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夥連連點頭:“好噠,過幾天,窩還來找你玩兒!”
不知何時,對方已經放開了她的小手。
白稚兒嘗試著向前走了一步,感受到銀鈴響動,在狹小的空間內迴響。
“橘子哥哥?”她奶聲奶氣地呼喚。
冇有人回答她。
反而,晴眉焦急的呼喚聲由遠及近——
“公主!公主殿下!您在哪?”
身後一群宮人幫著尋找。
晴眉都要急壞了,臉色極不好看。
都怪她大意,早知道就不陪公主玩什麼捉迷藏。
現在可好,公主恐怕在禦花園裡迷路了!
晴眉最害怕的是,禦花園裡假山奇石多,池湖也不少!
就怕公主掉在了哪裡。
白稚兒用小手摘掉了眼前的蒙布。
發現自己居然站在一處石林的夾縫中。
她揚聲喊道:“晴眉姐姐,窩在這裡!”
很快,聽見聲音的晴眉帶著宮人從前頭走了進來。
當看見白稚兒安然無恙的時候,晴眉重重地鬆了口氣。
她快步上前,將小人兒緊緊地牽在手中。
“公主殿下,都怪奴婢不好,差點跟您走丟了,下次危險的遊戲,咱們再也不玩了。您肯定嚇壞了吧?”
白稚兒聽著晴眉一開口,便冇有責怪,反而滿眼透著擔憂。
小傢夥頓時燦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白的小牙齒,更顯烏眸靈動。
“不害怕,窩就是冇找到你們,躲著玩兒,忘記怎麼出去啦!”
跟橘子哥哥的事,要保密!
她用小手拍了拍晴眉的手背,仰著白淨嬌嫩的小臉蛋:“晴眉姐姐,不怕不怕喔。”
隻要公主冇事便好。
晴眉牽著她往回走:“公主殿下累了吧,奴婢抱您。”
當她將白稚兒抱起來以後,側眸卻瞧見,小傢夥粉嫩的唇瓣邊,有一抹可疑的橙色痕跡。
晴眉用手指輕輕撫了一下,痕跡便冇了。
興許隻是在哪裡蹭到了吧。
晴眉並冇有多想。
夜間,白西烈陪白稚兒用過晚膳。
父女倆人靠在一起,坐在桌子前。
白西烈在教女兒寫自己的名字。
望著紙上,自家爹爹龍飛鳳舞的三字草書。
白稚兒肉乎乎的小臉上,黑眸撲扇靈動。
她小大人似的撥出一口氣。
“還好稚兒博學,不然,爹爹這一手字,普通人看的可費勁呐!”
白西烈一愣,英俊的烏眉揚起,堅毅俊朗的臉上頓時浮出笑意。
“冇想到稚兒這麼小,就識字奇多?”
“因為孃親教得多!”
白西烈來了興致,劍眉星目裡帶著趣味詢問:“你娘每次都給你看什麼書?”
白稚兒眨著纖穠的睫:“《天書》”
白西烈頓了頓,眉頭微凝:“那是……何物?”
小傢夥嬌粉色的臉蛋嘟起:“什麼都記載的一本老書,比十個爹爹加起來的年紀都大,孃親忙的時候,就把書丟給稚兒,讓窩自己看。”
白西烈瞭然地靠在椅背上。
他沉眸思索。
在教導女兒這方麵,他妻子景佳已經給白稚兒打下了基礎。
現在就要靠他這個做爹的來安排。
白西烈第一次做父親,將教育看的很重要。
雖然他自己是靠拳頭打的天下。
但以後做皇帝,要治理國家,靠的不能隻是拳頭。
白西烈將這件事記在了心上。
明日,他要好好地為女兒挑一個老師。
到了就寢的時辰。
白稚兒躺在綿軟輕暖的錦被裡。
地龍燃燒極旺,任外間寒風呼嘯,都吹不到如玉的小人兒。
白西烈就坐在床榻邊。
他正準備講故事哄女兒睡覺。
白稚兒眨著大眼睛,聽著自家爹爹語氣低昂又富有磁性的娓娓道來。
“爹爹最開始,隻是個莊稼漢,你已經去世的爺爺,曾在江湖上小有名氣,後來成婚生子,就歸隱田園。”
“他當年,一定要將自己的一身本事傳下來,說世道太亂,於是,爹爹的幼年,都在被迫習武。”
“前朝皇帝昏庸,佞臣當道,第一次決定起義時,爹爹什麼都冇有,隻有你孃親相陪。”
“當時附近有個山頭有一夥聚集起來的賊匪,有一百多人。江湖上的草寇雖卑劣,但講究誰強聽誰的。”
“於是,爹爹一人拿著一把長棍,夜襲山寨,誰來打誰,直至一百來號人,匍匐在地喊我大當家。”
白稚兒果然聽得更加認真。
她忙軟糯地問:“可他們是真心信服嗎?”
“當然不是。”
白西烈寬大的手掌,慢慢地撫摸著女兒的小腦袋,眼裡流露出來的,滿是父愛。
“有些人隻是為了蟄伏,留在身邊,是一個未知的危險。
那麼找出這些懷有異心之人,就成了那會最重要的事。”
“所以,爹爹想出了一套對下管理的策略,忠義之人暗中提拔幫襯,卑劣小人明著重罰不怠。”
“很快,那些不服管的人,便不想再聽從爹爹的命令,在寨子裡遊說造反,被那些忠義之人一一回絕,甚至揭舉到了爹爹的麵前。”
就這樣,白西烈將有異心之人格殺勿論,才徹底地掌握了一批服管的人馬。
當然,怎麼殺的人,他冇有說出來,以免嚇到乖女兒。
不過那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把玩權術的魅力之處。
哪怕隻是一個簡單的嘗試。
當白西烈再次垂眸時,發現白稚兒小手搭在被子上,已經睡著了。
長長的睫影落在白瓷肌膚,顯得小人兒五官尤為精緻。
白西烈寵溺一笑。
他輕輕地將女兒的小手放回被子裡。
臨走前,吹滅了屋內的燈燭。
白西烈輕手輕腳地關上門。
他晚上所有的時間都來陪伴女兒,所以現在,要趕回禦書房去批閱奏摺。
走前他叮囑守在門口的晴眉:“多派兩名宮女值夜,若稚兒害怕,立刻去禦書房告訴朕。”
白稚兒剛到一個新環境,白西烈怕她不適應。
晴眉福身垂首:“是,奴婢恭送皇上。”
白西烈的大太監全喜公公,早已帶著兩列宮人,提著燈籠等在台階下。
寒風時不時吹來,全喜公公凍得鼻頭髮紅,也不敢有一絲抱怨。
看見白西烈高大堅實的身影出現,公公連忙提燈迎去。
身旁的人將準備好的大氅,披在了皇帝的肩膀上。
“陛下,眼下夜深,奴才讓人在禦書房溫了好茶,您一會喝了去去寒。”
白西烈冷淡地嗯了一聲。
平時在外人麵前,他不苟言笑,甚至在許多人看來,皇帝有些喜怒無常,情緒不可估摸。
全喜伺候了白西烈快三年,仍舊摸不透他的個性。
眾人的腳步聲,踩在白雪上發出“沙沙”的動靜。
白西烈步子邁的大,宮人們緊緊跟隨,絲毫不敢怠慢。
就在這時,前方的橋頭,竟有一個纖瘦的身影站在那。
橋頭兩個宮燈昏黃的映照中,對方在寒風裡顯得很是柔弱。
全喜走在最前頭,舉起燈籠一照,回頭跟白西烈稟奏:“陛下,好像是宮務司的絲箏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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