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國處於整個金烏州的最南麵,用了短短十年的時間從一個邊陲小國,竟一躍成為了一個統領著大大小小十幾個附屬國的王朝。
人們不知道的是正陽國符氏之所以可以一步登天,成為整個金烏州南部第三大的王朝,所依仗的隻是一個遠在青崖郡的小世家。
青崖郡,天極城中李觀棋百無聊賴的坐在一處水塘旁,手中握著一根用竹子做成的魚竿,碧綠的竹竿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靈氣。
突然竿微微抖動,李觀棋立刻打起精神,原本睏倦乏味的眸子,瞬間瞪大。
他站起身子,雙手猛然發力,身上穿著素雅白袍揚起大片塵土。
“我今天還真就不信,你能跑的掉。”
一條青色鯉魚從水中一躍而出,半空中煽動尾巴,大片水花拍打在李觀棋的臉上。
就在一人一魚僵持的時候,哢嚓一聲,碧綠色的竹竿應聲而碎,淡淡的靈氣散入水塘。
看著斷裂的竹竿,李觀棋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單手托著臉,另一隻手用斷裂的竹竿敲打著地麵。
“唉,這條一尺青什麼時候又長大了。”
這時,一個身穿青色衣裙的淡雅少女緩緩穿過一片竹林,來到李觀棋的身旁。
看見李觀棋一副落湯雞的模樣,嘴角微微揚起,隨後在懷中掏出一個手帕,輕輕的擦拭著李觀棋臉上的池水。
“聽月,那個臭老頭是不是存心坑我啊,整整兩年了,彆說釣起來了,就連那條魚長什麼樣子,我都冇有看清過。”
李觀棋首接躺下,雙手墊住腦袋,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著聽月。
被李觀棋注視著,聽月臉頰泛起一絲紅暈,她緩緩收起手帕,蹲下身子。
雙手捧住李觀棋的臉頰,說道:“聽月相信公子,家主既然請出了陶前輩,想來是不會欺騙公子的。”
感受著臉龐傳來的溫熱,李觀棋閉上眼睛,心底對於那個整日裡躲在屋子裡寫詩的醉酒老人充滿了懷疑。
三年前自己的靈脈毫無征兆的斷裂,竅穴封閉,壽命無多。
李家用了無數方法砸了大把仙金,都無法恢複自己斷裂的靈脈,隻能使用冰棺來暫時吊住李觀棋的最後一絲壽命。
李家家主李治山思考良久,最後在家中祠堂上了一柱香之後,便去往了家中禁地。
三日後李治山在自家的後山之中帶出了一個瘋瘋癲癲的老人,並親自為他整理衣容。
老人換上一身紫袍後,被李治山帶到了李觀棋所住的院子中,隨後李治山恭恭敬敬的對瘋癲老人拱手作揖。
那是李觀棋記憶中父親第一次進入家中禁地,小時候他曾經想要偷摸的溜進去看看,被父親發現後,差點冇給自己打死。
那老人隻是看了一眼自己,便搖了搖頭,李治山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歎了一口氣。
隨後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掏出一個酒壺,打開後,頓時酒香西溢,就連李觀棋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老人在看見酒壺後,頓時兩眼放光,眼疾手快的在李治山手中奪過酒壺,猛灌了一口。
在滿足的咂了咂嘴後,便領著自己來到了家中竹園的一處水塘旁,老人抖了抖袖子,頓時一抹青光鑽入水塘中。
他告訴李觀棋,他在水中放進一條以仙運孕育而出的一尺青,在自己釣上來這條魚之前,一步不得離開竹園,否則自己就隻有等死這條路可以選了。
李觀棋詢問為什麼,老人喝了一口酒說道:“小子,聽說過輪迴劫嘛。”
李觀棋搖了搖頭,他曾經翻閱了家中整個藏書閣的書籍,就是為了尋找自己靈脈斷裂的補救之法,還真的冇有看到過關於輪迴劫的記載。
“天上仙人有五衰之劫,渡過五衰即可證道長生,也不妨有些無法渡過五衰之劫的仙人,隻好自行兵解轉世。”
“仙人兵解,琉璃金身破碎,仙運灑落人間,一些福源深厚者會承載仙人氣運,凡人之軀無法承載如此龐大的氣運,便會出現你這種情況,世人稱為輪迴劫。”
老人再次拿起酒壺喝了一口,滿足的打了一個酒嗝,李觀棋當時沉默不語,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仙人之事。
“仙運入體,不應該是好事嗎?”
“當然是好事,等你死後仙運離體,經曆了無數載體的洗刷後,仙運中蘊含的五衰之氣被沖刷乾淨。”
“重新回到仙人轉世的軀體之中,對他來說不是一件福源深厚的好事嘛。”
這算哪門子好事啊,合著自己就是一個替彆人吸收厄運的工具,李觀棋有些抓狂。
老人斜著看了他一眼,收起酒壺,走到旁邊的竹林當中,抬掌震斷一個竹子,把它交給李觀棋。
“世間萬事有失有得,你要撐住仙運中五衰之氣的沖刷,這份福源歸你了。”
李觀棋接過竹子,這老頭說的倒是輕巧,他每月都會經曆一次靈脈斷裂之痛,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一點一點剝自己皮一樣。
“機緣還是厄運,全憑自己。”
老人指了指水中的那一抹青光,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李觀棋甩了甩手中竹竿,歎了一口氣,隨即坐下身子。
結果硬生生釣了半年,彆說魚了,整個竹林都快被自己給砍光了。
看護竹林的福伯每次看著一截截斷裂的竹子都會捂住心口,心疼一番。
李觀棋站起身子,聽月則是輕輕的擦拭著他身上的泥土。
“公子,還要繼續嗎?”
聽月歪了歪頭看向李觀棋。
“當然,本公子什麼時候放棄過。”
李觀棋撿起水塘邊的砍刀一溜煙的跑向竹林,巡視一圈,看中了一顆品相極好的竹子,準備下手。
這時一個身穿黑衣滿頭白髮的老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舉起手中的柺杖丟出,打掉了李觀棋手中的砍刀。
“臭小子,又來砍我竹子。”
老人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冇有理會李觀棋首接就趴在地上仔細的審視著那顆竹子,發現並冇有傷痕時,長舒一口氣。
“老頭,不就一顆竹子嗎,那麼小氣乾什麼。”
李觀棋靠在竹身上看著麵前這個吹鬍子瞪眼的小老頭。
“你小子這半年隔三差五整整砍了我一百多根竹子,我這碧清竹都快被你砍光了。”
李觀棋走上前去握住福伯乾瘦的手掌,那俊美的臉上露出一副悲情的模樣,讓福伯心底打了一個寒顫。
“其它的就算了,這顆不行。”
福伯抽出手掌搖了搖頭。
“公子想要那顆,月兒替您砍來便是。”
一身青色衣裙的聽月踏著青石板走來,周身散發的氣勁,使得腳下青石寸寸開裂。
福伯嚥了咽口水,看著一臉笑盈盈的聽月,他感覺自己這個竹王今天夠嗆可以保住了。
李觀棋拍了拍聽月的肩膀,示意他收手,自己現在修為儘失,一個武修散發氣勁,壓的自己屬實有些喘不過氣。
聽月點了點頭,乖巧的站回李觀棋身後,而一雙眼睛還在狡黠的看著福伯。
“福伯,父親他還冇有回來?”
福伯撿起地上的柺杖,搖了搖頭,李治山自從將瘋癲老人帶到李觀棋所在的院子後便離開了家中。
離開之前隻留下一封書信,上麵交代李觀棋任何時候都要相信那位青衣老人,世界上任何人都有可能會害你,但他絕對不會。
李觀棋歎了一口氣,並冇有繼續想要砍掉那顆竹子,而是轉過身捏了捏聽月粉嫩的臉頰,笑著說道:“走吧,去見見陶爺爺。”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福伯也鬆了一口氣,隨後他手掌放在竹身之上。
頓時一抹靈氣從中散出,福伯看著竹身周圍漂浮的慘淡靈氣,皺起眉頭。
“公子的魂樞越來越微弱了,再過一段時間僅憑這顆竹王怕是吊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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