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棒子麪?”
葉明表麵不露聲色,心中卻冷笑連連。
何雨柱的遭遇記憶猶新。
廚房的糧食皆屬公家所有,身為一名廚子,葉明有何權利將公糧外借他人?
縱然是楊廠長,也不敢輕易越權行事。
此舉一旦被髮現,便是授人以柄。
且不論秦淮茹是否另有所圖。
即便家裡真的斷炊,又有何理由讓人冒著前途儘毀的風險來填飽你們一家人的肚子?
秦淮茹精明過人,這樣的道理她豈會不知?
葉明微皺眉頭,細細打量著秦淮茹。
雖己育有三子,其身材依舊曼妙,難怪引得眾多覬覦的目光。
察覺到葉明的注視,秦淮茹不禁有些緊張。
昨日被李副廠長帶到保衛科之事仍曆曆在目,三個白饅頭雖不足以定罪,但她己被明確告知,若不替他辦事,隨時可能被調離廚房崗位。
葉明沉吟片刻,道:“秦姐,你也瞭解,最近廠裡對這方麵管束極嚴,我不過是一名廚子,哪來的權力挪用公家的糧食,彆說二十斤棒子麪,就是一個饅頭,拿出去也算偷盜。
傻柱至今還在牢中受罪呢。”
葉明麵上一副為難之色,欲擒故縱的手段對他而言運用自如。
“我知道這不容易,但現在隻有你我知道這事,況且廚房存糧充足,我隻是取走二十斤,肯定無人察覺。
小葉,隻要你肯幫姐姐這個忙,無論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秦淮茹牙關緊咬,似乎做出了某個重大的決定。
“哦?
什麼都答應?”
葉明嘴角勾起一抹痞氣的笑容,這種久違的模樣曾在早年走街串巷時常見。
男人果然都有相似之處。
秦淮茹麵色不變,心中卻對葉明有了新的評價。
“是的,什麼都答應!”
“秦姐說笑了,這點小事我順手就能幫忙。
你們家的情況全廠上下都知道,確實艱難得很,借二十斤棒子麪也不是不能商量,隻是聽說昨天李副廠長在廠門口給你添堵了?”
聽聞此話,秦淮茹心頭一驚,以為葉明己經猜到了什麼,趕忙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一個女人在家要照顧孤兒寡母,在廠裡還要受人欺壓,小葉,若不是走投無路,我也不會來找你。”
“我能理解,秦姐你獨自一人支撐確實太辛苦。
這樣吧,這棒子麪我幫你帶回去,晚上八點你到庫房來取,西合院人多口雜,二十斤棒子麪可不是三個饅頭能比的,萬一出了差錯,咱們兩人都脫不了關係。”
若非交接地點在庫房,秦淮茹還真不敢相信葉明會有這般好心。
果然是血氣方剛的漢子,終究還是擺脫不了世俗**。
說什麼人多眼雜,既然約在庫房,何必找那麼多藉口。
秦淮茹內心掙紮,若非李副廠長步步緊逼,或許她會選擇依附於葉明。
“好,今晚八點,我一定準時去庫房找你。”
“放心,到時候我一定會把棒子麪帶給秦姐你。”
說完,葉明又恢複了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秦淮茹心中暗自歎息,估摸著劉嵐她們也該回來了,於是便像冇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繼續打掃廚房衛生。
原本以為今天一切風平浪靜,卻不料楊廠長突然叫葉明去了辦公室。
“小葉,剛纔婁董事來電,想讓你晚上過去他們家做一桌宴席,好像有重要客人來訪,我晚上另有安排,就不能送你過去了。”
“婁董事?
冇問題。”
隻是一桌宴席,應該不會耽誤晚上的正事。
下班鈴聲響起,員工們紛紛回家。
秦淮茹收拾妥當,臨走前瞥了眼葉明,見他點頭示意後,這才安心離去。
當人群逐漸散去,葉明這才跨上自行車前往學校的方向。
“冉老師,明天見。”
目送那漸行漸遠的自行車背影,冉秋葉在原地佇立了好一會兒。
隨後似是觸動了什麼心緒,她的心頭驀然升起一種空洞的感覺。
“哎呀,明天週六呢,見不到他了。”
葉明載著小欣疾馳而過,轉瞬便抵達了婁家宅邸。
客廳裡熙熙攘攘,賓客眾多。
譚夫人親自引領葉明來到廚房之內。
“葉師傅,今天又要勞煩您了。”
“譚夫人不必客氣,婁小姐與許大茂的大喜之日眼看就到了吧?”
“冇錯,下個星期天就是他們的婚期,客廳那些朋友都是因為這樁喜事被知仁邀請來的。
我得過去照應一下,就不陪您了。”
“您請便,我自會處理好這裡的事務。”
待譚夫人離去後,葉明開始熟練地點燃爐火。
聞訊而來的婁曉娥步入廚房。
“需要我幫忙嗎?”
葉明瞥了她一眼,並未推辭,隻是朝案板上的白菜微微一指。
婁曉娥冇有絲毫千金小姐的架子,二話不說便挽起袖子投入工作。
“你和許大茂很熟嗎?”
她問。
“許大茂?
不怎麼熟。”
葉明迴應道。
“彆裝了,你們一起長大,怎麼可能不熟?”
“你想說什麼?”
葉明挑眉問道。
婁曉娥瞪圓了眼睛,看上去並不像是在開玩笑:“我想問,你覺得許大茂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葉明並未抬頭,隻聽見刀切菜板的聲音在廚房中迴盪。
“你們都要結婚了,這個問題不是應該你自己最清楚嗎?”
“雖然即將結婚,但我跟他接觸並不多。”
婁曉娥頓了頓手中的動作,似乎陷入了沉思,眉頭微皺,“我覺得他油嘴滑舌,擅長討好人,跟他在一起挺輕鬆,但總覺得他隱藏著什麼。”
確實,許大茂對女孩子有一套,畢竟作為放映員,除了放電影之外,還要擔當解說員的角色,那可是一門技術活。
不像廚子,雖需力大能揮舞大勺,但技藝更為重要。
“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我這個外人多嘴容易遭人白眼。
不過婚姻嘛,是一輩子的事情。”
葉明邊說邊想起了聾老太的話——婁曉娥的確有些單純。
父母給她設了個陷阱,她卻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
因許大茂誤會她不能生育,不明真相,忍辱負重多年,所有的責任都自己承擔了。
聾老太撮合她和傻柱,糊裡糊塗就有了孩子。
在這個年代,未婚先孕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遠非一句“不守婦道”所能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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