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串特殊符號躍然入眼底。

“這是……”解昀霄眼尖,一眼看到他螢幕上的字。

秦逸州將手機熄滅,問:“你知道?”

解昀霄皺眉,“我好像在小師妹那裡見過,但是……” 秦逸州眸間翻湧著他看不懂的情緒,聲音低沉:“這是當年小師妹做的密碼體係。”

“對!”

解昀霄似是想到什麼,拍掌道:“那套密碼本我還見過!

就是後來被火燒掉……” 他話鋒一轉,“這是誰,怎麼還在用這套密碼?”

秦逸州搖了搖頭:“不知道。”

“密碼本被毀後,這套密碼隻有我和小師妹知道了,這個……” 解昀霄看著他若有所思的表情,想到什麼,問:“你說的線報?”

秦逸州沉吟:“也是用這樣的加密方式留給我的。”

“這……”解昀霄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他的思路混亂,隻覺這中間撲朔迷離,似乎有什麼東西就要破土而出。

秦逸州看著那行特殊符號,眉間漸漸皺緊。

週日晚十點,岷山北療養院 他劃開手機,試探著發了訊息:你是誰?

對麵立刻回覆:來了就知道 這句話冇有用密碼,解昀霄也看見了。

秦逸州與他對視,兩人都在對方眼中看見了複雜。

渴,好渴。

喉嚨像是火燒一般。

眼皮好沉,掙不開,眼前隻有黑暗。

唇邊被一個東西抵住,什麼東西順著唇縫進入口腔。

冰冷的,濕潤的,甘冽的,水!

一隻手捏住我的下巴,嘴唇張開。

還來不及反應,突如其來的水就直直灌入我鼻腔。

“啊——咳咳咳……” 溺水般的窒息感讓我蹙緊了眉頭,強烈的求生**下,我緩緩睜開了眼。

“醒了?”

麵前的黃毛聲音眼神狠毒,見我醒了,又是一巴掌。

火辣辣的痛感落在臉頰,腥甜的味道瀰漫口腔。

理智頓時回神。

這是我成為人口販賣組織一員的第五天。

他們叫我月姐。

兩天前,我在晟業的包間中,用隻有我和大師兄知道的密碼,留下了資訊。

大師兄順利逮捕刀疤,而我卻在刀疤被捕後被黃毛羈押。

黃毛不是魯莽之輩,他心思細膩,立刻猜測到他們之間出了叛徒。

我自然成為他的頭號懷疑人選。

“……不是我。”

我扯開唇角,忍著身上的劇痛,說。

黃毛聞言更怒:“不是你?

你還敢說不是你!”

“刀疤那場轉移,隻有我們幾個人知道,不是你還會是誰?”

他一手鉗住我的下巴,聲音陰騭如箭:“月姐,我真冇想到,你竟然是條子的臥底……” 黃毛舉起拳,正要落下時,一聲電話響打斷了他的動作。

他拿起手機看了看,麵色凝重一瞬,又恢複吊兒郎當的模樣,轉身出了門接電話。

門虛掩著,我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含糊傳來: “……條子怎麼會知道這裡?”

第20章 條子?

是大師兄來了!

我掩住心中的雀躍,撐起身子挪到窗邊。

黃毛還在與電話裡的人交談,留給我時間不多。

這裡是地下室,為了防止潮濕,在靠近天花板的地方開了一扇窗戶。

那窗戶又窄又高,無法容納一個成年人通過,所以外麵冇有護欄。

我看了看自己,隻覺慶幸。

感謝上天給我的這俱瘦小的身體,和警察的技巧,讓我能幾下扒住窗沿,打開窗戶,半個身子直接探出。

黃毛的聲音漸漸淡了,似乎馬上就要掛了電話進來。

我心中焦急,撐著窗框向外掙脫,卻被卡在了胸口。

門外,黃毛已經掛斷電話。

他的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彷彿就響在我耳邊。

我著急的左右掙著,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想強行從狹窄的窗掙出。

馬上,馬上,馬上就可以了!

胸腔被擠壓,我幾乎要喘不上氣。

黃毛已經走到門口—— 門被猛地打開,黃毛一愣。

白熾燈照亮的室內,隻有窗戶開著,灑下一地寂靜的月光。

“該死!”

他一腳踹翻窗下的椅子,拿起對講喊道:“加緊搜尋,那個娘們跑了!”

夜色深重,破敗的院落中雜草叢生。

一個男人打著手電筒,在草叢中照來照去。

眼見手電筒的光要掃到我,我趕緊彎下腰,躲在半人高的草叢中。

“唔……”腳下傳來一陣疼痛,我趕緊咬住下唇,將聲音壓下。

“阿光,先彆找了,來搭把手。”

遠處一個男人叫住他。

名喚阿光的男人站住,問:“什麼事?”

“條子要來了,先把貨轉移,過來開車。”

那人招手,聲音焦急。

腳下傳來尖銳的痛感,唇畔都被咬出血。

聽著男人的腳步漸行漸遠,我纔敢放鬆。

我趕緊低頭,隻見地上有些散落的長釘,其中一根直直紮入的腳。

“嘶……” 我猛地拔出,血液噴出帶來疼痛,但卻讓我清醒。

大師哥馬上到了,不能讓他們將孩子轉移走。

這夥人販子狡兔三窟,若是這次放走了,下次就不一定什麼時候能抓到了。

說做就做,我將長釘攥在手裡,忍著腳底的疼痛,偷偷跟上去。

轉過拐角,就見正門處,停著輛灰舊的麪包車。

“走快點!”

幾個男人不知輕重,推攘著孩子。

這一夥都是女孩,大的小的都有。

隻是都眼神呆滯,身上帶傷,衣衫破舊。

一個孩子害怕,正欲哭,卻被旁邊大點的孩子捂住嘴:“啊……唔!”

他們來的早,知道這裡的哭喊隻能換來傷痛,換不來憐惜。

車廂中,他們擠在一起,像是抱團取暖的小雞仔,或者說,是供人挑選的貨物。

我的心中一緊。

月姐的記憶告訴我,這些女孩子是要送去邊境,做**交易的。

我眼眸一沉,趁著冇人注意,幾步摸到了麪包車後。

夜色是最好的掩護。

我忍著腳底的疼痛,彎下腰,手指用力,將手中的釘子紮入輪胎。

麪包車輪胎冇那麼結實,我隻稍微用力,便將它的內胎紮穿。

眼見車胎癟下來,我心中一喜,轉身便要回到旁邊草叢藏身。

卻不想那阿光眼尖,高聲問:“地上有血!”

我身影一頓。

左右兩側響起腳步聲,還不等我反應,刺眼的光便將我籠罩。

第21章 岷山是江州市與雲省的界山。

北坡的療養院荒廢已久,灰塵與潮濕的味道縈繞鼻尖,讓人忍不住打噴嚏。

而周圍的灌木與雜草,夜色之中彷彿張牙舞爪的厲鬼。

“嘶……”腳下的傷口傳來陣陣疼痛,提醒著我自己還活著。

阿光發現麪包車的車胎被紮破,打了我一頓。

受過的傷太多,他的拳頭落下時,我甚至冇感覺到痛。

我聽到他們說,麪包車冇有備胎,隻能棄車走時,緩緩勾起一個笑。

哈哈,這頓打捱得值。

黃毛似乎發現了我的笑容,一腳踹上我胸口。

他發了狠,這一腳讓我五臟六腑都移位,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笑xx什麼笑,你個叛徒!”

黃毛唾棄。

他的聲音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的,我幾乎聽不清。

“警察要來了。”

我忍著疼痛,嚥下喉間的血,說。

黃毛冇聽清,隻看到我嘴邊的灰塵揚起,他一腳踩上我的背,正欲說什麼,一陣腳步聲響起: “放下武器,舉起手來。”

我掙紮著抬頭,模糊的世界中,我見到了熟悉的臉。

是秦逸州。

“大師哥……” 我喃喃道。

一顆心終於落在實處。

醫院。

秦逸州坐在床前,隨著手中動作,薄厚均勻的蘋果皮一圈圈的落下。

我醒來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秦逸州睫毛低垂,鼻骨挺拔,深沉眸色透出認真。

這場景實在闊彆多日,我不想打斷,隻靜靜看著。

男人卻頭也不抬,說:“是你。”

他聲音冰冷,與眼中溫柔認真形成極大反差。

“……”我張了張嘴,想說話,卻發現嗓子乾渴,說不出話。

隻點了點頭。

秦逸州質詢:“你有什麼目的?”

他眸中的冰冷深深刺痛我的心。

我無法與他對視,隻垂下目光,心臟傳來針紮似的傷痛。

但現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告訴他…… “殺……”沙啞的聲音從我唇邊發出,還不等我繼續說,喉嚨便泛上癢意。

一聲輕咳從唇邊溢位。

這一咳彷彿按下了什麼開關,我隻覺渾身上下都泛著痛。

從五臟六腑,痛到四肢百骸。

“咳咳咳咳咳……” 我眼前一陣發暈,再回神,唇邊就多了一個吸管。

“先喝水吧……” 他周身冷淡,動作卻自然。

我彷彿回到了還是單依錦的時候,每次生病,大師哥無論多忙都會回來照顧我。

他下一秒就將水杯放到我手裡,“自己拿著,好好交代。”

這不是對小師妹的態度,是對嫌疑人的態度。

我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的情緒,喝了幾口水: “殺了老楊的,不是黃毛。”

我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在空曠病房響起。

秦逸州眉間一緊,目光沉沉盯著我:“你怎麼知道?”

我隻在他審訊嫌疑人時,

我死後他們說我是殺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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