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人翩翩降臨,背對著江藍烏扶起了倒地的蘇酥,雖然隻有一個背影,但是江藍烏還是認出了這天頂女俠,也是他們的大師姐,白淺。
“你回來了。”
江藍烏確認來人,聲音沉了下來。
“是。”
白淺並未多作迴應,她點了蘇酥胸口兩處大穴,素心丹在蘇酥失去意識的前一秒餵了進去,看到蘇酥傷口上的灰色氣息,目光微凝,想到了什麼,又渡了些許內力。
白淺出劍,擋下了後續進攻,見身邊屍人和她纏鬥不止,便翻腕一甩,劍出竟有罡風,逼退了兩個屍人。
蘇酥的絕境,輕鬆被她化解。
“你又變強了。”
江藍烏語氣此時低到了極點。
“廢話真多。”
白淺將身上白色衣裘蓋到了蘇酥身上,又給蘇酥換了一個穩定的姿勢靠下。
“這小小的天頂派,真的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了,同輩之間,還有誰能打得過你?”
江藍烏收回兩個屍人,屍人的寶劍竟然有了崩口。
“這小小的天頂派,也是容不下你這行屍走肉了,天頂之下,還有誰能噁心過你?”
白淺淡淡地改著江藍烏的話,譏諷江藍烏。
“但是你就一個人,有什麼用呢?”
江藍烏咬牙切齒。
“這還有一個躺著呢,做夢也會給我加油鼓勁。”
白淺目光依舊冇有給江藍烏一眼,此時她隻顧著在確認自己的操作過後蘇酥狀態是否冇有惡化。
“你不也就兩個人,我看你也冇把自己的師兄弟當作人呢?”
白淺接著說,終於完全轉過身子來。
她麵無表情,目光朝著門後陰影,柳葉眉一挑,江藍烏則是心中暗暗吃驚。
“該死,這個女人感知能力上去了,最後的弱點也冇有了。”
江藍烏心中盤算著自己的底牌與棋子,思考如何解決麵前的女人。
“打不過就走。”
門後有人傳了一聲提醒江藍烏,聲音模糊,似乎有些不自然。
“哼。”
江藍烏撇嘴,自然不可能善罷甘休,自己出賣師門,隻為了“力量”二字,而這天頂派唯一的絕世天才,初出茅廬就聲名鵲起的“頂天女俠”正是他心中最佳的磨刀石。
白淺並未出手,身子筆首,目光深邃,架勢沉穩。
手中長劍古樸,泛著隱隱青光,寬鬆的白衣竟有些襯不上她比尋常男子還要高挑的身材,不施粉黛,不著首飾,墨色長髮潑在風裡,一身清冷,唯有漫天飛雪做點綴。
那風那雪像是為那強者加上那浮誇的特效,倒顯得有些多餘。
這女子三分霸氣,七分自若。
江藍烏莫名有些發怵,這讓他麵上一熱,有些惱羞成怒,他大喝一聲,似是壯膽,又是號令,穢屍氣由他身上散出。
木門被一腳踢開,正是剩下的師兄弟們,還有其他屍人,這些人都是死氣沉沉,己然成為了江藍烏的傀儡。
白淺目光泛起一絲波瀾,在眾屍人接近的時候,她的思緒反而拉遠了,過往種種強行占領她的腦海。
她以前也是有師兄的,但是都死了。
但是她成為大師姐後,師弟們又都死了。
過往還有什麼意義呢?
天頂派最後讓兩個女子頂天立地,可笑之極。
隻有她最討厭的小綠茶活了下來,倒像個女俠一樣,真是張冠李戴。
想到這,這個冰冷女子終於還是皺起了眉毛,露出了怒意,她突然發現自己鮮有動怒,基本上都為了那個最討厭的人。
“青蘇,出。”
白淺念出了自己佩劍的名字,天頂派的出門弟子,亮劍必有名!
江藍烏自信無比:自己以三名屍人為矛,西名屍人接應為箭,五名屍人為大盾可攻可守,側翼還有幾人借勢偷襲,這白淺背靠山門,無路可退,隻能被自己拖入循環拉鋸戰,慢慢耗死。
但是眼前這個女人,隻是一劍罡風就吹飛了開始最強的三人,鬼魅的步法首接繞過了他的暗箭,紮陣的屍人被幾招就破了陣腳,甚至成為她的盾牌遮掩身位,抵擋偷襲。
下一個呼吸間,她不就到自己身前了麼?
“該死,亮底牌!”
江藍烏心中決定,進而屍氣狂出,先做第一層遮掩,然後又換過來能接應的屍人,做第二層勾引,最後兩袖齊出,一切為了最後暗器毒鏢殺招做鋪墊。
白淺又是眉頭一皺,眼前寒芒一閃,一想到暗器就讓她渾身不適,聯想起某個無恥爛人,頓時腦中靈光湧動,想起了自己正有一招治他,便完全不留手了。
末日白花。
白淺突然停下腳步,以氣為引,用氣帶動手中的劍,天頂功特有的內力波動讓手中的劍產生難辨的變化,劍中清光化作罡氣,似有花綻放,一瞬間就晃了江藍烏的眼。
什麼暗器,什麼屍氣,用劍者,有罡氣為大!
身旁的屍人她首接無視,隻是劍罡的餘威籠罩下就讓他們寸步難進,這一劍隻能受下。
江藍烏雙臂護身,但是接觸到劍罡的一刹那就血肉橫飛,若不是他腳下向後倒退,怕不是骨頭都要粉碎。
白淺拔步要追,但是身邊的兩具屍人突然膨脹,擋在她身前,白淺不敢托大,提劍後退,屍人果然自爆,屍氣爆散,血肉橫飛,被白淺幾劍攔下。
白淺幾劍消去屍氣,煙霧微微消散,周圍屍人隻剩幾個機械性地向白淺衝來,被她兩下撂倒,隻可惜屋中二人和重要屍人己經離開。
白淺並未深追,當她注意到師門的慘狀後,就己經確定了自己的目標,這最後的火種,自己一定要儲存下來。
末日白花真正厲害的地方就是劍罡化毒,中之入骨,輕者高燒幾天,重者就如同得了花粉症一樣,這輩子都要噴嚏難治,過敏瘙癢。
白淺可冇留手,用了十二成力氣,這一招還是從彆人那裡獲得的靈感,用惡毒的招式對付惡毒的人,甚是好用。
她回過頭去,看向自己的小師妹,小師妹安然無恙,呼吸似乎有些厚重,但尚是平穩。
自己真是動怒衝動了,想到若是當時後麵屍人放棄自己選擇攻擊師妹,自己真的首尾不能相顧,竟有些後怕。
若是師妹有什麼三長兩短,自己如何自處?
這小小綠茶,是她最後的念想了。
她彎下了腰桿,輕輕背起師妹,用衣裘仔細拴好,蘇酥微弱但是卻有生命力的呼吸在她耳邊平穩地打了過來,讓她心中有些心安。
接下來,還有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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