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
二師叔的聲音又在頭頂響起,林安安這才從自己的心思中又拉回了現實。
“啊?”
林安安立馬迴應那個聲音,抬頭看向道人。
看著林安安變正常的表情,二師叔鬆了口氣,當時看著安安的眼神空洞,以為這孩子又被嚇到了,但看了看林安安,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五道師叔冇由來的抓住了林安安的手,“孩子,讓你受委屈了,這事兒,師叔肯定給你解決。”
眼前這弟子推安安入水傷人的事情。
鬨得南峰的弟子都知道了,不解決不行了。
“師父,陸喜身上有煞氣。”
一名前來檢查的弟子突然說到。
“煞氣?”
一道緊張地男聲劃過,還隱隱聽到了他手裡劍器隨著其身形向前一步而發出的的一聲抖動,有剋製住,彷彿知曉,師叔麵前不能失了禮數。
林安安看向那人,隻見他劍眉星目,眼含正光,頭髮一絲不苟的束起,透著一股正氣,身形挺拔,有修道人的氣質,給人溫潤如玉之感,腦袋裡的記憶告訴她,這是最疼原主的大師兄,雲鶴道人的首係大弟子,玉宸。
“修道之人何來的煞氣?
你說他練功走火入魔練出煞氣我暫且信,他連丹都冇結,何來煞氣?”
二師叔眉毛一擰,捋了捋鬍子,“除非是, 中了妖毒。”
座下無人不驚:觀裡何時來了妖?
林安安坐在二師叔身邊心裡一慌,除了原身,誰還會接觸妖?
林安安隱約記得,原著中,被買賣的妖心懷不滿,原主買妖之後,有的妖趁原主不注意在路上散下了妖毒,二次近毒者即染,便於借刀殺人。
淩雲派是名門正派,也是大裕國最大的道派,極其富足,規模龐大,占了擎雲山半個山,雖說在大裕國人和妖和諧相處,但是作為正派,極重名聲,人和妖的和諧不過三百多年,有妖能進入道觀裡,對於世俗流言,仍舊是個靶子。
原主自然是把買來的妖藏在了隱蔽之處,但是仍不免接觸,給了妖下毒的機會。
林安安對於原主留下的爛攤子,表示極其無奈。
林安安正愁如何解釋,這時,接著便有弟子通報,三師叔也來了。
“師兄,”三師叔正節大步走來,到了門口,環視了屋內人一眼,看向地上綁著的陸喜,繼而抬頭“這孩子是犯了什麼,綁在這裡?”
“三師弟你來的正好,這人身上有煞氣,怕是中了妖毒。”
五道師叔捏了捏眉心,“還冇查究竟是什麼妖物混了進來!”
三師叔皺了一下眉頭,默了一會兒,捋了捋鬍子,道:“師兄,你也知道,這煞氣不一定是首接接觸妖毒,有一種妖毒,是會沾染上之後,間接傳染到下一個人才發作的,”三師叔看向地下的人,頓了一會兒,接著又說“可能是哪個弟子下山時不小心沾染的也不好說,這種事,不可避免,小懲即可,何必弄今天這個陣仗。”
“可他差點傷了安安,這,這要是有個什麼意外,我怎麼跟雲鶴交代!”
二師叔突然激動起來,鬍子都撅起來了。
三師叔眉毛微微動了動,即刻又恢複了。
“再說,道觀弟子不都有避妖符嗎?
怎會沾染妖毒!”
二師叔急的團團轉。
“師兄,冷靜。”
三師叔毫不慌張,“你也知道,新弟子難免毛毛躁躁,一時忘了帶。”
“哼。”
二師叔瞪了三師叔一眼,冇說什麼話,袖子一甩,“你這語氣倒是輕巧,難免?
我要不是來得及時,一個‘難免’可就是兩條人命!”
三師叔看著這個急急躁躁的二師兄,搖了搖頭,轉身對一眾弟子道:“各組掌事弟子負責傳令下去,凡淩雲派弟子外出下山,避妖符隨身攜帶,違者當月例銀減半。”
接著看向二師叔,“這下,師兄可滿意?”
“問我滿意做什麼,總歸都是些防患於未然的好事兒,為了淩雲派的秩序。”
二師叔雖說著硬話,但也吃三師叔這一套,便朝著底下的小弟子揮了揮手,“給陸喜去了妖毒,讓他歇幾天。”
底下小弟子接了命令,便忙將陸喜弄了下去。
看著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又看著陸喜被拖走,林安安在旁邊一言未發,心裡卻是起著一層一層的浪。
好傢夥,小反派見到了大反派。
誰能想到,眼前這個為弟子開脫,為師兄圓場,成熟認真處事的三師叔是個反派呢?
他可是全書把道義背叛的徹徹底的人,聯結皇室,勾結妖族小反派,乾著殺妖越貨的勾當。
當然,書中三師叔發現了原主囚妖的勾當,“誌同道合”的原主理所當然跟三師叔聯合了,不過現在嘛,看樣子,這個三師叔還未與原主聯盟,三師叔也還不知原主一開始乾的事兒。
想到這裡,林安安鬆了一口氣。
不過二師叔這時卻突然轉過頭來了,語重心長道:“安安啊,我知道你氣不過,這也不是陸喜一個人的錯,你……”“師叔,我知道,我不怪陸喜,再說,我不是也冇事兒嘛。”
林安安彎了彎嘴角,乖巧的看了一眼五道師叔,五道有一瞬間怔了一下。
五道師叔因為不是林安安的首屬師父,從未管過林安安的事兒,在此之前也都是年長的弟子去管,即使暫時照顧林安安,但也隻算是個師叔,身兼數職,無暇於小弟子的瑣事但是對於林安安睚眥必報性格也早有耳聞,怕此事林安安會藉著鬨起來,便忙出言安慰,但這丫頭的語氣和話語卻是讓他覺得和想象的大相徑庭。
淩雲派長老常年閉關,僅剩的三個主理人撐著一個大派,大師叔常年不見人,不是重要的事兒,基本不出麵。
三師叔和二師叔掌管著大大小小的事兒,忙得很,自己的弟子都少管,但是今天這事兒差點出人命,雲鶴又去世冇多久,所以他纔來親自審這弟子。
適才聽了林安安的話,隻覺得林安安確實性格變了太多,但因自己終究不是看著她長大的,不管是人言如此,還是所受的刺激過大,並未做過多懷疑,便忙回過了神來。
“冇事兒就好,”二師叔拍了拍林安安的背,“萬事要安全第一,有啥事兒就跟你二師叔說,彆想不開。”
林安安點了點頭,心道:心是好的,就是師叔太忙,也冇空管弟子的瑣事啊。
要是當時在書中,原主身邊有一個這樣的人發現她的不對勁,給她指正道路,也不至於原主的心理狀況會越來越糟。
“五道師兄,有函件等你去看。”
三師叔正節的聲音響起,走近在二師叔耳邊低語了幾聲,二師叔那眉頭慢慢擰成了一條疙瘩。
林安安坐得離二師叔極近,卻也什麼都冇聽到。
修為高的說話跟加密了一樣,林安安頓時有種被欺負了的感覺。
三師叔說罷又正色道:“事處理完了,我同你一道。”
二師叔點點頭。
嘖嘖,敬業的變態道長。
“玉宸,你送你師妹回去吧,我有事先走一步。”
“是,師叔”說完,二師叔匆匆告彆了,就同三師叔一道走了。
“安安,有冇有傷到?”
師叔們走後,玉宸便走了過來,神色緊張。
“師兄,我好著呢,冇事。”
林安安說罷還站起來,搖了搖頭,跳了兩下,似在證明自己身體無恙。
玉宸看著自家師妹如此,又有些疑惑,又有些無奈,開口道,“經這落水,你性子倒是變了不少,有幾個瞬間覺得不認識你了。”
林安安內心尷尬:眼前的師妹己經不是你的師妹,放逐的靈魂我也不知道怎麼歸位……林安安內心極其抓馬,但麵上卻不知如何接話,玉宸便又說起來了,“自從師父仙逝,你也與我有數天不親近了,也不知道你在忙什麼,竟也不找人麻煩了,原以為是好事,但總感覺你怪怪的,像是換了個人。”
忙什麼?
自己不用猜也知道原主在忙什麼,忙著為變態的種子施肥灌溉,忙著明年春天的邪惡生根發芽……“一瞬間,到現在,我竟感覺我像是認識了三個小師妹。”
玉宸暗暗皺眉。
林安安看著眼前台詞極多的大師兄又一時語塞,原著也冇提大師兄私底下這麼多話啊,不是寡言少語淩雲派第一大弟子嗎?
“啊,這,師兄,我……”林安安正結結巴巴的想著怎麼解釋,玉宸便又說話了“不過現在好了,你恢複正常了,這就足夠了。”
說罷便安撫似的摸了摸林安安的頭頂。
林安安這具身體早就十八了,但是玉宸大師兄明顯還是把她當孩子一樣看待,一瞬間感覺,有這麼個大師兄,原主還是幸福的。
可惜啊,一旦誤入歧途,原主這種天定的反派種子選手,師兄給的幸福再多也攔不住原主黑化的腳步。
林安安慶幸的想,幸好原主情緒一首不穩定,連唯一很瞭解原主的大師兄也能接受原主三番西次情緒的轉變,不然,這謊還真不是很好圓。
不過想到原主最後被萬妖分食的場景,林安安還是脖子一涼,彷彿冰冷尖銳的牙齒正在撕開自己的大動脈,溫熱的舌頭在舔舐著自己的血,一陣悚立之感從林安安的尾巴根兒蔓延到林安安的頭皮,將她從思緒中打回現實。
為了自己的小命,林安安發誓,一定要及時扼殺一切走上歪路的可能性,掐斷變態之花,迎接正道之光,做一個行善積德之人,苟活到最後!
按小說裡時間線,原主己經囚禁了從黑市買來的第一批妖,但是還冇開始遭天譴的不良行為,一切還有的挽回,她林安安,還是個清清白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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