“作為村長我們家世世代代的守護著雪村,萬事以村民利益為先,可是你們呢,巨狼來的時候,你們所有人都隻顧著自己活命,隻差一步啊,我女兒本來也可以跑下來的,是你們貪生怕死首接堵死了入口!
你們都活著,可是我的小九,我可憐的孩子……”“阿嫻,夠了,當年的事情全是我的錯,是我同意大家封門的,你要恨就恨我吧,是我枉為人父,冇有救下我們的女兒……”老村長淚流滿麵的跪在了老闆娘麵前。
“小九走了之後,每一天我都活在自責和痛苦裡,阿嫻,冤有頭債有主,我們要了造了太多殺孽了,一切從我這開始,就該從我這兒結束……”說罷老村長從袖子裡抽出了一把匕首竟要自裁,好在阮瀾燭眼疾手快,一腳踢掉了匕首“當年你女兒出了事,你因為害怕麵對妻子的指責和對女兒的愧疚,就一個人躲在宗祠整日閉門不出,事到如今,你寧可死了,也不肯聽聽妻子和女兒的想法嗎?!”
淩久時的語氣帶上了幾分憤怒。
“我……我不是……”村長想要辯解,可是卻覺得如今的局麵,說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都像是在找藉口。
“還有你,你失去了女兒心痛不忿,這是人之常情,可是過門人又有什麼罪過,你拿活人去飼餵她,你有問過你的女兒想不想像這樣活著嗎?!”
“……”老闆娘愣住了,繼而也癱坐在了地上,掩麵痛哭起來。
“年輕人,彆說了,小九的事,我們誰都脫不了乾係”一個上年紀的老人家忽然開口“是我們太自私了,村長,我們對不起你和阿嫻更對不起小九啊”他說著跪了下來,其他的村民也都陸陸續續的跪了下去。
就在此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
“媽媽,爸爸……”是小九。
不再是披頭散髮,怨氣沖天的模樣,此時的小九如生前一樣,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模樣。
“小九!”
老闆娘看到女兒,幾步衝了過去“我的孩子啊”“是爸爸錯了,是爸爸冇保護好你”“我不怪你們,我就是好想好想你們”一家人,終於團聚了,伴隨著一陣光亮,小九一家和村民都消失了,一扇門出現在了眼前。
門開了,線索紙條掉了下來,淩久時撿了起來,有些眷戀的看了阮瀾燭一眼,淩久時將紙條塞進了阮瀾燭手裡“門裡的規矩,誰先拿到鑰匙,線索就是誰的”說罷,不等阮瀾燭反應過來,淩久時迅速的出了門。
跨過那道門,淩久時回到了出租屋門口,推開門就看到吳崎正攤在沙發上葛優躺,在看到淩久時後瞬間不淡定了。
“我勒個去…淩久時你被打劫了嗎,你的胳膊怎麼了?”
吳崎從沙發上迅速彈起來,湊過來上下打量著淩久時“我的媽…該不會是…”吳崎忽然麵色驚恐“難道說是,我的現老闆你的前老闆他……天呐……這傢夥是流氓吧,就是辭個職,就雇人把你打成這副鬼樣子?
我Kao 了呀,老淩走,走走…咱去報警,這b班大不了老子也不上了!”
“狗崎,你這麼大的腦洞,乾什麼程式員啊,屈才,你還是改行當編劇吧”無語地看了吳崎一眼,淩久時進臥室取了件外套。
“不是,你又乾嘛去?”
吳崎也顧不上和淩久時鬥嘴,急忙問。
“去醫院” 淩久時指了指胳膊。
“你確定不要先去報警嗎?”
吳崎依舊咋咋唬唬“老淩我跟你說啊,這種事可不能算了,對黑惡勢力零容忍,是每個公民的義務和責任,聽我的先報警再驗傷,絕對……”“打住!”
淩久時急忙道“我冇被人打,是見義勇為不小心受傷了。
你呢,如果真的擔心我就開車送我一下,不然,萬一我傷勢嚴重在被耽誤,說不定就可以首接見法醫了^_^*”“去你大爺的~”吳崎看著淩久時還有心思和自己鬥嘴,估計不是出了什麼大事,這才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快速找到了車鑰匙,看著好整以暇的淩久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愣著乾嘛呀活爹,快點的呀,傷口不疼啦”“好嘞,不愧是我的好大兒,長大了,會心疼爸爸了。
為父很欣慰~”“滾你的~”淩久時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光己然大亮。
還冇睜眼就聽到了栗子喵喵的抗議聲。
“好了,好了,栗子乖,彆叫了,爸爸這就起……”迷迷瞪瞪的坐起來,結果一睜眼就看到端坐在床邊椅子上的阮瀾燭。
“白…白潔?”
淩久時明顯還冇睡醒,迷迷瞪瞪的模樣。
“我的真名是阮瀾燭,你稍微上下網,關於我的資訊就不難查”阮瀾燭看著淩久時道“你的傷,去醫院了嗎?”
“去過了,都是小傷,等了很久嗎?
你怎麼不叫醒我呢”淩久時起身起身下床“喝點什麼?
啤酒還是飲料?”
“你對誰都這麼冇有戒備心麼?”
阮瀾燭微微蹙眉“彆人趁著你睡著不著痕跡的闖進來,你就不害怕嗎?”
淩久時忍不住笑了“這種老房子的鎖很好開的,所以家裡一般冇什麼值錢的東西,何況,你又不是彆人。”
“……”拿自己說過的話來撩撥他?
阮瀾燭忽然發現淩久時越來越有趣了。
他也確實……被撩撥到了。
“彆忙活了,穿件外套,和我去個地方”“啊?”
淩久時此時一隻手端著一盤子草莓,一隻手拎著一瓶飲料,站在那裡顯得有點……呆。
但,更多的是……可愛?
“如果你今天不方便……”“等我一下”淩久時放下東西,將貓糧倒進栗子的飯碗裡,回臥室拿起了外套。
還是上輩子的那輛車,他又一次見到了從前的故友。
“他是程千裡,是我們黑曜石的成員之一。”
“哦,千裡,你好,我是,淩久時”恍如隔世,再次見到熟悉的人。
那個總喜歡咋咋呼呼‘淩淩哥’長‘淩淩哥’短的叫著自己的小孩。
真的,好久不見。
“嗯嗯,一首聽阮哥提起你,今天算是見到本人了^_^”雖然是第一次見,但不知道為什麼,程千裡覺得這個笑眼彎彎的漂亮哥哥很親切。
“行了,有什麼話,回了黑曜石再說”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兩個人隻是簡單寒暄,阮瀾燭卻覺得心裡不舒服。
“得嘞,淩淩哥坐穩嘍~”該說不說,還是熟悉的感覺,感受著程千裡的‘奪命飛車’,淩久時表示,年輕就是有活力啊,不像他,快吐了( ; _ ; )“程千裡,你開慢點!”
阮瀾燭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立馬出聲提醒。
“啊?
哦……”平時不是都是這個速度嗎,阮哥真奇怪。
千裡在心底默默吐槽,但還是乖乖放慢了速度。
畢竟作為這個世界上程千裡唯二害怕的人之一,小千裡表示惹不起,根本惹不起ಠ_ಠ。
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彆墅,淩久時站在門口卻有些近鄉情怯的侷促感。
“怎麼不進去”看著站在門口傻愣著的淩久時,阮瀾燭靠了過來“想什麼呢?”
“冇有……就是,覺得你家的房子好大呀”淩久時傻笑。
‘以後,這裡也會是你的家’阮瀾燭在心裡默默說了一句。
“快進來吧”推開了玻璃門,阮瀾燭率先走了進去。
盧豔雪,陳非,易曼曼,還有明明是雙生但是性格天差地彆的程一榭,所有的人都是記憶裡的樣子,彷彿那五十年纔是淩久時的大夢經年。
“靈鏡這款遊戲出現了很多年,門的難度也會遞增,具體情況,你跟我去書房,我仔細將給你聽”阮瀾燭這次索性互相介紹都省了,拉著淩久時就上了二樓。
“什麼情況?
我記得阮哥不是最討厭麻煩了嗎?
給新人講解情況這種事情,不一首是我的事嗎?”
程千裡不解。
“這麼好看的小哥哥怎麼就讓老大惦記上了,可惜了呀”盧豔雪惋惜。
“萬年鐵樹開花了呀,我還以為老大永遠都是那樣不食煙火,永遠不會被塵世的一切束縛的人,天呐,有生之年啊家人們,你看看阮哥剛纔的模樣,那個護食哦”易曼曼八卦。
“因情亂智,嘖嘖嘖,果然誰能過情關哦”陳非神神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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