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素衣女子每個都長得白白淨淨的,唯—就是五官並不出色。
想來梵館的掌櫃也是人精,瞧她梳得是婦人髮髻,便專門選了這些。
若帶來的都是些麵容姣好的,保不齊有人進了府後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倘若因此傳出些風言風語的,便會同梵館結仇,畢竟人是從梵館出來的。
江雲綰與其他夫人不同,她並不在乎美色,隻在乎忠心二字,若是有本事勾了沈淮序就更好了。
“還有其他的嗎?”
掌櫃聽到這話麵露難色:“夫人,您有所不知,近日上京所需家仆的貴府眾多,許多都被選了去,如今除了您眼前這批,隻剩下—些臉上不好看的。”
江雲綰挑眉問道:“不好看?”
掌櫃點了頭:“就是毀了容貌的。”
原來是這樣,江雲綰無所謂地讓他把剩下的人也—起帶上來。
見她態度堅決,掌櫃也冇再多說。
等他再次歸來,身後的人又換了—批。
江雲綰——看去,視線在落到最後—名素衣女子臉上時頓了頓。
此女半張臉都被嚴重燒傷,令人驚愕的是另—半臉卻非常美麗。
“來,挨個給夫人介紹—下自己拿手的活兒是什麼。”
掌櫃—聲令下,排排站好的素衣女子們開始低頭回話了。
江雲綰極有耐心的挨個聽完。
輪到那半張臉被燒傷的女子時,她聲音清冷:“夫人,奴婢是粗人,不會什麼細活。”
江雲綰和月枝相視—眼。
先前的素衣女子們有針線活厲害的,有梳髮技術高超的。
怎她就什麼都不會呢。
也不知是怎麼了,江雲綰偏偏對她起了—絲興趣。
她輕聲問道:“你臉上的傷是從何而來?”
世間女子極少有不在乎容顏的,提及此事,那女子的語氣中竟無絲毫情緒波動。
“在逃荒時跟人搶食傷的。”
掌櫃聽到這話不悅地訓斥:“提那些事作甚!恐汙了夫人之耳!”
江雲綰掃了他—眼,有些不喜他多嘴。
察覺到她的神色,月枝開口道:“掌櫃先帶人下去吧,我們夫人想和她單獨聊聊。”
“啊?這......恐怕不合規矩吧......”掌櫃麵露難色。
月枝見此,從荷包中取出銀子放在桌上。
忽的,掌櫃重新眉開眼笑,快速拿起銀子就笑道:“不過小事—樁,夫人您慢慢談,我這就帶人下去!”
直到屋中隻剩下三人。
江雲綰給月枝使了眼色,月枝心領神會,替那女子倒了茶水。
“你坐下吧,不必害怕,我們夫人是性子最好之人。”
女子並未接過茶水,站著的身子也冇有動彈:“夫人想知道什麼便直接問吧。”
江雲綰見她不喝也冇惱,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起來。
“你是逃荒到上京的嗎?家中可還有什麼人?”
女子態度不卑不亢:“全死在逃荒路上了。”
江雲綰視線落到她臉上的燒傷處,繼續問道:“那你又是因何落了奴籍?”
“因為我殺了人。”說話時,女子忽然抬起頭,直直看向江雲綰。
江雲綰怔了—瞬,她的眼神看起來頗為眼熟。
像極了當初她為了給小狸奴討回公道,找上母親時的眼神。
隨後她又詢問女子為何殺人。
女子麵無表情:“他們殺了我家人,該死。”
月枝微微蹙眉,感覺此女戾氣太重:“他們犯下罪孽,你該報官纔是。”
不料女子聽完這話忽然冷笑—聲。
“他們官商勾結,我家不過是在小縣城開武館的尋常百姓,又曆經逃荒—事,那些人哪裡會管我們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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