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菜便上了桌。
江雲綰藉著這個空隙,故意不回答沈淮序的話,拿上筷子開始用膳。
她的確餓極了。
沈淮序何嘗不知她無聲的反抗,他笑了笑。
夾起一塊呈琥珀色的雞塊放進她碗裡:“此肉嫩滑回味帶甜,你嚐嚐。”
江雲綰還是沉默不語,卻聽了他的話,將雞塊送進嘴裡。
好看的雙目忽的發光,臉頰兩邊鼓出小小的包,看起來十分嬌憨乖巧。
直到兩人吃飽喝足重新回到馬車上。
沈淮序和聲道:“日後切莫再做出今日這般事了,若江老夫人將此事傳了出去,外人會說你目無尊長。”
江雲綰愣了一瞬。
立馬反應過來蜂蜜之事被他發現了。
不過她也不怕沈淮序知道,大不了就是他以為她是個心思惡毒之人,因此而厭棄她。
這正是她要的不是嗎。
於是她冷哼道:“我最厭惡之物便是蜂蜜。”
沈淮序注視著她的臉。
他當然知道她嗜甜,可她眼底的厭惡不像是裝的,為何她會如此排斥蜂蜜,定有些緣由。
“既然不喜歡,以後不收便是,我隻是怕......”
“沈淮序,我不需要你為我考慮這些,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曉該如何做,我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江雲綰冇了耐心,直截了當打斷他的話。
說罷便扭頭望著另一處,不肯再搭理他。
沈淮序將她語氣中滿滿的不耐煩聽得一清二楚。
他抿了抿唇,心裡依舊疼痛。
黑夜降臨,燭光重現。
沈淮序將她送回府便說今日要徹夜宿在書房,江雲綰並不在乎,更是巴不得他永遠不要回來。
月枝已經處理完月香的事情回來了。
“夫人,已經解決完了。”月枝的臉色有些發白。
江雲綰點了頭,讓她替自己拆發。
昨夜她曾告訴過月枝,月香留不得,等月香完成任務,便立刻要她性命。
她不是冇看出月枝眼裡的不忍與掙紮。
她也不想做一個滿手鮮血的人,可事實便是她若不為自己,便會死於他人手裡。
她不過是先江雲姝一步罷了。
月枝一言不發地拆完發而後退到一旁,低垂著頭:“夫人,明日您還要去長公主的賞花宴,還是早些歇息吧。”
江雲綰應了一聲,透過銅鏡看她。
“月枝,你可怪我?”
月枝愣了一瞬,腦子裡不住閃過月香臨死前的畫麵。
忽的。
她又想起和夫人遭遇賊人的事,夫人為了讓她們活下來,親手用髮釵將其殺死。
於是她眼神變得堅定:“奴婢不怪夫人,那些都是死不足惜之人,倘若不除掉,夫人便會有危險。”
見她自己想明白了,江雲綰麵露笑意。
“月枝,我何其有幸,能有你陪伴。”
她從不懷疑月枝的忠誠,月枝亦從未讓她失望過。
永樂長公主乃先帝最寵愛的女兒,更是當今聖上的同胞姐姐,聖上對永樂長公主很是敬重。
今日雖說隻是長公主舉辦的賞花宴,可誰人不知長公主以此為由,來替太子相看。
於是接到邀約的名門貴女們費儘心思,隻願在賞花宴中拔得頭籌。
那可是太子,身體康健,自幼聰慧,且深得皇上喜歡。
若非犯通敵叛國的錯,下一任皇上便是他無疑了。
像江雲綰這種嫁了人的,自然便是去充場麵的。
她換上一身煙色合歡掩裙,梳上婦人髮髻,首飾挑選的是中規中矩的款式。
不惹眼,也不會讓人忽視。
長公主也算是本朝的傳奇女子,她一生未曾嫁人,倒是熱衷於收養些無家可歸的可憐孩童。
一副菩薩心腸流傳民間。
江雲綰上輩子也就遠遠見過她幾麵,並無何交際。
“這是淮序之妻江氏吧?”
首座上,已三十餘歲的長公主雍容華貴,臉上瞧不出一絲歲月痕跡。
一見到江雲綰,她便眼前一亮,衝江雲綰伸了伸手。
江雲綰含笑俯身行禮:“長公主安。”
“快快起來吧,我同沈老夫人有些交情,這些虛禮就免了。”長公主看起來倒是十分喜歡江雲綰。
特意將她的座位安排在最近的位置。
江雲綰暗自驚詫。
她上輩子可冇這種待遇,更不知長公主和母親有何交情。
此時已有不少貴女在此,見長公主待江雲綰如此態度,紛紛有些酸了。
“國公夫人還真是咱們上京最好命之人,先是嫁給國公爺,現在又得了長公主的青睞。”
孟知琦坐在江雲綰對麵,看向她的眼底十分不善。
她音量頗大,就連長公主也聽到了這番話。
長公主捂嘴輕笑:“雲綰乖巧,本宮的確喜歡。”
這話不說還好,現在那些貴女們更加討厭江雲綰了。
“長公主,不知您還是否記得國公夫人的嫡姐江雲姝呀。”孟知琦話語中帶著陰謀的味道。
長公主想了陣:“江雲姝......是咱們上京第一才女吧。”
說曹操曹操到。
恰巧江雲姝帶著侍女進門,聽到這話她掩下心中狂喜。
故作雲淡風輕的模樣俯身行禮:“長公主謬讚,雲姝哪裡擔得上第一才女的名頭。”
說話間,她瞧見了坐在長公主下首的江雲綰,頓時氣惱。
她有何資格坐在那!
“誒?二妹如何來了?你不是說你不喜歡賞花嗎?”她表情驚詫。
不等江雲綰說話,長公主便命人在她身旁加了座位,這是要江雲姝與她同坐的意思。
“原來國公夫人不喜歡賞花啊,那今日又是為何而來呢?”
孟知琦笑的十分得意。
長公主此次辦的是賞花宴,雖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明麵上大家都說自己喜歡花。
倘若明言不喜,會被人說故意藉此攀附權勢,實乃小人做法。
江雲姝和孟知琦一拍即合,直接將江雲綰架在火上烤。
江雲綰向孟知琦看去。
孟知琦是孟知唸的三姐,她因著上次的事情記掛著孟知唸的好,所以先前並未與孟知琦計較。
偏孟知琦要蹬鼻子上臉。
“孟三小姐先前的話倒是不錯,我這人是當真命好,凡是同我作對之人總會黴運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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