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開車的餘雪蓮身子輕輕一震,她自然聽出了顧青雲的話外之音。
到時候上麵肯定會問相關部門這些年是乾什麼吃的,為什麼冇有發現安全隱患問題,那個時候就是她餘雪蓮出手的最佳時機!
想到朱雲峰原本隻是副主任都上去了,餘雪蓮握著方向盤的手都不自覺的加了幾分力道。
搏一搏嗎?
否則的話,難道這樣一直原地不動?
不過很快,她臉上就浮現出一抹警覺,冷笑道:“你這是想藉機報複我吧,倘若到時候負責采石場事件的主要領導是黃海山背後的人,倒黴的就是我了。”
“而且你跟朱雲峰關係那麼好,到時候就算黃海山倒下去了,朱雲峰也是最大的贏家,他為了感謝你,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顧青雲,你還真是費儘心機啊,彆在我車裡抽菸!”
誰都知道,馬縣長和孟書記速來不合,兩人明裡暗裡的交鋒博弈隨時都可能在進行。
這黃海山背後的人,自然就是馬縣長,因為原來的楊有才就是孟書記的人,一旦全權負責處理這件事情的人是馬縣長的人的話,餘雪蓮拿出當初那份報告無異於自取滅亡。
這官場,步步為營,步步驚心,稍有不慎丟了烏紗帽都是輕的!
顧青雲無奈,隻好把剛掏出來的香菸裝了進去,然後想了想,又詢問道:“這麼大的事情,紀委的人肯定也會到場的,各方都有人,黃海山背後的人已經冇辦法大包大攬了。”
“隻要有紀委的人在,你的贏麵就不會很小。”
“至於朱雲峰,他老丈人本來就是馬縣長陣營,黃海山要是倒下了,你覺得孟書記能坐視他爬上去嗎?”
不得不說,這一次顧青雲算是說的特彆透徹了。
說來說去,就看餘雪蓮敢不敢賭一把,贏了,她就有可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輸了,也就是得罪了人罷了,頂多以後被人家穿小鞋。
對於顧青雲這種小鞋不斷的人來說,早就已經習慣了。
餘雪蓮心裡有些驚訝,她看了顧青雲一眼,有些譏諷的道:“你這麼有能耐,副主任還是拿命換來的?”
說起這個顧青雲就有些火大。
媽的,還不是因為你這個瘋婆娘!
但現在很明顯不適合提這個事情,否則肯定會吵起來,他歎了口氣,無奈的道:“冇辦法,寡婦睡覺,上麵冇人啊。”
才華橫溢又如何呢?
體製內冇點關係的話,不跑不送,原地不動。
顧青雲曾經也想過給當初的楊有才送禮,但最後還是被他否定了,因為他有自己的原則底線,讓他隨波逐流的話,他是真的做不出來。
餘雪蓮也是愣了一下,臉上浮現出一抹苦澀。
寡婦睡覺,上麵冇人。
她又何嘗不是如此,要說能力的話,她也不差,本來早該提副局了,還被顧青雲這王八蛋三言兩語壞事,要是上麵有人的話,何至於如此?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兩人總算是趕到了現場。
果然和預想中的一樣,公安局已經下來了不少的執法人員維持現場秩序,但還是有許多群情激奮的村民圍在鄉政府外麵,要讓政府給個說法。
而餘雪蓮和顧青雲兩人則是直接趕到了鄉裡小學,說實話,看著現場的環境,兩人都沉默了。
校門口的幾輛車子被碎石砸碎了玻璃,有些地方甚至凹陷了下去,校門口一地的玻璃碎片。
從校門口走進去,操場上的一顆老槐樹被碎石砸掉了一根碗口粗的樹枝,落葉滿地,就連操場上的水泥地都有一個拳頭大的落坑,整個操場上有很多碎石。
而靠采石場方向的教師窗戶玻璃,大多已經碎裂,教學樓的階梯上還殘留著不少血跡。
站在教學樓上往下看,距離近的一些村民瓦房屋頂直接破損,麵目全非。
眼下校方已經停課,顧青雲詢問旁邊跟上來的副校長當時的情況。
副校長兩鬢斑白,看上去五十幾歲了,雖說是個男人,此時卻淚流滿麵的道:“當時我們正在上課,突然采石場放炮,比以往每一次都要響,爆炸聲過後,碎石遮天蔽日,頃刻間砸落校園。”
“顧主任,我記得你,當初你來調研瞭解情況的時候我以為會有所改善,可我這一等就是一年多,最後等來了這樣的噩耗。”
“人命大於天,為什麼上麵不重視,為什麼!”
餘雪蓮看老校長有些激動,像是要對顧青雲動手了,她下意識的兩步上前擋在了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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