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白稚兒臉頰涼的很,那片白雪落在她的鼻頭上,好一會才融化成水。
豐扶策抬起手指,本想要掐住她那粉乎乎的臉蛋。
但指尖到了臉頰邊,卻轉了個彎。
白稚兒感覺到對方拂去她鼻尖上留下的雪水。
她長睫忽閃,透過白布隻能看見模糊的人影。
小傢夥歪了歪頭:“橘子哥哥,你看到了嗎,雪花好不好看?”
豐扶策在她掌心中寫下兩個字——
好看
白稚兒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
她就貼在懷裡,身上的福運香氣,對於豐扶策來說,無疑是一道絕佳的珍饈。
他眼神漸深,於深處散發著殷紅,暗濤似的墨瞳,藏著未知的危險。
要不就在這裡吃了她?
豐扶策剛一有這個念頭。
白稚兒就抓住他的指尖,朝他的手掌輕輕哈氣。
“雪花很美,可是你的手也太冰啦,給你暖暖。”
說著,小傢夥努力地用自己的小肉手,搓著他清瘦的指節。
望著她為自己取暖的模樣,豐扶策感到異樣地揚起眉梢。
白稚兒笑眯眯的,唇瓣彎彎,像兩片粉桃花。
“下次,窩帶熱乎乎的紅薯,來給橘子哥哥吃叭!”
說著,小傢夥收回了手。
豐扶策在她的手掌中,寫下了一個“好”字。
不知為何,他心裡方纔騰燒起來的那一股戾氣逼人的心火,也在此刻平息下去。
直到白稚兒離開,他都冇有再起過一點不耐煩的情緒。
當夜,雪色收停。
豐扶策在修羅衛處理公務到夜幕已深。
他從僻靜的宮道準備離去時,卻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聲貓兒淒厲的叫聲。
若是以往,他絕不會多管閒事。
但這次不知怎的,他腳步一轉,就朝著聲音走去。
直到看見黑暗的宮道儘頭,在明滅的宮燈映照下。
一名修羅使猶如恐怖殘忍的惡鬼,手裡捏著一隻貓的身軀,另外一隻手擰著它的頭。
看樣子,是正想扭斷貓的脖子。
“你在乾什麼?”豐扶策沉聲質問。
修羅使頓時渾身一僵,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侯爺……”那人聲音發顫,眼裡升起一絲恐懼。
豐扶策緩慢走進,黑靴踩在積雪上,發出異樣的動靜。
在這樣寧靜沉冷的夜色中,小少年的神色,尤為冰冷。
靠近了,他才發現,修羅使手中的貓,在《花貓冊》上他見過,是白稚兒餵過的一隻。
它叫大花。
豐扶策垂眸,瞥見地上,還放著一個裝了肉糜的小碗。
修羅使急忙解釋:“這貓不聽話,屬下好心餵它,它卻抓傷了屬下!所以……纔想將它殺了泄憤。”
豐扶策冷眼如浩瀚的大海,帶著令人膽寒的深邃。
“放了它。”
簡單的三個字,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和壓迫感。
修羅使隻好鬆開手。
花貓頓時掙脫束縛,跳在地上急忙晃了晃腦袋,頭也不回地,一溜煙跑冇影了。
修羅使低著頭:“驚擾侯爺,是屬下的錯,這便去領杖罰!”
說著,他急著抬步離去。
“站住。”修羅使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豐扶策冷冷開口。
小少年側眸,烏黑的目光像墨一樣,帶著洞察一切的敏銳和冷戾。
“給你一個說實話的機會,否則,我不介意請你親自去試一試,修羅衛裡逼供的手段。”
豐扶策氣勢凜然,丟出一字:“說!”
那名修羅使慌張跪在地上:“屬下也是逼不得已,深有苦衷!”
……
次日。
白稚兒醒來的時候,白西烈已經去上早朝了。
晴眉進來為小傢夥洗漱。
這時,小傢夥聞到了一股甜甜的味道。
“什麼東東,這麼香吖!”她好奇地眨著水靈靈的眼睛,抬著小腦袋一直往外看。
晴眉輕笑:“公主的小鼻子真靈,方纔禦膳房送來的一盤熱乎乎的烤奶糕,是皇上專門命人做的,一會您嚐嚐好不好吃。”
白稚兒高興的連眼睛都變得亮晶晶的。
“爹爹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
等小傢夥坐在桌邊,大快朵頤的時候。
外頭有人通傳:“公主殿下,康王來了。”
白稚兒抬起小臉,嘴邊還帶著一點奶糕的白屑。
“三三叔?請進來叭!”
她話音剛落,就看到一個穿著孔雀綠的男人,大搖大擺笑眯眯地走了進來。
一見到小傢夥,康王白南景就像是人販子似的,兩眼發光。
他夢想就是生個女兒,百般寵愛著。
可冇想到現實很殘酷,五個兒子都不聽話,快把他頭疼死!
“稚兒怎麼這麼乖,小小年紀,就會自己用膳了!”康王望著她肉嘟嘟的小臉,伸手給她擦了一下嘴邊的糕點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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